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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A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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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制服绯色,衬衣墨色,手套白色。
那……你的笑容,又是什么颜色?
骑士弯起唇角。
笑容氤氲不清。
【二】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如同假想一般。
童话的风格是此处的标签。浓丽的色彩模糊了梦与现实的界限。
自心之国度过的时光切割出手心的掌纹。那些决绝的脉络预示着自己与原来的世界渐行渐远。
“……再也回不去了么?”
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如此的自问自答无非是抑郁感加深的途径,对于自我的厌倦使得累积起来的厌恶情绪几乎满溢而出。
“真的好讨厌呐……”
Alice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森林。
鲸鱼在森林里游动,可以看到鲸尾拍打出绿色的浪花。
有“飒飒”的波涛声。
明明这个世界多的是不可思议之物,却偏偏将厌恶指向无辜的鲸鱼。
讨厌。
好讨厌。
不愿承认鲸鱼的叫声是如此地困扰着自己。
必须得厌恶这绵长的声响,不然对于这整个世界的莫名恐慌会无处寄托。
想通过厌恶某物转移掉些许的自我厌恶,却清楚地明白徒劳的想法只能是幽禁己身的囚笼。
(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如此矛盾的自己。
既无法对于“所有人都无条件地喜欢身为外来者的自己”的观点抱有赞同,又明白那不过是蜻蜓点水般浮于表面的抗拒:那是既对这个世界诡异的规则感到不满,又确确实实地正在融入这个世界的自己。
(……只因为这是我所期待的世界吧。)
正如Nightmare所说的,心里清楚这是自己一直以来不愿昭然的梦想。
希望别人都喜欢自己。哪怕是如此阴郁,毫无优点的性格也希望得到别人无条件的认同。
(如愿以偿却还假装清高排斥这个世界的我还真是恶心啊。)
莫名其妙的规则也好。
无颜者、持役者构成的异世界也好。
甚至是和初恋情人长相一致的帽子屋,以及把自己带至此处并无时不刻表达爱意的红心城宰相也好。
是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自己心底的愿望。
(没想到我是这样胆小的人哪……)
(……怯懦到甚至要借由荒谬的梦境逃避。)
Alice叹了一口气,像是寒冷似地蜷缩成一团。
【三】
所以——
(我想寻找那个例外。)
(不会如此宽容对待自己的例外。)
——因为如此的话,我……
【四】
“呦,Alice,你也迷路了?”
Ace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忽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什么“也”啊。
“……明明是你自己迷路了吧。”
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身上粘上了树叶,制服的前摆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既不会如血之双子般表示亲昵,也不会像时钟塔般给予亲切,更与帽子屋的暧昧与红心城宰相的直白搭不上边。
骑士。
红心城的骑士。
笑容爽朗一如三叶草之国晴朗四季的红心城骑士。
即使迷路也依然毫不踌躇的红心城骑士。
衣服总是收束到领口。露出黑色的衬衣。制服下隐约可以看到佩带在腰侧的剑。
不会说谎,但同样也窥不到他的真心。
给人以晴朗印象实质却如迷雾般存在的人。
Ace。
【五】
仿佛感应到Alice的目光,Ace瞄了一眼惨不忍睹的衣摆,轻笑说,“这可不是因为迷路才弄的呦~是和熊先生玩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说“玩”什么的……
“反正肯定又是抢了人家辛苦捕来的食物然后惹得它们生气了吧。”见怪不怪地吐槽。
骑士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Alice真是聪明哪。可是我明明有和熊先生打过招呼的说,它还坚持要和我玩~虽然很困扰但也只好奉陪了嘛~”
……你明明就乐在其中吧。
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困扰的样子。
“Ace君真正困扰的时候会果断地一刀毙命吧?根本不会给自己困扰的时间。”
“嗯……这么说来也是呢哈哈哈~”
Ace挠着头发闪着天然无害的笑容望向自己。
是错觉吧……感觉就连绯色的眼瞳也变得闪闪发亮了……
Ace君的眼睛是奇特的绯色。
是和有着常见碧色眼睛的自己截然相反的颜色。
顺带一提,虽说某只笨蛋兔子也毫无疑问有着绯色的眼瞳,但因为他是兔子的原因所以只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很喜欢Ace的眼睛。”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瞳色的原因。
只是单纯地喜欢这样毫无迷惘的。即使迷路也义无反顾的眼神。
“哦,是吗?那还真是荣幸~”
虽然更希望没有“的眼睛”这样多余的话呢。
可以听到转身离开的骑士如此愉悦地回答。
那么下次见了呦。
Alice。
那是一如既往,毫无温度的声音。
【六】
“Alice?你是来见我的吗?真是好久不见了!!!”刚迈入红心城的大殿,还未踏出几步,就被某白痴兔子给抱了个满怀。
“唔唔唔~~~~”立即拳打脚踢地予以反抗。
“不用害羞~我都明白的!想必你也因为这命运般的重逢感到欣喜若狂吧?我心爱的人~”
明白个鬼啊!我要被勒死了!才不是欣喜若狂咧!
