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时光》阿箜

3、我，“又”是谁？

　　清晨，莫兰山以与好友在母岩洞有约之词，向莫族长告知自己需要出去一趟。
　　莫族长目前并不知晓莫兰山已经违抗他的命令去了冰泉，他只知道莫兰山这几日总是前往藏书馆或者是别的族群。丝毫不担心莫兰山能找到关于冰泉和冰凌花的任何线索。

　　莫兰山凭着昨日探访冰泉的记忆，大致地熟悉了这里的地形。但这一次他没有见到月意。他也有些庆幸没有遇见她，不然自己又要被她耽搁了时间。
　　直到他回到了他们昨日分别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个人躺在那。莫兰山没细想，再次向前去查看。是她！她怎么躺在这？
　　莫兰山在月意身旁蹲下，用手轻推了一下月意。见没醒，再次推了推，“月意？月意？”他呼唤他瞎扯而来的名字。
　　此时月意渐渐有了醒意，莫兰山询问道：“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月意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孩子，问道：“你是谁？”
　　莫兰山感到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继续跟他开这种玩笑。“我是莫兰山，我们昨天见过的，你忘了？”他向月意再次介绍了自己。
　　月意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昨天我有见过你嘛？”
　　“够了！”莫兰山很愤然，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是小孩子，就可以跟他不停的开玩笑嘛？！
　　“那...我...”
　　“月意，这种玩笑没必要继续开下去了！”莫兰山打断了月意的询问。
　　“月意？我叫月意？”
　　听到月意重复自己的名字，莫兰山感到很无力。
　　最后，还是劝说月意从草地里起来，以免受寒。现在的他真的不要再关心月意的玩笑了。看她起身后，自己扭头就走。
　　看着转身就走的莫兰山，月意赶紧跟了上去。像昨日那般，又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
　　她觉得很神奇，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只身一人来到这。直到又问他：“你在找什么？”
　　“冰凌花。”这一次，莫兰山直接回答她。知道她不晓得冰凌花在哪。但她要问，自己就答。
　　自己再反感她的恶作剧，也不能耽误找冰凌花的时间。然而，这一次，月意却突然说道：“可冰凌花只盛开于需要冰凌花治愈之人的身体里唉！”
　　“什么！”莫兰山听此，震惊地转头看向月意，“你说什么？”
　　月意知道他不信，于是解释道：“在需要冰凌花治愈的病人的身体里，会生长冰凌花。成也冰凌花，败也冰凌花。”
　　莫兰山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你昨日不是说不知道冰凌花在哪吗？”
　　“昨日？昨日我不认识你啊！”月意疑惑道，但继续：“就算我昨日说了不知道，那我也的确是不知道嘛！这冰凌花长在患病之人身体里，我哪知道患病的人在哪。”
　　确实，如若按她的说法，她确确实实不知道冰凌花在哪。虽然月意的说法实在荒谬至极，但她昨日也确实帮他认识并解释了许多冰泉里的药草。
　　但怎么会这样？他试图说服自己，可自己还是盯着月意看，并问：“真的？”
　　“真的，我怎会骗人！”她肯定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月意也开始疑惑起来，她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可这些东西却像是死死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莫兰山是谁，不记得和莫兰山在他所说的昨日发生了什么。但她就是知道冰凌花是长在患病之人的身体里的。
　　月意不知道怎么向莫兰山解释，可她怕莫兰山不相信自己说的。知道莫兰山正一直盯着自己，自己也开始有些动摇了，于是开始喃喃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
　　看着这样的月意，无力感再次袭身。如果月意说的是真的，他该怎么办，母亲该怎么办？如若说的是假的，自己再这样无目的的寻找下去，什么时候是头？母亲的病情已经耽误不起了。
　　没有阻止月意的喃喃自语，他不再看她，什么也不想，转身离去。
　　月意知晓自己确实无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但她跟着莫兰山，继续向他说着关于冰凌花的事：“一般而言，需要冰凌花治愈的人，肯定是他的血脉里有一种毒素，这种毒素便是冰凌花毒，它依靠着人体的血液而存活并逐渐生长成冰凌花。不过冰凌花毒并不会立刻便要了人的命，它是需要时间来慢慢生长的，人身体里的冰凌花越盛大，它要的血液就会越多，直至人体的血液不足以支撑冰凌花更盛大的生长。人便会血液枯竭而亡，此刻冰凌花便会从人体里破土而出。暴露在人世间的冰凌花，对于人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它的花粉会不受控地飘向各处，而人们会毫无意识地吸入冰凌花粉。从此身体里便流淌着冰凌花毒。而要想真正的解开这种毒，就必须要冰凌花来解。以毒攻毒，从而达到相互缓解抵消、中和的作用。”
　　讲了这么多，月意也不知道莫兰山有没有听得进去。但她已经随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了。他步履匆匆，不停地探寻者各种草药。
　　“莫兰山，其实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知道的冰凌花在冰泉的这件事。但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若是冰凌花盛开，所有人都得遭难！”
　　“所以我在找它啊！”莫兰山突然朝她吼了一声。
　　月意有些被惊吓到。但看着仍旧如此执着的莫兰山，她忽然觉得，或许很多事不该是如此决绝。

