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青春》招财女

3、艰难的爬行

　　终于到了招聘会这天，大家很早就起来了，杨思雨昨晚做了个美梦，她觉得离好生活不远了。三个人准时到达了会场。北京的招聘会很大，一共分为八个专场。包括建筑设计专场、文员秘书专场、市场营销专场、通信工程专场等。韩春在入口处领了三张报纸，上边有各个招聘单位的信息。她们还像往常一样，看见合适的就打个勾，然后再逐一筛选。考虑到专业对口的问题，她们先去了建筑设计专场。那里有不少园林绿化单位，说不定可以碰到合适的。
　　来应聘的人并不多，大部分是刚毕业的学生，也有少部分是从新就业的。大家看了几家单位，都要求有工作经验。不过还是投了简历，就当是给自己点希望吧！思雨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展位围了很多学生。于是三个人使劲的挤了进去，还真的是一家园林绿化公司。刚成立的，需要大批引进人才。可以培养应届毕业生。思雨上前咨询了一下。呈上了她们的作品和学历证明。招聘方看了看作品，表示满意，唯独对那张证明感到怀疑。韩春急忙解释说：“上学时家里困难，办了助学贷款，钱没还清之前，学校只给开证明，但是她们的学历是真的，在网上都能查到的。”招聘人员看了看她说：“我们会核实的，先把简历放这，回去等通知吧。”要等多长时间呢？思雨问。一个礼拜左右吧！对方回答。
　　接着她们又跑了几个专场。投了一些简历，结果都是让回去等通知，大家一听见这话，都觉得没啥希望了。最后她们去了营销专场。这个专场的招聘单位倒是热情，尤其是卖保险的，拉着你的手就不放，只要你愿意，随时上岗。中国这么缺少营销人才吗？韩春说。要不咱们也找一份先干着吧！杨爽回道。算了吧，你没看都没底薪吗？要是好干，干嘛不给底薪那！这种工作，咱们干不了。我看那个卖化妆品的工作还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品牌，好歹也是在商场里。我想先干着试试，不行再找。韩春又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她们回到了出租屋。今天是周末，同寝的两个女孩都没有上班。看见她们回来，一个女孩问道：“怎么样，工作找到了吗？”思雨摇了摇头。其实你们可以先找个临时的工作干着，一边干，一边找。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现在太不现实了。女孩接着说。那你说，现实和理想哪个更重要呢？杨爽问。我觉得都重要，但是现实是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谈什么理想？理想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女孩回答。那就是说只有那些成功人士才能谈理想了？而我们这些穷人是不应该有理想的？杨爽又问。成功人士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成功的，他也是经过多年不懈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的。所以说别人只会看到你成功，在没成功之前千万别提你那卑微的理想。女孩说。思雨默默的听着她们的谈话，觉得女孩说得对，不管怎样先找个工作干着，解决温饱问题。
　　一个星期过去了，杨思雨依然没有等到应聘单位的电话。韩春已经去那家化妆品公司上班了。每天晚上8点多才回来。寝室里就只剩下她和杨爽了。思雨，要不咱们去做促销员吧，我今天看见XX公司正招聘呢，短期的那种，不耽误找工作。杨爽说。行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思雨回答。
　　正说着，林慧慧回来了。满脸的不高兴。不用说又是和刘海鹏吵架了。自从她们俩好上以后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其实都是林慧慧没事找事，刘海鹏是个三好学生，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杨爽看看她笑道：“怎么啦？林大小姐，谁又惹你了？还能有谁？你们猜刘海鹏今天送我什么生日礼物了？林慧慧生气的说。戒指？耳环？还是什么家传宝贝？两个人问道。还家传宝贝呢？是一只破玩具熊！他当我是什么人啊，早就知道我想要一副白金耳环。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至于吗？还说什么这个月工资都给他妈看病了，我看是他有病！林慧慧不住的嚷嚷着。算了吧，也许他家里是真的有事，你要是喜欢他，就应该理解。思雨劝道。理解？谁理解我啊，你说，就我这样的找什么人没有啊！跟了他这么个穷鬼，还不知道好好珍惜。他的工作已经不错了，你别太挑剔了！我挑剔，你看看北京，有钱人满大街都是，他算什么啊，跟了他我的青春还有价值吗？
　　杨思雨不说话了。她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林慧慧也听不进去了。站在一旁的杨爽有些生气，她不允许别人这么诋毁刘海鹏。因为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她站到林慧慧面前问道：“那你觉得，青春的价值是什么？”当然是利用有限的资源获得最大的收益了。林慧慧答道。那你不如去傍大款吧，找刘海鹏做什么？杨爽说。我开始还以为他挺有本事的，现在才发现不过就是个小白领，干一辈子也是高级打工的，典型的经济适用男。我要是跟了他，能得到什么？女人一旦把青春耗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剩下的只有遗憾。你们也好好想想吧，别总一副清高的样子，没有了资本看你们还清高什么。林慧慧说。
