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华姝》凰七

9、章九 小小把戏

　　我离开了钦安殿，却没有回宫，手执长扇，举步莲花，裙装燕燕，行至乾清。抬目，肃穆依旧，耳畔，却似乎仍旧徘徊着耐人沉重的阖门之声，以及，适才的那道易封之旨。嘴角，是嘲讽而凉薄的笑意。
　　他不在宫里，我才踏入外宫门，便已知道了，因为，我闻不到他的气息。留侯的小太监在见着我的时候，一个激灵便滚到了我的身前，“奴才见过平贵人，贵人万安。”
　　我低眉，是个眼生的公公，我轻盈一笑，吐气如兰，“公公免礼，蔚瑾可当不起公公这一礼呢。”
　　他惶恐的跪下，称，“平贵人折煞奴才了，您可是皇上亲封的平贵人，奴才一无品殿上太监，不敢担着贵人这样说。”
　　我见着他如斯的模样，笑的肆意起来，大殿之内，彻骨的回响着这寒冷的笑意，摆动裙褶，顺势蹲下，与其平视，“公公这是做什么？何必……如此惶恐呢？”我将素指柔荑递在他的眼前，含目笑然，示意他起身，“亲封的贵人？哈……是啊……亲封的贵人呢……”
　　他好像被我刚才的笑吓了一跳，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略一躬身，起身垂首立在了一旁，“平贵人可不是皇上亲封的吗，您身系我大清江山，贵人是功臣，是皇上宠爱之人。”
　　我看着他的动作，心底却是满意的笑了，他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寻常人可比的，纵是轻狂如我，也不得不感叹非常。
　　我随之起身，转向他而点唇一笑，“公公此言差矣，蔚瑾，不是功臣，也不是皇上宠爱之人。”
　　他满头大汗，嘴角扯出一份极为牵强的笑意，附和而道，“皇上待平贵人如何，这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呢，贵人就不要在这里逗弄奴才了。”
　　是吗？
　　我暗自冷笑，他说的很对，皇上待我如何，宫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也许，更多的时候，我只是他人眼中的笑柄罢了。一瞬间，我想到了博尔济吉特离鸢，她……想必也是其中之一罢。
　　柔媚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小太监，百转心思酝酿于其中，莲步走近两步，放缓了声色而言，“公公……蔚瑾有一事相求。”不知不觉取出袖底的上好玉珏，不动声色的塞入他的手中，然后，笑意盈盈。
　　他没有推辞，自然的拢在了袖子里，面上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含着胸道，“贵人折煞奴才了，贵人之事不敢马虎，贵人直言便是，奴才尽力而为。”
　　我温和的笑意浮现在脸上，我知道他此时心里一定是乐开了花，毕竟——那不是普通的玉珏，即便不是价值连城，也足以抵上他五年的岁俸，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是不爱钱财之物的。
　　我附耳于他，轻柔的脂粉味弥漫肆意，言罢，笑靥如花，“有劳公公了……”旋而翩然微微欠身。
　　他唯唯称是，我只做一笑，背身而离。
　　博尔济吉特离鸢，我忘了告诉你，我惯于游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