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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和邻居家的猫不太一样。虽然我很喜欢邻居家的猫,也经常亲吻它,但是它不会带给我心跳的感觉。
      而我也不想吻小樱,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了。
      “……”佐助大概被我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我继续低下头去吻他。
      在这么吻着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我是很喜欢佐助的,因为他这人本性很好。这和我对女生喜欢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和学校的同学们也不一样。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没有任何离经叛道的兴奋,没有浮躁的心情,只是受着原始的驱使做一些能安慰自己的事。
      和男女之间的行为不一样。
      我只是想用自己最柔软的一部分去触碰他最柔软的一部分而已。
      看着他辛苦的模样,就只想这么做。这在我看来是无上的爱抚中的一种,但是…这样能让他得到安慰吗?
      让我试试也无妨。
      所以,那有什么错,有什么不妥,有什么不能继续的,这么想着的我,干脆松开了制约着他的双手,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力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
      “唔……”被我的舌头堵住,他发出了这种声音。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们两人都发出了湿润的喘息声,空气好像不够呼吸了。
      佐助不知道该怎么做,和会打架的他不一样,现在完全处在失势的状态下,似乎被陌生的触感完全吓得动弹不了。想要在各方面追上他的愿望越来越强烈,甚至连接吻也避免不了这种思想。
      他意外的没有挣扎,大概是没法挣扎。
      我离开了他,让他呼吸了一秒,然后又重新换了一个角度,埋头继续。
      我只是想温柔的对待他而已,和他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哥哥不一样,和他在面馆打工时碰到的老板不一样,和弄错药的护士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比那更温柔一点,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做。只能试着用舌尖滑过他的唇瓣,像是滑过了温热的丝绸,这种细腻而柔软的触觉让我觉得怎么去感受也不够。
      渐渐的,手指所触碰到的佐助的脸开始变烫了。

      他开始回应我,可我也不确定这是反抗还是回应。不受制约的双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知道是想把我推开,还是想让我留在这里。
      我搞不懂他对人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是。
      “我…这么做…”我稍微离开他一点,断断续续地说“只是为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闭着,平静得像是睡着了。
      于是我又吻了上去。
      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把手臂环绕在我的脖子上,他也没有反抗,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这样的姿势也能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有人愿意让我来到他的身边。

      呐,佐助,你是需要我的吧,你是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的吧。
      我像是沉入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在这次荒谬的行动之后,我们两人似乎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没有一个人故意提起这件事。似乎是默认了那种行为,而两人的关系也更好了。
      能好到什么地步呢?简直像亲兄弟一样,或许关系还要再亲密一些。
      暑假还没有过去,我仍然在他家借住着。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连睡觉的时候,他也躺在我的身旁。
      “佐助,你有梦想吗?”下雨的夜晚,我在黑暗中这么问他。把手伸进他的被子里,去摸他的肩膀。“你啊,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嗯…”
      他发出一声快睡着的声音,轻得都不像他发出的了。
      “…我没有梦想,也没有想成为的人…”他说。
      我的心‘咯’地一跳。
      “为什么?”我提高声音问。
      “…为什么?”他在我旁边缓慢的重复,叙旧一般的声音继续回荡在暗夜里。
      “因为…”他迟疑着说,“就算我成为了什么,也没有人看啊…”
      尾音延续着,就好像想要穿透无尽的黑夜,回到过去的某段记忆中去似的。
      那是什么状态啊,我用被子遮住脸,心里酸酸涩涩的。
      “你别谦虚了”我强颜欢笑。
      “不是谦虚,”他背着我,对着黑夜叹了一口气。“我啊…只是有必须要做的事。”
      “所以呢?”
      “所以我得活着…把这些事做完”
      “就这样吗?”
      “是”
      是——
      突然的,我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似的,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
      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这样的生命,不是悲哀的吗。
      我的眼圈红了,伸出手扶住他露出来的一半肩膀,轻轻一碰,他竟然转过身来。
      “睡觉吧。”他少见的笑了。
      睡觉,睡觉他也是明天早晨四点就起来了,他这人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还是不把我当回事。”我在黑暗中盯着他的眼睛,发誓一样说,“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一句话不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直到我在不知不觉移动到他面前,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
      “别这么蠢,你也不小了。”他用手摸着我的头发,“等着被人笑话吧。”
      我在他衣领上呼出一口气,低声说“你不也一样。”
      “怎么?”他问。
      “……”我伸手去抚他的脸,拇指掠过他的嘴唇,心想:这个地方我是碰过的。沿着嘴唇向上抚摸,是眼睛,甚至睫毛也碰得到。
      “你就准备…这么睡下去?”他对趴在他肩膀上的我说。
      “是啊。”我的声音从他温暖的衣服中传出来“我睡到几点,你就跟着几点起来。”
      “笨蛋,你坚持不到那时候的。”
      “会坚持到的”
      我用胳膊绕着他的肩胛骨,在他颈间的黑发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晚安”

      晚安还有十四次,十四天之后,就到了夏休结束开学的时候。
      像是不舍的心情倒是没有,我们每天还会见面,因为有数学课的缘故。回到家之后的我,向母亲报告了一个月来的所有收获,她非常赞许的向我点头。
      “你还有假期啊”母亲为我夹了一片肉,“我们只能每天加班,唉…”
      “不可思议,你也会有忙的一天。”我咽下母亲做的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就是没有佐助做的好吃,“我差点就以你为志向去寻这个轻松的工作呢。”
      “不…永远别走和我一样的路”她突然就停下来用严肃的语气说。
      “为、为什么?”我有点惊吓“你不是也…”
      她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
      “你不了解的事还是太多”她平静的叙述,“世界的黑暗是你无法想象的。就像这次吸毒事件里的高中生,进入了戒毒所之后,等待着他们的不知是什么日子。”
      “戒毒所…”我重复着,然后突然想起来,“就是那个千叶县的事件?”
      “是啊。”她垂下头,“新闻界也很麻烦呢。”
      我明白了,原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的事,就是这个。
      可是对于大人的事情,过问了只会显得失礼,所以我知趣地回到了房间里。