　　思雨看看杨爽，知道她又在生闷气呢？她就是那种性格，总是懂得给别人留面子，然后自己难受。其实她对刘海鹏的欣赏，思雨早就知道。只是碍于对方是林慧慧的男朋友没有揭穿。暗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是暗恋好朋友的男人。杨爽是个识大体的女孩，不会轻易破坏别人的感情，除非有人不懂得珍惜。不一会韩春回来了，一看见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和思雨说了今天遇到的事，说一个大款带着小老婆去给大老婆挑选打折的化妆品，一边掏钱一边说，这女人一旦没了青春就枯萎了，就像打折的化妆品，虽然也能将就用，但是没什么价值。韩春说那男人很可恨，是个负心汉。思雨感觉心里很不舒服，青春的价值到底是什么呢？她有些糊涂了。她们现在的生活就像蚂蚁一样，大家群居在一起，拥有一个共同的穴，每天艰难的爬行着，虽然渺小但力量强大，虽有理想但依然很渺茫。
　　几天后，思雨和杨爽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促销员。寝室里忽然清静了许多。林慧慧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一身酒气。问她，也只是说陪客户吃饭了。大家都很担心，也不好说什么。傍晚刘海鹏来了，林慧慧不在寝室。他一个人默默的坐了一会便走了。杨爽见了心里很难受。对思雨说：“咱们出去走走吧，屋里太闷了。”思雨没说话随着她走了出去。初秋的夜晚有些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气。两个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思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杨爽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那么为他担心，为他难过。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我这样算什么呢？”思雨看看她说：“这种事很难说清楚，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如果你觉得委屈，就向他坦白吧！”杨爽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阵开口说：“算了吧，他毕竟是林慧慧的男朋友，这样不好，况且我也明白，他并不喜欢我，是我一厢情愿而已。”那你？思雨担心的问。没事，过一段就好了，以后咱们都别再想这些伤脑筋的事了，好好工作吧！杨爽说。
　　早上一起来，卫生间挤满了人。思雨排不上队，接了一盆水拿回寝室洗漱。刚一进屋就听见林慧慧说：“又在寝室洗脸啊，弄得地上潮乎乎的怎么住人啊！这不是没办法吗，要都在卫生间洗，上班早迟到了，韩春说。又有你什么事啊，你天生接我话茬的啊，烦人。林慧慧喊道。行了，韩春。别搭理她，她最近心情不好，杨爽说。还不知道谁心情不好呢，看不见刘海鹏难受了吧！你说什么呢，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有没有关系你自己不知道啊，装什么啊。以为我是瞎子呢，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也不稀罕。我是喜欢他。可是我没破坏过你们的感情，你们俩要是不好，也是你不懂珍惜。眼看着两个人越吵越凶。思雨拉着杨爽的手说：“快走吧，要迟到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车，杨爽站在边上生闷气，思雨站在她后边两只脚轮换着着地。旁边一个小男孩被挤得的哭了起来，妈妈不住的安慰他说：“甭哭了，等你爸爸以后挣大钱就好了，咱也买一辆车，再也不和他们挤了。”哎！北京的公交车太吓人了，以后要真有钱了，不买房子也得先买辆车。思雨心想。
　　由于路上堵车时间过长，到达工作地点时还是迟到了10分钟。销售经理铁青着脸看着她们说：“下不为例啊”。思雨吐了吐舌头，赶紧和杨爽换上了工作服，跑到在摊位前吆喝起来：“免费品尝XX牛奶，买两盒赠一盒。”姑娘，多少钱一盒，一位老大爷走了过来。两块钱，买二赠一，杨爽赶紧回答。给我拿10盒，说着老大爷拿出来100块钱。杨爽找给他80元，说：“大爷我们这可以抽奖的。”不抽了，我还有事，说完老大爷急匆匆的走了。杨爽看着他的背影说：“这社会，还有不贪小便宜的。”思雨看见她卖了货凑过来看：“行啊，今天运气不错嘛！侬，一百块。杨爽挥了挥手里的钱。拿来我看看，好像是假的。思雨说。不能把，我看是真的啊，有盲点啊！不对，手感不对。那怎么办啊，我去商店看看能不能花出去，杨爽急了，飞快的跑了出去。
　　又干什么去啊，经理冲她喊道。她上厕所了，思雨急忙解释。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只有中午时间才能上厕所，早上尽量别喝水。担误了销售量，谁负责人啊！思雨没回答，和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若不是迫于经济压力，也不会干这份活。不一会杨爽苦着脸回来了，真的是□□。怪不得老大爷连奖都没抽。怎么办呢？她看看思雨说。别声张了，要是让经理知道了，非辞了咱们不可。自己先垫上吧！思雨说。真倒霉，早上和林慧慧吵架，就知道今天准没好事，杨爽嘟囔着。整整一天两个人都很郁闷，货也没卖出去多少。临下班的时候，杨爽不小心打翻了试饮品，又让混蛋经理骂了一顿。
　　回到宿舍后，看见刘海鹏和林慧慧在房间里打情骂俏。杨爽和思雨赶紧躲了出去，出门时碰见了韩春。恰好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她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面馆，坐了下来。他俩怎么又和好了？思雨问。那还用说，肯定是刘海鹏又出血了呗。韩春答道。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眼里只有钱。思雨说。她本来不就那德行吗？只不过是现在扩大了范围了，经常神出鬼没的，我看啊，早晚要出事。韩春道。有时间劝劝她吧，毕竟是自家姐妹，思雨又说。杨爽在一旁，默不作声。现在一看见林慧慧的脸，她就感到厌烦。三个人，吃完了面。在外边逗留了一会，直至刘海鹏离开了，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