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龙离

4、第 4 章

　　林小刀发现这个清秀的男孩子竟是吸血鬼之后，稍微的吃惊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回复过来，眯起小眼睛看着他。由于对吸血鬼固有的厌恶，林小刀的态度也就冷淡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情？
　　我叫做齐奥默，男孩子轻声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没人拦你。林小刀撇撇嘴，洛离对男孩微微一笑，请坐。
　　男孩子坐下来，金色的碎发柔顺的洒在洁白的脸颊上，男孩子轻轻的笑了，谢谢你。
　　不客气，洛离招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石榴汁。
　　请用。
　　男孩子对洛离感激的一笑，林小刀看不下去了。
　　喂，有话快说，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呢！
　　对不起，林小刀先生。齐奥默歉意道，耽误您的时间了，我想请您帮助一个人。
　　我不喜欢助人为乐。
　　需要帮助的不是一般的人，和您一样，是一名巫师。
　　为什么不找其他人，EWA里的巫师一抓一大把。
　　男孩子窘迫起来，您知道我的身份，一般的巫师我是不能见的。
　　哦，因为我是被驱除的，哼。
　　对不起，但是请您相信我的诚意。
　　哼，说吧，谁？
　　羽样。
　　羽样？林小刀乍听见这个名字，有点不知所谓，转念一想，你是说羽样巫师？
　　是。齐奥默点点头，您应该听说过他吧。
　　当然！羽样巫师那可是巫师界的传说啊！林小刀激动起来，我刚刚接触这一行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传奇了，巫师界千年不遇的天才啊。
　　就是他。齐奥默点头，就是羽样巫师。
　　他怎么了？他现在应该在法国安度晚年啊，那个老头子。
　　本来应该是那样的，但是、、、齐奥默低下头，都是因为我、、、
　　你？你对羽样巫师做了什么？林小刀噌的站起来，隔着桌子拎起齐奥默的衣领，目光凶恶。
　　林小刀，放开他，你快勒死他了。洛离站起来，拉住林小刀的手，把他拉开。林小刀怒视洛离。
　　咳咳、、、齐奥默咳起来，洛离瞪一眼林小刀，你没看出来他身体很弱吗？
　　哼，反正他死不了。
　　齐奥默，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这次的僵尸有关？洛离温和道。
　　齐奥默深深呼吸，这些僵尸，确实是羽样巫师制造出来的。
　　你说谎！羽样巫师怎么会造出这种邪恶的东西！林小刀又要发飙，洛离伸手按住他受伤的肩膀。
　　安静一点。
　　嗷！林小刀惨叫，狠狠瞪着洛离，你到底是谁那一边的？
　　听他把话说完。
　　哼，林小刀歪倒在椅子上，我懒得理你们两个无聊的人，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羽样巫师会这么做的。
　　林小刀先生，请相信我，这确实是羽样巫师所作。齐奥默道，淡蓝色的眼眸充满悲哀。
　　都怪我，那时候不应该去引诱羽样巫师。
　　引诱？林小刀送到嘴边的桂花糕差点掉到地上，你个没有节操的家伙，竟敢去勾引羽样巫师！
　　那时候，因为听说羽样巫师是EWA最出色的巫师，所以，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齐奥默低下头。
　　然后呢？洛离淡淡问道，喝一口茶。
　　我记得当我见到羽样巫师的时候，他正在安安静静的喝茶，就像您现在一样。齐奥默抬头看一眼洛离，略微羞涩的笑了一下。
　　洛离放下茶杯，然后呢？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到我，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恬静安详的笑容，黑暗世界的任何事物都不能和它相比，即使是永恒的生命。
　　然后呢？林小刀不自觉的问道。
　　羽样巫师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要他帮忙？我说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他笑了，问，看到了，然后呢？
　　我说，原来你也不是很老啊。
　　他就笑了。
　　然后呢？洛离淡淡问道。
　　然后，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夜晚，他告诉我很多巫师界的趣事，我也告诉他很多同伴的事情。最后他告诉我，他想退出EWA。
　　什么？林小刀叫起来，羽样巫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退出EWA？那EWA还有什么意思？
　　他说现在的EWA已经不是单纯的神的右手了，它已经世俗了。
　　羽样巫师这么说、、、林小刀的声音低下去，羽样巫师、、、
　　是的，羽样巫师他是这么说的，我清楚地记得他那时的眼神，深深的悲哀和无奈。齐奥默点点头。
　　然后呢？洛离淡淡的问道。
　　然后我就说，那你到我们黑暗世界来吧，一起做吸血鬼好不好？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林小刀瞪了齐奥默一眼，但眼神也没有开始的敌意。
　　羽样巫师也笑了，我也笑了。齐奥默微微一笑。
　　然后呢？洛离的声音仍是淡淡的。
　　然后，天亮了，我回到黑暗世界。不久以后，我听说，羽样巫师离开了巴黎，不知去向。
　　但是就在一周之前，我忽然收到了羽样巫师寄来的信。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吸血鬼可以收信。林小刀阴阳怪气的道。
　　呃，不是真正的信件，事实上，是一些黑烟。
　　拼成字母的黑烟？林小刀立刻问道。
　　是的。他说他找到了一种简单纯洁的生物，真正的纯洁。然后，齐奥默低下头，我看到了那些生物，是ZOMBIES.
　　林小刀很久不说话，洛离很久不说话，齐奥默也很久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久，洛离道，天快亮了，齐奥默，你先回去吧。
　　林小刀先生，您可以答应我这个请求吗？求您帮助羽样巫师，好吗？齐奥默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林小刀。
　　林小刀不说话，洛离轻声道，可以，请放心。
　　齐奥默感激的离去了，林小刀看看洛离，
　　为什么答应他？
　　林小刀，难道你不想去拜访一下这个巫师界的传奇人物吗？而且，我们收了钱。洛离淡淡道。
　　我还是不能相信，羽样巫师会做这种事情。林小刀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慢慢的阳光升起。
　　去看看就知道了啊。洛离招手叫来服务生，结账。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一踏入这座郊外的独立别墅，林小刀还是感觉到了一种来自黑暗的阴寒，死亡的气息，但不是从尸体中散发出来的。
　　林小刀不禁发抖，洛离看看他，你没事吧。
　　我觉得，好冷。林小刀颤抖着说。
　　我们进去吧。洛离脱下外衣披在林小刀身上，林小刀稍微好了一点，他抽抽鼻子，说，
　　我不喜欢青草味道，洛离，下次不要用这种香水了。
　　那你喜欢什么味道？
　　玫瑰啊。
　　我变态，用玫瑰香水。洛离慢慢的说，把衣服从林小刀身上拿回来。
　　小气！林小刀哼一声，走进别墅，门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简直是黑洞，伸手不见五指，外面明明是阳光普照，别墅内部却一点光都进不来，或者，是光不愿意进入这间屋子。
　　就让它渐入黑暗。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林小刀吓了一跳，洛离你不要突然发出这种鬼一样的声音好不好？
　　我的声音很正常，你自己的脑子想的什么？
　　我只是那样在想，然后你就说出来了，和我想的一样，吓死我了。
　　我鄙视你，林小刀。洛离淡淡道。
　　你鄙视我吧，林小刀哼了一声，然后悉悉索索的在身上摸索着。
　　你在干嘛？
　　上帝说，要有光。林小刀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后黑暗中就腾起一点光亮，来自林小刀的手指。
　　不疼吗？洛离看看，说。
　　还好，不能持续太长时间，这种隐火对我的皮肤不好啊，弄不好会变黑呢。
　　你应该变黑一点，你现在的样子，营养不良的小白脸。
　　你比我好吗？哼，没过变声期的阉伶。
　　嘘、、、
　　怎么了？林小刀立刻窜到洛离身后。
　　有声音，地底下。
　　好像是什么歌声啊，林小刀竖起耳朵听，来自地下。
　　没有押韵啊，不是歌声。洛离道。
　　嗯。这个你比我专业。林小刀邪恶的笑了，洛离，我们到下面去看看。
　　怎么？洛离还没说完，脚下的地板忽然一沉，身体急速下坠。
　　嘿嘿嘿、、、
　　林小刀发自内心的阴暗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洛离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扯出一副耳机戴上。

