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见面（二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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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尽禅的目光略显困惑。
不久后，屏幕上弹出燕子发来的几条消息。
燕子：“这件事得从我穿越的时候说起……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青楼。我母亲在这里，她是一名艺妓，被养来专门陪伴那些达官贵人。她的命运被掌控在别人手中，没有丝毫自由。”
“青楼的老鸨严禁她生孩子，但她却怀孕了，冒着极大的风险逃跑，然而，命运并没有对她宽容，她最终还是被追回来了......她跪在地上，恳求老鸨饶恕她。”
“老鸨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有一个严苛的条件——必须将我交给她保管。“
“我从小就生活在青楼里。母亲常常哭泣，身上总是布满青紫色的痕迹。她经常告诉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逃离这里，千万不要留在青楼。”
“虽然母亲几乎从未笑过，但有一个人能让她露出笑容，那就是一个翰林学士。他每次偷偷来访时，母亲总是显得格外开心，还会特意叫我过去见他。”
“有时候，母亲会为学士打探一些情报。我常听到他们低声交谈，母亲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带我们离开。学士总是说，‘如果被发现，我这辈子就毁了，你再等一等。’”
“有一天，老鸨开始打量我，觉得我长大了，该接客了。母亲坚决反对她的安排。第二天，她告诉我，她有个好办法，准备去找一个人。我猜她是去找我的父亲。”
“然而，她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我听说她在那位翰林学士的门口被打死。人们说她是个疯婆子，认亲时大喊大叫，说自己有学士的孩子。而那个学士的老丈人是礼部尚书。”
“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本来是清白人家。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居，两家关系密切，结为亲家。然而，当时她的家族获罪，她自己被卖进了青楼。她的青梅竹马后来中了榜，被礼部尚书看重，成为了他次女的女婿，一跃成名。尽管他知道母亲在青楼，却因为老丈人的身份不敢承认她的存在，只是一再推脱，说以后将我们接出去。”
“母亲为了我去认亲，却最终被打死。这个真相我上一世临死前才知道的......我要为她报仇，于是提刀闯入了翰林学士的房间，亲手杀了他——这个在所有人眼中平步青云的学士，礼部尚书眼中的好徒弟，妻子眼中的好丈夫。”
燕子最后说道：“然后......我找了6号的老虎帮忙，但玄天府的高手太多，我们不幸被困在这里。”
宋尽禅正紧盯着卷轴上的文字，心中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们都是加入玄天宗的穿越者，但燕子的回忆如此详细且清晰，而她自身的穿越记忆却断断续续，只从某个特定的时刻开始。
这种记忆的不对称让她感到不安。
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裴寂出现身后，忽然问，“你在做什么？”
宋尽禅一愣，迅速将卷轴藏起：“没什么。”
裴寂目光微动，倒也没问太多，只是说：“你不是能闻到妖气吗？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宋尽禅心中不断回旋着刚刚的感知。她能够感受到那股妖气的来源，是刚刚与裴寂交手的虎妖。
但除了妖气之外，空气中还混杂着一丝微弱的鬼气，那鬼气几乎难以察觉，像是在黑暗中游动的幽灵。她知道，这股气息的主人显然受了重伤，她也准确地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
这股气息......难道是编号为3的燕子？
裴寂见她没有立即回答，眉头微皱：“师姐，你究竟知不知道。”
宋尽禅深吸一口气，心中快速盘算：“我不太确定。”
天色逐渐黯淡了。
橙红色的晚霞在天空中铺展开来，将整个世界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西边的云朵被晚阳镶嵌成了绚丽的火焰，边缘泛着微光，映照在地面的石板路上。
长长的影子在逐渐拉长的余晖中变得格外清晰。
她带领裴寂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巷，耳边偶尔有几声犬吠声。
裴寂见她迟迟不答，眉头微蹙，声音低沉：“师姐，这里就是你所说的地方吗？”
宋尽禅心念电转，装作思索片刻后才回应：“等我去确认一下。”
她保持镇定，走进一条隐秘的巷道。
这些巷道错综复杂，她一边带路，一边悄悄留意周围的动静。裴寂和玄天府的人跟在他们身后。
“气息到这里就断了。”宋尽禅装作不经意地说道，指向前方一处破败的废院，“各位分头行动，裴寂，你去那边看看，我再去确认一下别的地方。”
裴寂微微皱眉，眼神中透出一丝怀疑，但还是点头答应：“好，你小心。”
趁着裴寂转身去搜查的间隙，宋尽禅迅速隐入阴影，绕过几堵残墙，躲到一处视线死角，飞快地掏出天机卷轴，心神一动，卷轴上字缓缓浮现：“裴寂和玄天府的人被我引开，你们从反方向撤退。”
宋尽禅自己则根据那道气息，快速转入另一条狭窄的小巷。
巷子尽头是一座废弃的老祠堂。
阴森破败，四周杂草丛生，墙上还残留着几块褪色的壁画，显得荒凉而隐蔽。
她悄悄进入祠堂内，映入眼帘的是刚刚与裴寂交手的男人，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角落里。他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生气，显然受了重伤。地上的血迹和他气喘吁吁的呼吸，无不透露出他身体的虚弱。
他微弱地抬起手，指向她，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你……你……”
宋尽禅无语，淡然说道：“是我，是我，就是我。”
男人：“......”
