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犬，小心勿近》落跑腊肠

8、第八章

　　“有人吗？大夫救命啊，有人吗?”天色已晚，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在寂静的小巷里，这呼唤声就格外的明显，呼喊人的声音里透露着急切和惶恐，隐隐的还带着些哭腔，手掌时不时的敲打着门板，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扰民了？。

　　好在喊了没一会儿，屋内的灯就被点燃了，随着一阵脚步踢踏的声音，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边问道：“谁啊？”边推开了医馆的大门。

　　“小大夫救命，救救我家女儿吧！”这扇门的打开，仿佛就是打开了女人的希望一样，一把扑在开门人的身上哭喊的说。

　　“您不要着急，我师傅他马上就出来了，有什么问题你和他说。”伙计手上还提着一盏灯，好在有罩子，不然刚才那一扑，油灯是要溅撒出来的。

　　这时候睡在后堂的大夫已经穿戴完毕，拿着小药箱就往前堂，一边赶还一边喊：“怎么了？患者是什么情况？”

　　“大夫，我女儿她半夜里突然开始呕吐，一开始还以为是白日里吃坏了什么东西，但她的呕吐情况一直没能好转，最开始还能吐出东西，后来渐渐的就只能吐酸水，现在酸水里面还掺杂着血丝，人的意识也快不清楚了，劳烦您再走的快一些吧！”女人快速简洁的介绍了自己女儿的基本情况后，心焦的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催促了大夫的脚程。

　　医者父母心嘛，那大夫听完女人的话之后也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好在女人的家离医馆不是很远，走完这条街转两个弯就到了。

　　妇人向前快走一步先行推开了家里大院的门，领着大夫进了正对着大门的屋子，接着拐进了左边的房间，房间里虽然门窗大开，但呕吐过后的酸臭味依然逼人，为了让大夫能更好的诊断，是以家里还没有打扫。床面前是放了一个瓷盆的，可以看出一开始这个女孩还有意识的吐在盆子里，后来似乎是整个人都控制不住了，吐的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现在正整个人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一个女孩子的怀里，还是不时的想抽搐呕吐，但整个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刘大夫只是粗粗的观察了一下女孩子的房间和整个人的一个状态，也不避地上的呕吐物，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前，放下背着的小药箱，开始给女孩诊治。

　　大夫把手从女孩的脉搏上拿下来，又去翻看了一下女孩的眼睛，在征得了家属的同意之后掀开了她的袖子和裤腿，去查看胳膊和腿的情况，只见她的腿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跟在大夫后面的女人见到女儿腿上的淤青也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麻烦你把她的上衣往上翻一翻，我想看看她的背部和肚子，可以吗？”刘大夫轻声的对环抱着女孩的少女说，女孩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她没有反对便轻轻的用手慢慢拉开了姐姐的上衣，之见她的肚子和背上竟然也是一片大大小小的淤痕。

　　当母亲女人的看见自己女儿身上的这些伤，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冲到床边跪在脚踏上，眼泪滚滚的往下流，双手颤抖的慢慢帮女儿把衣服服平：“我可怜的女儿啊，那个杀千刀的把你伤的这么严重？”

　　然而现在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女儿并不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她转头去问一直坐在床边扶着姐姐的小妹：“你身上有没有受伤？你们姐妹最近可有被什么人给欺负？”

　　一直坐在大堂里，听着房间动静的父亲，一下子冲了进来，只是看到女儿胳膊和腿部的淤痕，这个七尺男儿已然红了眼眶。

　　小女儿咋一看见姐姐身上的淤青早已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眼泪，听见了母亲的问答，想了想，摇了摇头：“我每天和姐姐几乎都同进同出的，没有看见她被什么人欺负，也没有听她说过被谁欺负的。”

　　站在一旁的刘大夫又问：“你姐姐最近可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

　　“妹妹轻轻地抽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仔细的想了想：“我之前好像听到姐姐有说最近觉得头有点晕，而且很容易犯困，但当时我们都想着是不是这几天的劳动量有点大，累着了我，我还催她说让她这几天不要太累了，多休息休息，但我姐说都是小事没有在意。”

　　听了妹妹的话，大夫又开始思索：如果姐姐身上的痕迹不是被人打出来的话，那问题就有些严重了，红伤好治内伤难医啊。”

　　一直安静的躺在妹妹怀里的女孩呼吸声突然变重了起来，像那风箱似的“荷荷”直响。

　　抱着姐姐的妹妹和跪在旁边的母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而父亲也是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女儿又无助的看了看大夫，刘大夫这时候也冲上前去，把女孩从妹妹的怀里接出来，换成面朝下动作，又用力的拍打她的脖颈处，几下之后女孩儿费力的咳出了一口带血的痰，这时候她的呼吸才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女孩慢慢的平被缓的躺在了床上，留下妹妹在房间里继续照顾，刘大夫喊上母亲和父亲，三人继续在客厅里谈话。

　　“大夫，怎么样？我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显然是被吓着了，这时候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丈夫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刘大夫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开口，一时没有立刻答话。

　　“没事，刘大夫你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您的医术大家都很放心。”站在一旁的丈夫如此说道。

　　既然都这么说了，刘大夫也开了口：“以老夫的诊断推测，你们的女儿可能患上了一种血疾，身体内部出血，导致身体表面出现淤青。”