　　两人感觉过了大概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双脚接触到了地面，林小刀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晃晃隐火，看清那个，立刻嗷了一声。
　　是一只人手，腐烂的，爬满了肥大的蛆。
　　洛离毫无反应，林小刀又嗷了一声，洛离还是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墙壁上的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后现代意识流的线条。林小刀索性过去拽了他一把，
　　喂，你聋了吗？
　　洛离慢悠悠的取出耳机，你说什么？
　　以后不许在我说话的时候听歌！林小刀怒气冲冲。
　　那我听歌的时候你不说话不就好了。
　　你，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林小刀又开始碎碎念，洛离打断他。
　　听。
　　是从前面传来的，两人慢慢的，一步步的，躲开满地的残肢断臂，在走了大概有三十米远后，眼前豁然开朗。
　　芳草萋萋，落英缤纷。
　　那是桃花源，这里是，人骨林立，鲜血淋漓。
　　正中有一个倒十字，站着一个人。黑袍。
　　林小刀喊道，喂，转过来让大爷看看！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来，林小刀的眼睛瞪圆了。
　　天啊，你不是羽样巫师吧，你怎么越活越年轻了啊！
　　我是羽样，欢迎你，林小刀。貌似青年男子的一张英俊脸庞，微微的笑，笑容安详恬静。
　　妖精啊。林小刀无声的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