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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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赵麟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中等着消息。只是他起先还满心欢喜，过了十多日便有些耐不住了，直在心中抱怨着怎么都没个口信儿。赵麟想着去寻他父亲问个清楚，只是每次进了父亲院门，都被人告知父亲已经睡下或者外出，这半个月来，竟是连赵清书一面都没有见着。赵麟有些慌，又不好拉下脸去问他哥哥，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赵麟走出院门，紫苑恰巧迎面而来。他急忙将她拦下：“好姐姐，你可知道父亲这几日都在忙写什么？”
“忙？自然是在忙少爷与张小姐成亲一事。”
赵麟一听，心道他爹已经将一切安排好，怕是再过不多久就能把张家小姐领进家门。想到这儿，他心中越加欢喜。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去把张小姐接过来。
赵麟定了定神，又道：“既是此等大事，为何这两日没人找我帮忙？”
“帮忙？”紫苑看了他一眼，“大少爷成亲二少爷需得帮个什么忙？”半晌，又恍然大悟：“是了，大少爷与二少爷是亲生兄弟，大少爷有了此等大事，二少爷自然也会想去帮忙……”
紫苑仍在原地絮絮叨叨，只是赵麟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他的心里只重复着一句话：“张家小姐要与赵麒完婚。”霎时间，犹如晴空霹雳当头罩下，赵麟生生后退一步，目眦欲裂。
紫苑见赵麟神色不对，就聪明地停下来离开了此处。
赵麟并未觉察紫苑的动作，只是立在原地低低地念着，继而放声大笑：“赵麒，赵麒……哈哈，好你个赵麒！”
五日后
月华如冰，透过参差的树影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印记。远处灯火通明，偶有夜风狭带着些许欢声笑语在院子里低低地盘旋，更衬得此处凄清冷然。
今日是赵家大公子与左丞相千金大喜之日，仆人都乘着这股子喜庆去看热闹，只有一人仍独自端坐于石凳之上，脚边摆着几个酒坛，独饮一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二子，赵麟。
赵麟抬头望着玉盘似的月亮，将酒杯高举过头顶，眼波朦胧，自语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声音忽高忽低，字不成句，已然醉了八分。
赵麟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液，喝得急了，便都从他的齿缝间流淌下来，洇湿了前襟。他也不顾，只是冷眼望着地上一条漆黑孤单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条影子加了进来，与他的重叠在一处，看来分外亲密。
“二弟。”
赵麟没有回头，又喝下一口酒，道：“今日是你新婚之夜，为何不去陪着新娘子，反而来这里作什么。”
“我……”赵麒犹豫了一会儿，跨前一步，与赵麟相对而望。
赵麟微眯了眯眼，赵麒一身吉服，红得让人刺目。
这衣裳，本该是他的。
“二弟……”
看赵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赵麟轻轻地笑了：“你知道么，我自小便讨厌你。”
赵麒沉默不语。
赵麟又道：“自小你便比我聪明，事事都要比我强上百倍。所有人都喜欢你，爱戴你，连父亲都说，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你是赵家长子，未来的家业都是你的。我明面上是赵家二公子，其实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没有人会把我放在眼里，所有人都只知巴结你，讨好你，人家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弟。”
赵麒张了张嘴，赵麟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后来我也懂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还不如早早地放弃免得以后失望更大。而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只想着，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罢，也挺好。
“再后来我见着了文竹。我那时就想，要是能够娶她为妻，什么家业什么功名，我都无所谓了。我知道她是左丞相的女儿，我这么个纨绔子配不上她。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向爹爹去求了。我……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其实……其实如果当时张小姐拒了婚，我也不会这般伤心吧。可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是你抢了她？”
说到这里，赵麟渐渐激愤起来，他一下子跳起来，揪住了赵麒的领口，瞪着他说：“赵家，事业，我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了你，可为什么你连文竹都要同我抢？世上的女子何止千万，可我赵麟动了心的，也只有那么一个。”
赵麟被夜风一激，酒劲全都涌了上来，一时失了理智只想把赵麒胖揍一顿。
赵麒不闪不避，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赵麟狂乱的眸子，眼中略带悲伤：“你真的这么恨我？”
赵麟咬牙冷笑：“赵麒，我恨不得你死，我恨不得你死！”
赵麒伸出手捧住赵麟双颊，用额头与鼻尖抵住他的，闭上眼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有什么东西，揉碎在风里，慢慢吹得远了。
第二日一早，赵麟便收拾了行李，留书一封，同家里人不告而别。赵麟无法平静地面对自己的家人，他觉得他要是在这家中多待一秒，便有可能失控。
也许是家里人知晓了他的决心，也没有派人前来追回，让他安安稳稳地出了京城。离了家，他便漫无目的地赶路，去往那些从未去过的地方。一路游山玩水，四处呼朋引伴。有时也会写封信，将自己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细细地说与家人友人听。行得累了，就寻了一处青山绿水之地，学那陶潜菊采东篱，日子过得也分外舒心。有时候，回头想想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爱恨，恍如一梦中。往事就随着那些清风明月，渐渐散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