《（赛尔号）那是一片温柔乡》活着会想4

3、11-15

　　11

　　你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似乎有些打结了。大略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后，你叹了口气。

　　这是个不得不解决的麻烦事。

　　你曾经除了四处晃荡救治精灵外最大的爱好是折腾你的一头漂亮金发。你喜欢花时间满满编出各种发型，再去采点小花装点在发间。但自失明之后，你对这件事情就不怎么提得起劲了，只有在时不时想起来后才会简简单单整理一下，保证不至于打结得太狠。再后来倒是又突然对此来了兴趣，不过变成开始热衷起喊别人帮你梳头发。

　　雷伊你喊过，卡修斯你喊过，布莱克你喊过，盖亚……你没有考虑盖亚过。虽说你清楚自己要是请求他的话，他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会勉勉强强赶鸭子上架般地尝试，但你也清楚他向来不喜欢也不擅长这种事情，就也不强人所难了。

　　这些年来它们多数由布莱克帮忙梳理，其次是卡修斯和雷伊，你还找过不少次一名新加入战神联盟的女队员。

　　说到底，女孩子的手艺多少还是要强于男孩子们的。你可以感受到其他几位已经很用心地在帮你扎头发了，但你也知道，想要他们向你失明前一样扎出什么花样多少还是太为难他们了。

　　你很喜欢那名新成员，能感受到那名新成员是一位温柔正义善良的女性。只可惜，得知不了她的姓名，也没法看见她的相貌了。

　　你有曾想过她会是怎么样的样子——感觉，那么温暖的人，或许外貌就如同似火一般热烈的颜色？

　　这只是猜测，答案是如何你都不得而知。

　　12

　　你摸出了插在头发上权当装饰品的半圆月状梳子，正准备自己动手的时候，又突然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人。

　　你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小梳子放置于掌心，向外递着。

　　“小诺，你有兴趣帮我梳头发吗？”

　　“啊，随便梳梳就好，不用担心什么。”你感受到了不安与茫然的情绪，从容地安抚起他，“只是有些打结了，不得不整理一下。如果你不愿意，我自己来也没事。”

　　嗯，你主要是想到他在一旁可能会过于无聊，就想借此找点话题聊聊，没真的打算让他动手。

　　正当你打算将手收回的时候，梳子被拿走了。

　　你有些意外，却也在第一时间感谢了他：“谢谢，麻烦你了。只用梳理一下就好，下手请轻一点。”

　　你不是不愿意相信他，而是你还记得曾经卡修斯第一次帮你梳头……那一梳子下去你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卡修斯当时的气息慌张得不行，闻起来像是要急哭了一样，你还得安慰他。

　　他确实是刻意地控制了力气，但也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力度把握还是不够熟稔恰当，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拽疼了你那么一丢丢。

　　其实凭感觉，你认为小诺也是个这方面的新手，拿这个引完话题你就有点后悔了，现在你只希望他下手友好一点。

　　木质梳子的锯齿一下又一下地从你的头顶梳到底，力度把控得很到位，既能将打结处梳开又没让你觉得不适。可能有点不太合适，但你因这个手法又想起了布莱克。

　　这个联想似乎打开了你的话匣子，你忍不住地向他提起问来。

　　“小诺，你认识布莱克吗？”

　　梳子卡在你的发间顿住，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地继续进行它的工作。

　　好吧，你听不见他有没有回答什么，但你大概感受得到他不喜欢这个话题。

　　认不认识不好说，但是绝对是知道的，可是小诺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的抗拒……？布莱克虽说不是特别讨人喜的脾气，但也不至于让人讨厌至这种的程度吧。

　　13

　　“你有后悔将我带回来过吗？”

　　你突兀地提起这个话题，问题刚一问出口，整个空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那么一瞬。

　　小诺倏地就紧张着急起来了，想要向你表达什么意思却又无法让你得知的干着急。

　　你被他的小反应可爱到了，没忍住笑出声，向他解释：“别急，只是我想这么问而已。”

　　“难道不是吗？我明明很无趣的吧，成天成天地干坐在这，只会自言自语，不能陪你聊天也不能陪你做些别的什么。”

　　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连我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何况他人。”

　　你知道这不是个好话题，至少是个绝对对你无益的话题:你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待着呢。

　　但是，就是想要确认些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他的答案。你想要抓住那么一根稻草，让你能坚持下去的稻草。

　　还有近半年的时间要熬。

　　一个温暖的胸怀将你拥入其中。这便是小诺的回答。他在用身体语言告诉你你无需为此烦恼。

　　你不是他的负担，也不必为此担心。

　　但你注意的是：他似乎最近与你抱抱得有些频繁了。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你觉得诺伊尔更像是个心智未长成的小孩，求抱抱要贴贴这种行为着实过于可爱了，也就任由他抱。

