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妖颜》钟家二妹

9、东夷之战（下）

　　及求，及求！

　　“大王子现在在哪？”我再也顾不上欣赏这刚得来的风景，拽着她的手臂问。

　　“大……大王子，大王子在石塘河……石塘河边祭神啊！”她边抽噎边说着。

　　石塘河，石塘河！

　　我转身向石塘河跑去，刚迈开步子，忽然又觉得这样太唐突，于是又转过身拽过那个仍旧抽噎不止的女人。

　　“及求不是最受族长喜欢的王子吗？为什么要派他带兵去跟努夷作战？”我不解，实在不解！

　　她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然后摇摇头，“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去作战？”我继续问道。

　　“唔……”她又抽噎一声，“祭神结束以后就走！唔……”

　　祭神结束以后就走！

　　天！那现在什么走了吗？

　　我疯了一样的向石塘河跑去，朔风冷冷的拍在我身上。我长长的发丝和巨大的裙摆就在碧青色的天地间飘荡。

　　我看到了高高竖起的木杆，东营族人们正围着木台上一个点着的火把做祷告。而及求，就站在火把旁边。

　　我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他穿着一袭灰色战袍，闭着双眼，嘴角微含着笑。

　　及求，你真是要上战场了么？

　　“我宣布，祭天结束！”及求环视台下一圈，高傲的说着。

　　“东营必胜！东营必胜！”族人们雄浑的呐喊声在这草原上久久回荡。

　　及求依旧含笑着从木台上走下，不远处是整齐的戎装的东营战士。

　　“及求！”看着及求越来越走近战伍，我忽然有了生离死别的感觉。不为他能否带我逃离历史，只是为他，我的朋友！

　　及求顿住身子，回头看向我，脸上满是惊异。

　　我提起裙摆一路狂奔过去。

　　“你怎么在这？”及求伸手拨开我脸上的头发。

　　“你……”我想骂他，可是又什么都骂不出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埋下头，眼泪一颗颗的渗入脚下的这片草原。我忽然恐慌，是不是，是不是及求的鲜血也会像我此刻的眼泪一样？

　　“因为我是东营的英雄啊！”及求抬起我的下巴，略微粗超的手指一根根在我脸上拂过，擦干我脸上的眼泪，然后继续笑着说，“因为我是草原上最勇猛的人，所以父王才让我作战！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啊！傻瓜，别哭了！”

　　“不是！不是！很危险……”我使劲的摇着头，刚被及求拭干的眼泪又布满脸庞。

　　“我会平安回来的！我是草原的英雄！”及求又笑着抬起我的下巴，小心的擦掉我脸上的泪，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看向他那清亮的眼眸里，定定的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平安回来！”

　　“好！”他又扬起嘴角，显得坚定决绝信心十足。

　　他松开我的手，后退一步，然后转身坚决的走向战队。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他前面的不是草原，而是刀山。

　　我忽然想起几个词，孤独无靠，生死相依。

　　既然及求这一走我又要面对的是未知的结局，那么，何不就生死相依呢？

　　于是，我大步赶上及求。

　　“我们一起走！”

　　及求瞪大双眸，然后摇摇头，“不！你去太危险！我会平安回来的！”

　　我看进及求的眼眸，决绝。我只看到决绝。

　　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让我同去的。

　　“一定？”我含泪看向及求，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

　　“一定！”及求点点头，然后又转身走进战队。跃身上马，戎装待发。

　　他再转头看我一眼，就一眼涵盖所有语言。然后，他一挥马鞭，他身后骑马的其他的战士也齐挥马鞭。

　　哒哒哒……

　　草原上响起一阵阵马蹄声……

　　一声，一声……直至声去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