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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   就这样,我在等待中渡过了一周。每天上学、放学,上课,考试,周末在家里昏睡。佐助已经消失的事实就像一个长在身体里的肿瘤,在没法切除之前,只能使用药物让它消退下去。而这种药物就是忙碌。
      ——一旦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我大概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努力过。可是这种忙碌就像止痛剂一样,闲下来就有失去药效的危险。

      在佐助失踪后的第八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各种晃动的小人。有个人跑来告诉我,说佐助是因为讨厌我而失踪的,说我要负全部责任。我知道这很荒谬,可还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呵呵地傻笑。然后画面一转,我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一个叫渡边的比我大一岁的小孩正在打我,说我打翻了他的水杯。虽然我很努力的反抗,但是还是落了下风。最后渡边用脚踩着我的脑袋,问我疼不疼,我笑着说:不疼。
      我的牙磕在地上,‘不疼’说得很小声很小声,那时候我想,狗趴在地上时的视角原来是这样。

      然后我醒了,与其说是醒了,不如说是被梦中的无力感吓醒了。被压抑的痛感,在经历这7天的折磨之后,终于不受控制的释放了出来。我想要大哭一场,想揍自己一顿。明明都已经长大了,明明都这么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留不住想留住的人,做不成想做的事呢?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了手心里,想象着自己还能做点儿什么。电话就在枕边,要不要打给大和先生?
      上次和他联系是前天晚上,都已经半夜11点了他还在外面办案。他真的有时间处理我的事情吗?要不然还是找别人算了。
      我试图在记忆中搜寻着可能寻求帮助的人的影子,找了一圈儿都没有结果。正在这时,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从玄关处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是母亲吗?
      母亲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今天明明是星期二。

      “鸣人?……鸣人?”
      母亲在外面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大概是看见家里没有我的身影。她还不知道今天学校临时放假的事情。昨晚去鹿丸家补课到很晚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
      我张开嘴想要回答,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居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应该去上课了吧…周二的话。”
      因为隔的远,所以声音很小。声音徘徊在玄关的附近,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谁。
      是母亲的朋友吗?男性朋友?我闭上了嘴巴。
      父亲去世已经多年,如果母亲想要再找一个人结婚什么的,作为儿子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阻止的理由。
      想到这里,本来准备出去打个招呼的我,还是决定先不要打扰他们了。

      于是我蹑手蹑脚的躺回床上,不一会儿,两人的脚步声就移动到了客厅,好像是坐在了沙发上。客厅距离我的卧室很远,他们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我知道您很忙。但是这件事非得拜托您不可。”
      “你说吧。”
      “宇智波家的那个孩子…,已经失踪一周了,是您安排的么?…”
      宇智波?这三个字像磁石一般吸引着我,我好像听到母亲提起了宇智波。她说的是我认识的宇智波吗?一定是的。这么少见的姓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母亲果然骗了我,她认识佐助。
      “当然不是。你觉得我会有那个精力吗?”
      “那就太好了,这件事就可以拜托您了。以您的地位,是可以知道他的现状的吧?他最近突然从那所学校辞职了,然后就是失踪……”
      “这个我实在无能为力。”
      “为什么…”
      “我是不想淌这个混水了。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盯着我,不能出差错。”
      “可是这个对你来说明明很简单,只要动用一下你的关系…”
      “不行。我刚进入内阁,现在不是时候。”
      谈话到这里停止了,似乎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进入内阁…母亲怎么会有这样高官的朋友?我一头雾水。突然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这个人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似乎是在哪儿听过。我竖起了耳朵。
      “那么别人不行吗?你总有可以找到的人…”
      “不要再为他们费心思了。这家人就像毒品,谁碰到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不是为了调查他们那个案件,水门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一时之间,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就像是提起了这世界上最邪恶的魔鬼。我的耳边‘翁’了一下,仿佛有很多苍蝇飞了过去。父亲不是因为意外交通事故去世的吗?这个人…可以以这种语气和母亲说话,他到底是谁?还有,佐助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他的家人会和父亲扯上关系?什么叫‘父亲就不会死了’,父亲的死……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没有阻止水门,我一直都很愧疚,都怪我…”
      “这件事是我一生的悲哀,所以想想,那家人也是罪有应得。”
      “但是那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上辈人的过错不应该报复到他们头上…”
      “你不该这么想。鸣人也是无辜的,可他不也是因为水门的死,所以受到了牵连吗?”
      “所以我就应该见死不救吗,佐助那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
      “至少他已经成年了,有能力自立了。鸣人呢?鸣人那个时候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啊!”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报复,报复真的没有意义…”
      ……

      他们谈话的声音变大了些,可是我却半个字都听不懂,佐助…到底是谁?…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我回想起了这个无礼的声音,也是在几个月前那天下午——佐助受伤的那天下午听到的。而最近一次听见,是在昨天晚上的电视里。
      原来这个人就是伊鲁卡介绍的那个志村团藏,现在已经成了厚生劳动省的大臣!我终于想了起来。他真的是母亲的旧友,伊鲁卡先生口中的恩人。
      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说了什么?想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我烦乱地抓着头发,感觉自己就像只生活在笼子里的动物,一切都是被设计好了,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只有我自己不知道而已。男人的语气,就好像在说父亲的死是因为佐助的家人一样。可是这一定不是真的,偶然结识的学校里的老师,居然和自己的家人有着深厚的渊源,这种巧合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电话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路,也打断了客厅里的谈话。我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听见母亲接起电话,对着话筒一直‘嗯、嗯、嗯’的,没讲几分钟就又挂断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跟踪着母亲,躲在了警察局后门的一棵树下,当然,没有被已经上楼的她发现。那通电话大概是大和先生打来的,而且一定有什么关于佐助的重要的发现,不然母亲就不会一挂掉电话,就立刻和团藏先生道别,立刻奔向警局了。
      不过大和先生真不够意思,有了新消息为什么不通知我?我看了一眼手机,上面什么短信也没有。我靠在一棵树下抬头看天,天仍然是阴的,雾气就像一张白色的网一样笼罩着整个天空,也笼罩着我的心情。
      就在一两周前,我还兴高采烈地去参加鹿丸他们的联谊会,还和牙、丁次一起打棒球来着,可是两周之后,我却感到自己已经不在他们的世界中了。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回忆,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搡着,去往不知名的地方。

      一阵马达声自远向近从身后传来,我吓得急忙躲向了大楼侧边的阴影。几辆蓝白相间的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院里,车门一开,从里面跳下了几个警察。他们手上拿着像是电棍一样的东西,把车门团团围住了。
      然后又有几个人跳了下来,由于被警察们的背影挡着,我看不清是谁,但一定是犯人。那些犯人很年轻,有男有女,有好几个都把脑袋染成了时下流行的彩虹色。
      “走!……”
      听到其中一个警察吆喝了一声,犯人们开始排成一队,一个个有秩序的走进了后门。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们的侧脸。他们看起来很疲惫,个个都面如菜色,脸颊塌陷。

      我看了一下手表,下午3点5分。母亲已经进去10分钟了。要是等这些犯人和警察全都消失,再从后门溜进去,那时候估计什么也打听不到。所以还是从正门进去吧。我这么想着。于是,趁着几个警察没有往这边看的时候,我又溜回了警局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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