被爱意泛滥的Peter抱得更加用力,Alice心里简直叫苦不迭。
要、要窒息了……
意识模糊中一道剑光朝身侧劈来,Peter一个闪身躲避,放开了自己。
胸腔得到了放松,空气终于渗入了肺部。
得、得救了……
Alice大口喘着气,软软地向后仰倒,一只手轻轻地扶住了自己。
眼前是红心城骑士放大的笑容。
还未及开口,子弹又瞬忽而至,Ace左手揽着Alice右手持剑,一时间剑与子弹乒乒乓乓的相击声不绝于耳。
(……还真是熟悉的场景啊。)
惊觉自己先前的惊吓已经被现在莫名的怀念所替代,Alice不由得再度为自己与日俱增的心理承受力感到悲哀。
(说起来……以前每每受Julius所托来接Ace君的时候也总是会莫名奇妙地和Peter发生冲突呢……)
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剑拔弩张了。
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早就一片狼藉了也是常有的事儿。
甚至还有猝不及防时拿起托盘以防被流弹误伤的窘况出现。
真是毫无疑问的,危险的世界啊。
可是……
自己却并不讨厌。
(究竟是从何时起变得那么顺其自然了呢?)
觉得现在这样的场景真是久违了。
明明已经因为时钟塔“搬家”的缘故不再有迎接Ace的任务,却仍在不知不觉的闲逛间来到了这里。
(……潜意识还真是可怕的东西哪……)
这么寻思着的Alice,并没有发现Peter的眼神因为注意到自己的腰侧而变得犀利起来。
“我说Ace君……你也差不多可以把Alice放·开·了·吧?”眼神似乎想要将Alice腰间那碍眼的手灼烧掉,“你让她粘上杂菌了。”
“嗯?这可不行呢~Peter先生。我可是来营救她免遭某人窒息熊抱的骑士呢,怎么能轻易放手呢?”毫无惧意地拒绝掉了与其说是提议不如说是威胁更恰当的话,骑士笑眯眯地将手搂得更紧了些,“啊,说熊抱可能不太恰当呢。因为Peter先生是只兔子嘛啊哈哈哈~”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吧!可以的话还请放开我再互殴好吗?”
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这个世界尽是些自我中心的家伙,如果不坚持原则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诶?Alice你好过分喔~我明明是为了救你才和Peter先生打架的说~一点都没有理解到我的良苦用心,骑士我好伤心~”
是吗?
那还请你别笑得那么爽朗好吗?
根本连说服力都没有!
“是啊。或许一开始是来救我的没错……”,Alice奋力从Ace的怀里挣脱开,“但从中途起你就根本是把我当做挡箭牌了吧?!”
“什么呀。原来你发现了呀?Alice还真是敏锐呢啊哈哈哈~”
嘴上说着“真是对不起呢,因为Peter先生难得认真了感觉很有趣嘛,所以一不小心就把你借作挡箭牌了”的话但是语气却是毫无愧疚的Ace看起来相当兴高采烈的样子。
(……嗯?)