      开学之日将近,我倒是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八月的末尾下了几场雨,闲来无事的我去佐助家敲门的时候,发现他也不在家。
      他大概又去拉面店打工了吧。
      “你别去了。”
      我试图这么阻止过他,但是效果不太明显,他不仅不答应,甚至连换一家店都不愿意。这让我觉得很奇怪。
      而就在他住院期间,他也曾问我借携带电话,就在他说要打去请假的时候——
      “我没有携带电话,借你的用一下。”
      “真稀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拿着也没用啊,没有人找我,我也不需要找别人。”
      我也还是认真的拒绝了他。
      我希望借此机会他能被解雇,这样他至少能想想换个轻松点的工作。但在那之后的第二天,他还是去楼下用公用电话请了假。
      八月的末尾,气温骤降,在某个微凉的清晨里,我猛然醒悟到,自己根本没法改变佐助的人生轨迹。

      后来,开学的早晨,我意外的在校外碰到了佐助。
      确实是意外,而且是第一次。那一天,忘记调整闹钟而迟到,所以在大街上狂奔的我,突然就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串单车车铃的声音。
      “开学第一天你就迟到!”
      佐助的单车像一阵风一样停在我旁边。
      对突然出现在晨曦中的不速之客感到惊吓,看见了佐助的身影的我,只能呆立在那里上下打量着单车和佐助的组合。他骑着那架黑色的单车,一身蓝色教师套装,没打领带,褐色公文包斜挎,看起来活像某高中生穿着制服。
      就这么盯着他,我突然意识到,学校的生活又回来了。
      暑假的日子已经过去,今后我们又是师生关系了,那样会不会比较奇怪?
      “说你是吊车尾还真是吊车尾。”他拍了一下我的头,指着后面说 “不想被卡卡西骂就快点坐上来”
      坐上去吗?我顺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车后座,像是没辙那样呼出了一口气。
      “你下去。”
      我这么回应他,把书包摘下来丢在了他身上。
      “我来带你比较好。”
      这么说着,我不顾佐助异样的眼神,直接就走去抢过了扶手。而为了争取时间,佐助也只能坐到后面。
      几分钟后的事实证明,让体育方面较好的我来骑车是一个明确的选择。
      可是佐助却说什么也不肯抱着我的腰。对这一点产生了报复心态之后,我故意的把车骑得很快很快。
      “你给我骑慢点”流动的风中传来佐助的声音。
      “……”
      渐渐的,我感觉到他伸出了手,抓住了我的校服衣角。
      努力前进着,道路的尽头迎来了九月初的一抹阳光。
      我的头发被风吹得舒爽,眼前都是金黄一片。

      铺天盖地的毒品预防教育仍然占去了不少课时,闲下来的佐助就在办公室里滞留。而无心听那些的我,趁着讲师转身播放幻灯片的时候,一下子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能不能别在我上课的时候盯着我”埋头写教案的佐助突然说,“你要看的是黑板”
      “那个啊!…因为你讲得好嘛。”我笑嘻嘻的在他耳边说。
      “别这么肉麻。” 他脸色微红的看了我一眼。

      于是我向他保证,只要这样就能考好下一次月考。虽然这和我盯着他没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再辜负佐助的事我做不出来。
      想要向他证明实力的我,在开学几天的夜晚里,简直是意外的勤奋,每天都不知疲倦的点着夜灯,一直看书到午夜。
      “怎么还没睡?”晚归的母亲轻轻推开我的门。
      “……”我没有应答,专心写着习题。
      在灯光照不到的窗台上,月光如同一层细沙一样铺在上面。
      这个时候的佐助,已经回家了吗?我在心中默念着。

      不知道怎么的,我似乎比佐助本人还关心他的生活。
      如果去打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我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佐助没有携带电话,所以即使我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而拨打座机号码的话,现在的他十有八九还没有回去。
      唉——
      这样的担心每天都有。直有第二天早晨见到佐助之后,我才就像松了一口气一样平静下来。就仿佛每天放学至第二天凌晨,都在经历着一场令人提心吊胆的挑战似的,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
      大概没人能明白我这种心情。
      只是后来,日子一天一天流过,我也渐渐松懈下来,并且告诉自己无用的担心是多余的。
      “你和宇智波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好了?”
      鹿丸问我。然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和他竟然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对其他人来说是平静如水的生活,而在我们的世界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看成非常重要的人了。
      这么想了之后,我用风雨过后一般泰然自若的声音对鹿丸说:“啊啊!人生嘛,总有各种奇妙的事。”
      但是下一秒,就感到了心虚。
      我心里清楚,我所能掌握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变化而已。而在佐助背后所浮动着的那些我触及不到的谜团,就像一个个未知的漩涡一样,让我根本无法轻松的感叹‘那是奇妙的’。
      这么说来,佐助那个现在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哥哥。他怎么样了呢?那个护士说的话,我并不完全相信。
      应该会好转的吧——我这么想。
      “他?最近几天确实突然变好了。”
      佐助轻松的回答我。于是我轻呼一口气,看来他哥哥的情况还算不错,拖这件事的福,佐助的脸上多了一些平时见不到的表情。
      “你、你竟然笑了!”
      我指着他的脸,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说。
      “我又不是妖怪之类的。”
      他这么说着,立刻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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