　　“那有什么可以一直都办法吗？”

　　“恕老夫医术有限，抱歉，不过我可以先给二位开一些要药，尝试着从内部止血，然后再吃点补血的药，争取一段时间吧，趁这段时间可以再去找找其他的大夫来诊断。”

　　说完坐在桌子上刷刷的写出了两张单子，递给夫妇二人：“如果没问题，就让我的弟子先去抓药了。”

　　做母亲的现在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当家的男主人还勉力维持住了情绪，点点头表示同意并给出诊金，送了大夫出门。

　　刘大夫在这一片是数一数二的大夫，连他都没有办法，还要怎么去哪里寻找更高明的人呢？

　　没一会医馆的弟子就送来了药，连夜烧了炉子开始熬制药材。

　　“娘！姐姐又开始卡痰了!”小女儿慌张的跑出来，对着厨房里熬药的母亲喊。

　　学着刘大夫之前的动作，但是这次不管怎么使劲拍，女儿喉咙中的那口痰都吐不出来：“加油啊，吐出来啊！”

　　随着女儿荷荷的声音越来越弱，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嘴含住女儿，用力的往外吸，随着母亲的咳嗽声，昏迷的女儿才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舀了水，漱了口之后母亲默默的擦着眼泪，继续在厨房里煎药。

　　第一碗药熬好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碗药漏了大半碗出去，这时候女儿已经彻底昏迷，没有一点意识了。

　　一家子的人今天都没有出去劳动，守在屋子里。

　　“他爹！她爹！刚刚烟儿动了!我刚刚喊她的名字，她流泪了，而且胳膊和腿都动了一下！快去请刘大夫来看看！”

　　听到媳妇儿的声音，男人连忙起身，打算去请刘大夫，但因为坐的时间太长了，还踉跄了一下。

　　刘大夫很快就来了，他进入房间，仔细的看了看情况，在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中，残忍的摇了摇头：“病人时日无多了，准备准备后事吧。”

　　母亲眼里的希冀一下子就破碎了，往后一倒，摔在了丈夫的怀里，掩面痛哭起来。

　　“为什么！她刚刚明明还动了的！动了不是就有希望了吗？”

　　“抱歉。”

　　“刘大夫您别这么说，终归还是要谢谢您的。”男主人声音有些哽咽的说。

　　晚饭大家也都没有胃口，匆匆的扒了几嘴之后，都坐在房间里守在烟儿的旁边，还没有入夏，再加上刚下了点雨，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凉快的，女人起身给女儿压了压被子，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手，这一摸就下不得了，女儿的手凉冰冰的！

　　女人到底是没忍住，跌坐在地上，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坐在一旁的男人听到哭声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害怕似的停了下来。

　　“烟儿怎么了?”男人声音颤抖的问出这几个字。

　　男人也没等女人回答，上前几步同样握住了女儿露在外面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到底是还是存了一点侥幸心理再次去请刘大夫过来。

　　“节哀吧。”刘大夫叹了口气。

　　因为刘大夫之前的话，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一点准备，下午甚至还去了一趟丧葬店提前沟通好了相关的事情。

　　最后的一丝侥幸都没有了，男人强撑着去找了丧葬店的老板，连夜在院子里搭了棚子，然后去通知周边的亲戚。

　　院子的东西都搭好之后，原本躺在屋内床上的烟儿也放在了棚子里的灵床上，她的妹妹跪在一旁，眼睛肿得跟个桃一样，一叠一叠的往火盆里送钱。

　　过了一会儿，收到消息的住在附近的亲朋也都连夜赶来，烟儿的姥姥奶奶一来都抱着她的母亲放声痛哭。

　　夜晚过半，最后剩下的也都是烟儿的至亲还守在棚子里。

　　为了防止夜晚犯困，妹妹去烧了一壶浓浓的茶，放在棚子里，这一晚上再也没有动过了。

　　静静的棚子里，所有的人都沉默的不言，除了母亲实在是忍不住了偶尔会传来抽泣的声音。

　　清晨的时候请来帮忙的都先上山去挖位置，这边的人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烟儿从灵床上抬起来送到棺材里。

　　棺材架的有点高，在送的过程中，有人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一直守在旁边的孩子的姑奶嗓子都劈了：“各位舅爷们！孩子还小，求求你们小心点。”

　　站在一旁的以为已经哭不出来了的妹妹听到这一声，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因为烟儿年纪还少并且还未出嫁，按照风俗，下葬的时候父母不能跟去，下葬后也不能立碑，每次给她送东西也都只能是平辈或者是小辈。

　　妹妹跟着人上山，给姐姐上了一捧土之后，深思恍惚的跟着大部队回来了，没有发现父母的影子，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悲伤过度，让人劝进去休息了，外面住的都是一些，姑奶，姨娘之类的亲戚，因为父母太过悲伤，管场的事情便落在了她们的身上。

　　在这件事过去一周后的某一天，刘大夫照旧在医馆里问诊，中午的时候又接到一个说是家里人吐的厉害的患者，顿时心里有些突突，跟着来到地方，发现患者情况竟然和之前的烟儿一模一样！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巧合，连接着又有三起同样的病情发生，刘大夫这时候才有些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