(……奇怪?……)
Alice盯着Ace轻快地躲避Peter子弹的模样,心里莫名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动作是一如既往的流畅。
不,该说游刃有余过了头吗?
这样看起来,简直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似乎和以往无甚分别得切磋,奇妙地染上了一层嗜血的感觉。
(……而且他的笑容也……)
从最初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察到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虽然Ace平素就喜欢以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示人,但今天的笑容却像是意欲撕破平和面具一般让人感到心惊……
(……难道从最初开始就……!)
“住手!Ace!”思及此,Alice忍不住大声道,“不要再挑衅了!还有Peter,你也把手枪放下,我说过不喜欢见到这种场景的吧!”
听到Alice的大声喝止,虽然满腹不甘,但Peter仍是乖乖地放下了枪。
“噗”的一声。
手枪恢复成了怀表的样子。
对面的骑士一脸遗憾地看着,并没有收起剑。
“为什么阻止我?Alice的话,像平常一样旁观不好么?”
Ace弯起眉眼低头望着自己。
充满压迫力的笑容让Alice简直想要逃开。
(……不行。)
(……不可以退缩。)
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努力让自己直视着对方绯红色的眼睛,Alice缓缓开口道,“……这话我问你才对吧。Ace君你的话,像平时一样和Peter打架不好么?”
“嗯?我不管何时都是如此和Peter先生打架的啊?”疑惑地反问。
“才不是呢。说是因为Peter先生认真了才不小心拿我作挡箭牌什么的……根本不是这样吧。”
顺序完全错了。
“虽然这样说的话会显得很自以为是……不过Ace君,你知道一旦扯上我的话Peter便会失去冷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Alice继续说道,“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是打算扯上我借此激怒Peter吧。”
你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
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意外模样。
暧昧的拥抱可能并不意蕴爱情,也可能是意图激怒别人的导火线。
但是……
为何你的挑衅只像是自暴自弃的绝望?
为何你现在的笑容只会让我感到莫名的疼痛?
我什么都不明白。
什么都不了解啊……
即便面对着真实的你,却还敢觉得像是深陷迷雾般看不真切。
“你怎么了吗?Ace君?”
Alice把手抚上Ace的脸庞轻轻地问。
和自己冰凉的手截然不同的温热的感觉。
下意识地想要抹去那个看着便会让自己感到莫名难受的笑容。
动作自然到甚至都忘了Peter还在一旁。
Ace惊讶的眼睛里清楚映出了自己的表情。
真难看啊……为何反而是自己露出了这种泫然欲泣的表情呢?
明明不想承认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真是太寂寞了啊……”
【七】
那之后自己到底是怎样回来的?
脑中浑浑噩噩的都没有确实的印象。
梦里边只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非常疲惫,却又莫名充斥着无处停歇的焦躁感觉。
(真奇怪呢……到底什么时候累积了这样多的疲劳?)
等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被窝里,头发也被贴心地梳理散开。
可能听到了响动的声音,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
红心城的侍女恭恭敬敬地询问道:“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吗?Alice小姐。”
Alice稍微伸展了一下身子回应说,“啊,睡了一觉觉得舒服多了呢。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是你照顾我的吧?真是多谢你了。”
(虽然还是觉得身上有些酸痛的说。不过看在侍女担心的份上,就不要再提了吧?)
“不不,没有的事呢。”侍女红着脸纠正,“是骑士大人照顾您的。”
“喔是这样啊。原来是骑士大——啊?你说谁啊?”
“是红心城的骑士大人Ace君呦。”听到侍女点头重申,Alice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你说AAAAce君?!”
是呀。
那位大人直到您的热度退下去为止可是一直陪在身边照顾着呢,Alice小姐真是被爱惜着的呢。
如此表示着羡慕之情的声音,眼下却变得非常遥远。
Ace君……
她说Ace君……Ace君……Ace君……
“……那个……难道说……送我回来的也是Ace君?”