　　看着天色尚早，月意忽然拉住了莫兰山的手，转身便带着他往泉水那走去。
　　“你干嘛？”莫兰山觉得她真的很怪异，就比如现在，不知她要把他带向哪里。“你再折腾我，就没时间找冰凌花了，你快放开我！”莫兰山挣扎着想从她的手中扯出自己的手来。但自己年幼，在力气上根本比不过已经是大人的月意。
　　“冰泉的泉水，可以缓解患病之人的病情。”月意跟他解释。莫兰山也停止了挣扎，“真的？”他将信将疑地问道。
　　“真的。”月意回他道。
　　其实莫兰山听到了月意跟他说的关于冰凌花的话。可越听，他就越感觉到难过。月意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笃定。于是他开始不愿意去相信月意说的话。仍旧自欺欺人地去寻找冰凌花的下落，以致于他不耐烦地朝月意吼了一声。
　　现在，她告诉他泉水可以缓解母亲的病情。只要对母亲的病情有帮助的，他都愿意尝试。

　　月意带他来到了泉水边，“因为冰凌花是依靠血液而活，只要血液足够支撑冰凌花的生长，那样病人就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冰泉的泉水进入到人体，对人体的血液具有滋生之效。但却只有一定的时效，时效一过，血液便不会滋生。一旦血液被冰凌花吸取没，病人还是会死。所以...”
　　“所以需要不停地注入这里的泉水。”月意的话被打断，看来他也算想得明白。
　　莫兰山于是转身离去，他没有带水壶。他需要立即回去拿，然后来这装泉水给母亲缓解病情。
　　看着离去的莫兰山，月意没有阻扰，亦没有问究是何原因。她能知道的是，他还会回来的。

　　没过多久，莫兰山就带着水壶而来。
　　在他装入泉水时，月意面色带有愁容，她不知还要不要提醒下他。刚刚她提醒他的时候，直接被他吼了一下。她知道，莫兰山吼她，一定是他生气了。一个小男孩，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脾气。月意想着，但又觉得若是不说，自己可就成了害死很多人的帮凶。
　　莫兰山将泉水灌满，盖紧杯冒后。起身向月意道了声谢，便想着赶紧去给母亲喝，让母亲赶紧好起来。
　　月意猜出了他的意图，最终还是将刚刚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要知道，泉水吸入得越多，冰凌花就会越盛大。最后，一旦没有控制住，所有人都得遭难！”
　　莫兰山停住了步伐，“不会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的。我还是会继续寻找冰凌花的。我现在只想让她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那样执着且坚定一切都不会有事的小男孩莫兰山，继续了他奔向他母亲的步伐。
　　月意有些恍惚，他这一去，一切都会安然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