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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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缓缓收起濒临僵硬的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恭维道：“不得不说，您的……接受能力，真是让我这个来自未来的无能后辈倍感惊叹。”
“是吗？过奖。”扉间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受到隐晦夸夸攻略的影响，随口敷衍着回了他一句后，就一脸习以为常地评价道，“只是看你的反应，我的猜测应该大差不差？果然正如我最初所料，即便战国时代被忍村制度代替，战争依然不会停歇，未来的忍界也并不怎么平静啊。”
卡卡西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苦涩笑容。
“然后呢，你是几岁毕业的？”扉间瞥了他一眼，似是随口一问。
“……5岁。”卡卡西见扉间听到这个数字后眉头猛的皱起，脸色显得不太好看，连忙补充道，“您别误会，忍校的入学年龄依旧是您规定的6岁，我当时只是提前入学，然后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通过忍校考核之后就申请直接毕业了，至于我的同期们，他们差不多都是，额，12岁前后毕业的。”
因为在他10岁、他们12岁那年，第三次忍界大战爆发了。
“这样。”扉间哦了一声，不予置评。
他就这样站在原地，垂眸陷入了沉思，原本严肃得仿佛能直接镶在忍者学校墙上作为教导处主任壁画的脸色，随着主人状态的改变，逐渐染上了几分平和而饶有兴趣的色彩。
卡卡西不知道这位在想什么，只安静等了半晌，就听对方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东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自说自话道：
“奇怪，造成这种时空错位的原因会是什么？根据我之前的实验来看，‘秽土转生’虽然融入了时空间忍术的原理，但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至于达到能够引发时空错位的效果才对……”
白发男人带着突然转变一百八十度大拐弯的话题，重新抬头看向表面维持着乖巧姿态、实则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放空的卡卡西，表情颇为真诚地询问道：“你本人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卡卡西：“……抱歉，但我也没有呢。”
救命，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从面前这位二代目大人的身上看到了大蛇丸的影子啊喂？！
预料之中的回答没有让扉间显露出半分不满，他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像是想起什么般顿了顿，绯色的眼睛紧盯着他，命令道：“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卡卡西的身体立刻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命令自己转了半圈。
看着重新回到视野中心的棺材板板，卡卡西面无表情地想：这种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真是糟糕。
他决定把对这位二代目火影大人的好感度调低三个百分点。
还没等他暗戳戳地进一步掏出记仇小本本，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合掌声，随即二代目大人低沉的声音响起：“秽土转生·解。”
——欸，这么轻易就可以回去了吗？
卡卡西看着自己身上亮起的点点光芒和逐渐开始消散的秽土碎屑，烟灰色的双眼亮了亮。
他决定把刚刚扣掉的好感度重新加回去，顺便附赠五点作为感谢。
然而，事情并没能如卡卡西所愿般发展。
光芒在铺展开来之后没多久，就像是遭遇到了什么阻碍般倏地熄灭，原本已经化为粉尘的秽土碎屑自空气中重新凝聚起来，飘飘扬扬地折返回到了卡卡西身上，再度与他融为一体。
“……”
啊这，真是让人无比难过呢。
卡卡西叹了口气，默默转回身看向千手扉间，试探性问道：“二代目大人，这是……”
扉间皱起了眉，思考片刻，道：“应该是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缘故，秽土转生的本质是通灵，你的灵魂并非来自现在这个时空节点的净土，因此常规的解除方法大概都是行不通的。”
“唔……”经过这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卡卡西已经基本相信他面前这个人的确就是传说中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了，而他自己居然通过秽土转生穿越到了对方所处的时空，木叶19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第一次忍界大战已经爆发了吧？所以这位火影研究秽土转生，该不会是打算……
就在卡卡西思绪逐渐跑偏之时，千手扉间已经从科研模式退出，又恢复成了一开始那个不苟言笑的火影大人，整个人站得笔直，双手环胸，神色郑重：“尽管非我本意，但是很抱歉将你从未来带到这里，打扰到了你的长眠，这是我的失误。”
卡卡西眼睛微微张大，整个人被这一声郑重其事的道歉打了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的窘迫让他的耳根都涨红了，下意识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二代大人您客气了，我才应该说抱歉，一开始居然准备袭击您，而且看起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得不叨扰您了啊！明明都已经死了还给您添麻烦，真是惭愧啊哈哈哈……”
千手扉间闻言挑了挑眉，表情看上去似乎放松了一点，他用那双红眼睛更加仔细地重新审视起了面前的秽土转生者。
银发，因为面罩遮挡看不清模样的脸，刻着木叶标志的护额，绿色的上忍马甲……
以及最重要的——那双完全异色的眼瞳。
不知为何呈现着一黑一白诡异状态的眼白，白色眼白的那边是普通眼珠，黑色眼白的另一边却搭配着一颗镰刀状繁复图案的万花筒写轮眼，看起来极其诡异不详。
属于写轮眼的那边眼皮上横亘着一道明显是由刃器造成的伤疤，眼睛受过伤，后续应该做过移植手术……
但为什么会是写轮眼？这种眼睛，除了宇智波自己的族人，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试图染指这份血继的外人，在强行安上那种眼睛后成功活过十天的，并且死状都非常凄惨。