　　嗯……对你而言是在给小孩顺毛，对小孩本人而言就不一定是如此了。

　　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你的时间不是花在睡觉上就是在发呆上，或者是小诺在的时候单方面与他进行，当然绝大部分还是你自顾自地讲到你想到的东西。

　　你也有提过，如果他有想说的事情也可以直接对着你说，你会很安静的仍由他讲。

　　但你做不成一个好的倾听者。

　　“唉。”

　　你先是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的同时似乎也在安慰对方，“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再等等我了，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新的一年了吧？在那之前，我就能听你讲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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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小诺不是天天都会与你待在一起。想来也是，他也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跟你不同，你现在是闲到数着时间过日子。

　　清醒又无聊的时间里，你曾几度尝试去想象小诺会是什么样子的。

　　几次你都是不了了之，最后干脆直接作罢。你老是想着就想着就代入到了布莱克的样貌模板去想。

　　但没有办法……实在是过于相似了。

　　你有向小诺提过一个比较失礼的要求：想要摸摸他，因为看不见，所以想凭感觉对他的样貌有一个认知。他同意了，亲自抓住你的手贴近他的脸颊。

　　你知道小诺有一头长发，而布莱克同样有有。小诺似乎肩膀上悬浮有两个小球，布莱克也有。

　　你之前总是觉得小诺的气息隐隐约约给你一种近似布莱克的感觉。现在看来，不仅是气息，似乎连外貌特征都是那么的接近。布莱克与他的家人都不至于让你感到有那么相似。

　　……不如说，小诺的气息更像是布莱克与另一个你不怎么熟悉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你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曾听闻过一颗有着特殊文明的星球上有一门叫做克隆的技术。

　　……应该是你想多了。谁会克隆复制布莱克呢？

　　你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想法甩出脑袋。明明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怎么就偏偏老往这方面想，还有那个离谱的感觉……实在太不礼貌了。

　　……

　　你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打法时间了。

　　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真的好累。

　　最初你还可以肯定，你就是为了救治而存在。可是现在，你忽然不能确定自己活着的意义和方向了。

　　失明的几十年你撑过来了，失明加失聪这也不过才几年，你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而要等到它们慢慢恢复正常，至少还有几百年要熬。

　　太折磨了。

　　早知如此，一开始用双手也好，用双腿也好，或者是双手双腿再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好，怎么也不该用听觉的。

　　你又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喊上始祖灵兽，后悔自己当初下意识就选择了用听觉作为代价，唯独从没后悔过的是自己出手救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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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不去赫尔卡星也没事，所以你后来向小诺提的要求是送你回泰诺星。

　　你早早去过赛尔号，去找三个熟悉的小机器人询问并借用了他们的诺诺。

　　诺诺可以录像，也可以录音。你请求他们给你留出私人空间，确认了封闭房间内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之后才开始进行。

　　“唔，诺诺，可以帮我开启录像录音吗？应该是这样用的吧……”

　　“雷伊，盖亚，卡修斯，布莱克，还有那位不知名的新成员，当你们看见我这段视频的时候，应该已经找我有一段时间了吧？没关系的，不用再找了，我只是在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想要安安静静地睡一个长觉而已啦。”

　　“不用为我感到遗憾，不用因我感到悲伤，更不要把问题归咎到你们的身上，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的选择我会尊重，同样我希望你们也可以尊重我的选择。所以，就这样吧，不要再尝试找到我了。就让我永远存在于你们的回忆就好、或者是把我忘记了也没事。”

　　……

　　你不记得自己还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喊诺诺暂停录音的时候你已是泪水涟涟。

　　平复了一会心情，你开门将小机器人们喊进来，蹲下来确保自己的高度与他们齐平后继续开口。

　　“赛小息，卡璐璐，阿铁打是吗？那就麻烦你们了，如果有哪一天，雷伊他们向你们赛尔号询问起我，就将这个视频发给他们吧。请将视频留着，也请不要私自打开，这是请求，拜托你们了。”

　　小机器人们似是不解，但也拍了拍你的手表示答应了。

　　似乎有什么蹭了蹭你。

　　你将腿边的那一小只捧了起来。

　　“是赛小息的精灵嘛？没记错的话，你叫小米吧？有什么事吗？”

　　小只精灵先是蹭了蹭你的手，接着用脸贴了贴你的脸，温暖的触感让你愣神好一会。

　　他又用小小的软乎乎的爪子摸摸你的手。

　　你先是愣神，尔后无奈地笑笑。

　　这是……发现你哭了，在安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