至于另一个人，身穿华丽的青纱长裙，周身笼罩着淡淡的鬼气，赫然是醉花楼的花魁——柳如烟。
宋尽禅心中一凛，3号燕子居然是柳如烟！
此刻，她脑子里浮现的全部是那日在醉花楼听到的，三个人的修炼......
她之前与柳如烟见面时曾隐藏了面貌，伪装成高人，现在应该不会被认出。
但柳如烟此刻却带着浅笑。
“高人，又见面了。”她说。
宋尽禅轻声叹气，心想柳如烟似乎有看穿遮掩面容的方法，她索性也不伪装了，将手中的符纸和药剂递给他们，低声道：“先用这些暂时压制伤势，符纸可以协助你们逃离，朝廷和玄天府的人手还在后面，得尽快转移。”
柳如烟接过符纸与药剂，低头沉思片刻，随后道：“那日与姑娘在醉花楼见面，我本来想夺取宰相次子手中的琅琊血玉戒与阁主做交易，可我带过去，对方却说我这个是假的。”
宋尽禅的目光落在柳如烟手中，那琅琊血玉戒正是她刻意伪造的赝品。
她心中暗忖，没想到连阁主也在找这个东西。
柳如烟看了看手中的假戒指，微微一笑：“现在我欠你一条命了，你可以叫我做任何事，哦对了，还有老虎的。”
旁边的男人冷哼一声，神情中满是不甘与愤怒：“我那是被你带沟里去了。”
柳如烟没理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凝视着她：“姑娘有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告诉我。”
宋尽禅略一沉思：“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需要求你……哦，对了，帮我找一个人。镇北侯之子，林白，也就是原戒指的主人。”
柳如烟望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她眼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你知道为什么你刚进醉花楼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你么？我竟在想......那个人捧在心尖上的人出入这种烟花之地，他会不会生气？”
宋尽禅蹙眉，心想，自己出入烟花之地，又与林白有何干系？
她抬眸望向柳如烟：“上辈子我们见过？”
柳如烟轻笑：“自然是见过的。”
宋尽禅眉头微蹙，追问道：“什么时候？”
她对柳如烟并无深刻的印象，自己也只是听过醉花楼这位花魁的名号，偶有耳闻她因病暴毙的消息。但她不记得她们之间有何交集。
柳如烟看着她：“姑娘，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不过我在醉花楼能打听不少消息，我的用处，远不止于此。”
宋尽禅感受到她身上缠绕的鬼气，并未点破，只是轻轻点头：“好吧。”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刚刚听你描述，你好像记得你小时候发生的事？我这两世越过来，都只是在一个时间段。”
唯一的区别是，上辈子她受林白照拂，这辈子受师尊照拂而已。
柳如烟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对方有些事没告诉她。
宋尽禅索然无味，不再多言，转身向祠堂外走去，月色下，她的身影逐渐隐入夜幕。
柳如烟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道：“谢谢了。”
声音若有若无，像是随风飘散。
柳如烟转身，看向旁边还在咬牙吞服丹药的男人，语气中多了几分紧迫：“咱们快走吧，不然那位改变主意了，你这重伤之躯，可未必能再战。”
老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冷哼道：“不过是趁人之危罢了。要是我们两个都是全盛时期，还不一定谁赢谁输。”
柳如烟看着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对方没加入天机阁，真是可惜了。这人，成圣的潜力很大，不过，似乎还挺听他师姐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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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宋尽禅刚转身走出祠堂不远，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裴寂的语气带着隐隐的冷意：“师姐，你也聊得太久了吧。”
宋尽禅心中一凛，转身望向声音的方向，看到裴寂正站在昏暗的巷口，怀抱着剑，冷冷地注视着她。
月光从他的肩头倾泻而下，勾勒出他肌肉结实的轮廓。裴寂一身玄色劲装，身姿挺拔，眉眼如刀削般锐利，眼中藏着冰冷与凌厉，像是随时准备出鞘的剑。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泛红，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意却冰冷而危险：“师姐，怎么，找到什么有趣的人了吗？”
宋尽禅抿了抿唇，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似乎洞察了一切，但他又不急于戳破，仿佛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两人对峙在月色下，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
宋尽禅心念电转，心中思考着说辞，依旧保持着平静。
看着裴寂一步步走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听到对方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话：“师姐，这事没完，你回去，可得给我做一个周的蛋糕。”
宋尽禅：“......"
就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见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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