“是呀。还风尘仆仆的呢。”以感动满满的神情表示肯定的侍女让Alice感到一阵与疲劳无关的天旋地转。
如果只是照顾我倒还可以想象……为什么偏偏也是这个以迷路为己任的路痴送我回来啊?!
风尘仆仆的样子……怪不得我觉得浑身酸痛!
根本是颠簸太久的缘故嘛!
都懒得继续考虑这漫长的旅程究竟耗费了多少个时间带,Alice颓软地表示想要再睡一会,便又默默地钻回了被子。
【八】
其实是有些微感动的吧?
一味地埋怨Ace的模棱两可,然心怀感激时毫不坦率的也是自己。
害怕与某人产生关联,但下意识排斥的同时又感受到了无法自抑的寂寞。
(是因为Ace君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我”的具现化?
危险而又甜蜜。
不合常理却偏偏受着“规则”的制约。
由于身为“外来者”而得以游走在梦与现实的界限之上的我,到底是想要接近,抑或远离呢?
【九】
这里是门之森。
环绕着树木大大小小诡异绮丽的蘑菇依旧健康地生长着。
形形色色长短不一的路标依然鲜明地指向着。
郁郁葱葱的树叶挡住了晴空的光线,待落到身上时已经变成透着暖色的光晕。
Alice靠在某棵树边上坐着。
暖融融得想要就此昏睡。
在时间概念本就模糊的世界的此处,时间带的更替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一切都很美好。
……前提是如果能够忽略掉正理所当然享受着自己膝枕服务的某红心城骑士的话。
“我说……Ace君你也差不多休息够了吧?我的腿快麻了。”
好容易完成了工作本想独自一人好好消遣的闲适时光全让半途杀出的Ace给消遣完了。Alice只觉得非常不爽。
“诶?Alice好冷淡呢~我可是因为照顾了某个病人才如此疲劳的哦?所·以,还请温·柔·地·对·待·我~”嘟囔着嘴的骑士如此表示。
“……你疲劳才不是因为照顾病人的缘故吧?!是说会有哪个笨蛋在任职地还能到处迷路的啊?!”
虽然满腹牢骚,Alice却还是保持着膝枕的姿势没有起身。
骑士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顺手扯过一簇Alice的长发捏在手心里,“呐……Alice,女孩子都那么喜欢口是心非的吗?”
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发丝顺滑的质感。
“!”脸上不自然地闪过一丝微红,Alice别开脸避开Ace的目光没有回应。
骑士眼里笑意更浓,“……这么说起来,似乎之前也有人担心地问我怎么了呢,老实说因为她之后就晕过去了都没听到下文我还满心遗憾的说,Alice你也这么觉得吧?”
“……那可能——不,那绝对是她身体不适时说的胡话,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骑士像是考虑着什么似地微侧过头。
“……是吗?也就是说,只要等到她再度身体不适,就可以继续听到她的胡话了啰?”
“是啊,那是当……哎呀?”以漫不经心的口吻称是的Alice觉得视野瞬间就摇晃了,等到发觉时姿势已经变成了自己躺在草地上被压倒的微妙状态。
Ace以俯视的姿势姿态笑望着Alice,然后无比自然地把脸凑向了她。
咦咦?
这什么发展啊啊?!
“等等等等一下!”千钧一发的叫喊声让骑士的脸在距离自己一公分不到的位置停下了。
“?怎么了吗?Alice?”对于Alice的中途叫停Ace显得相当不解。
“为为为为什么要突然凑过来啊啊啊?!”Alice惊讶得讲话都结巴了,“前面不还正常地进行着什么'胡话'的交谈吗?!”
“对啊?所以为了听到她的胡话我正打算让她身体不适呢!”这么说着的Ace,又再度低下头,感受了一下Alice脸颊的温度,“唔……好像没什么显著成效?不过脸倒是都红了……唔……为了听到完整版本的‘胡话’果然还是要更加大胆地放开尺度吧?”