最常见的情况就是被逸散的阴属性查克拉由内而外地侵蚀生命，直到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千手扉间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心想面前这人如果不是个邪恶的宇智波，那大概率就是个因为想要染指宇智波眼睛——还是万花筒写轮眼而被反噬而死的蠢货。
虽然看起来不太像，至少对方看起来并不蠢，相反还非常机敏聪慧，但凡换个人来处在他现在这种被动到极点的局面，都很难做到像他这么冷静，甚至能在对形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迅速跟上他的思路并有来有回地和他对话。
说实话，扉间直觉自己其实并不讨厌面前这个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来自未来木叶的年轻人，甚至印象还算不错——他一向不讨厌聪明人、尤其是有脑子的后辈，这其中甚至包括一部分宇智波。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出生于战乱纷飞的战国时代，习惯了在任何情况下克制自己的感情，以保证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主观因素影响最基本的判断能力。
所以无论如何，在暂时无法把对方送走的情况下，他都需要对对方提起最高程度的警惕。
此前因为一念之差，扉间应那位自愿献祭出自己的身体，来让他实验“秽土转生”的千手青年的请求，只给面前的秽土转生植入了禁锢符咒，以至于现在出现了超出预想之外的严重意外，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出什么快捷有效的应对。
虽然说到底主要还是他的问题，但就很麻烦。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旗木，你和宇智波是什么关系？”
银发青年闻言，下意识就想抬手抚上自己的左眼，反应过来后动作一顿，最后还是轻轻将手覆盖在了微阖的左眼皮上，语气透着一股无奈和落寞：“二代目大人是想问我这只眼睛是从哪里来的，或者我是不是宇智波的什么远亲吧？”
“确实如此。”扉间点了点头，痛快承认。
卡卡西闻言弯了弯眼睛，调侃道：“真是看不出来，您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居然是个意外很坦诚的人呢。”
扉间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卡卡西于是拿开手，将自己的写轮眼重新暴露出来给他看：“我的确并非宇智波一族的人，这只写轮眼，是我的一位同伴在临死前托付给我的重要东西——如您所想，他是一名宇智波。但和我这种一事无成的家伙不一样，他是一个让我非常、非常非常怀念的英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非常哀伤，除了哀伤之外，还有着些许复杂和愧疚。
“……知道了。”
沉默半晌，千手扉间淡淡道。
他收回自己带上了几分审视意味的目光，没说自己信不信对方这番话，也没对这闻所未闻、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宇智波赠眼事件”及其正主之一发表任何看法。
说实话，很难评。
所以还是不评了吧。
以他这么多年来对宇智波家那一群疑似有精神类疾病的兔子眼们的了解，不像真的。
但看这后辈提起个开头就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实在不像是假的。
……算了算了，他不问了，反正已经知道了重点——这未来后辈的确不是个宇智波就行了，其余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千手扉间适时打断了面前似乎还想要继续陈述他得眼具体经过的青年，眼神难得带上了一丝嫌弃：“行了，我对和宇智波有关系的事情不感兴趣，而且也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可以停了。”
被强行堵住话头的卡卡西：“……”
二代目火影，好冷漠无情一男的。
“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共识，不过很抱歉，我还是无法对你真正付诸信任。”扉间不太想理会后辈因宇智波而起的小低落，干脆装作没看见，自顾自道。
“所以在离开这间实验室以后，我会将你的身份临时划归入暗部直属火影小队，但不设具体职位，更不要让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看到你的脸，在找到办法送你回到属于你的时代、或者解除秽土转生之前，你必须时刻跟在我身边，期间所有行动由我直接调遣，并且只接受我一个人的命令，明白了吗？”
卡卡西在他说完之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应答道：“是，火影大人。”
“旗木卡卡西，这是我第一次，或许也是唯一一次告诫你……”千手扉间的表情忽然之间变得非常严肃，“因为，就算是我，也无法绝对保证自己能够一直抑制住自己想要从你身上探求未知的好奇心。”
卡卡西抿了抿唇：“您请说。”
“既然作为已逝的未来之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就应该明白——时间与生死的界限。”扉间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卡卡西的眼睫颤了颤，几乎是立刻就明白面前之人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
“死去之人不应干涉生者的世界，而未来之人也不应干涉过去既定发生的现实，被扇动的蝴蝶翅膀掀起的风暴绝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
“所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要试图改变这个与你无关的过去——哪怕是下一秒我就在你面前直接死去。”
端正半跪于地、被他从时空乱流中意外秽土转生到过去的青年倏地抬起头，与他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眼底闪过一抹荒谬与不敢置信。
白发火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自秽土卡卡西出现以来的第一个笑。
这个笑很浅，但却充斥着独属于从更为绝望与残酷的纷争战乱年代里拼杀出来的、被后世誉为“忍术之神”的桀骜与包容。
“旗木卡卡西，谨记，你不属于这个时空，你应该成为的是一名见证者而不是参与者。”
“人类或许可以轻易跨越空间，但几乎不可能超越和愚弄时间，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现在自以为是做出的所谓努力和改变，究竟会不会演变成未来由你自己亲眼见证过的悲剧链中的一环。”
“——况且，虽然没有结束战争的才能，但千手扉间自认，暂且还没有无能到需要依靠践踏后来者的灵魂来成就木叶和平的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