大胆你个头啊!
还有尺度是什么啊?!
骑士笑容满面地捋开了Alice颈侧的长发,逐渐靠近过来的温热吐息让Alice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
“停停停停下来!Ace君!上次那是发烧!发烧啊!你的行为和导致我身体不适的缘由根本毫无关联吧!”
“唔……但是这方法似乎可行哦?上次发烧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脸颊通红眼眶湿润的样子吧?殊途同归嘛~”
这也“殊”过头了吧!
“才不是!那根本是两码事!”
天晓得这个爽朗的行动派还要做出怎样出格的举动,Alice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却又被Ace轻易地一把按倒。
“不·行·呢Alice~我还没有听到那个‘胡话’呢!”Ace微笑着说道,“还是说,你愿意告诉我下文?”
“……”
“哎呀算了。我还挺喜欢现在这种姿势的,咱们继续好了~”
“!我会说下去啦!哎你别扯领带啊啊啊!我说就是了!”Alice平日淡定无比的脸颊眼下似乎要喷出火来,双手乱舞地试图阻止对方的动作,但无奈身体活动受到压制,只好继续以仰视的姿势望着似乎永远都是笑容满面的骑士,“可是在这之前,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Ace君……你消沉的原因,是因为‘搬家'吗?”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Ace的动作还是滞了一下。
“……喔?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绯色的流光在眼睛里闪烁。
明明和刚才一样是笑着的,眼底却忽然殊无笑意。
心里蓦地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感觉。
“自上次在红心城见到你……到今天在门之森和你不期而遇……我就这么觉得了。”
只是感觉吗?
说的也是呢。Alice你果然是女孩子呢。
不过呢……有些时候,光靠感觉判断,可是会惹上大麻烦的呦?
与以往不同,Ace的声线显出了一种危险的魅惑。
强忍内心升腾而起的不适感,Alice继续说道。
“根本不是单纯的感觉啊……Ace君。”
“不论在红心城的那天,或是在门之森的今天,你都是在踌躇吧。”
“奇迹般地没有为糟糕的方向感所困,然后又下意识地来到某处,都是因为‘他’的缘故吧。”
他。
时钟塔。
修理在这个世界相当于心脏的“时钟”的时钟塔。
Ace唯一尊敬并信赖着的朋友。
并且……是由于‘搬家’,而不在此处的人。
……Julius。
“……因为,要说踌躇的话,我也一样啊。”
即使早就没有了迎接Ace的任务却仍然来到了有他所在的红心城。
即使早就湮灭了回归原本世界的想法却下意识地来到了这充斥着各色之门的门之森。
那些能够忠实还原自己愿望的门,对眼下的我们来说,是如此诱惑的存在。
“呐……Ace的话,只要打开门,就一定能到他的身边的。”
“所以……打开吧?”
Ace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喔‘我也一样’?为什么在我听来,倒是你比较想见他啊?”
方才还温柔抚上自己面庞的手,现下仿佛不经意地移向了颈侧,然后慢慢收紧。
“唔……这样想的话也对呢。对你来说,Julius是既温柔又可靠的存在吧?虽然事实是那样没错,不过……骑士我很妒忌呐~妒忌到甚至想要扼杀掉持有这种想法的你~”
又来了。
毫不在意的表情。
恰到好处的话题转移。
轻易便能粉饰太平的爽朗笑容。
还有……暧昧,却殊无感情的话语。
够了吗。
真的够了吧。
为什么不承认呢。
“……现在该摆出妒忌表情的人是我才对啊!”
不清楚时钟塔之于你来说有多重要。
不足以填充缺失他以后你内心的空白。
不能够为此刻陷入迷惘的你指明方向。
即使在门之森和你相遇,也只能和你一样无措地听着那诱惑般的召唤而已。
喉咙处的压力紧得让人难受。
可是感到绝望窒息的却是胸口。
……好疼……
……是心脏的位置吗?……
“……因为除了陪同你一起迷路,我什么都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