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斗牛要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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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停课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吕弦待班上的同学稀稀落落走了大半后才起身，见顾晨正走到后门便唤了他一声，小跑了两步追上去。
秘密可以拉近距离估计说的就是他们两个。自从上星期互诉衷肠之后，吕弦和顾晨的关系一下子亲密不少，这让陈宁和吴雨轩都看得有些费解。陈宁几天前才拉过顾晨来问个究竟，只见顾晨笑得一脸神秘，“That is a secret.”他又不好意思问吕弦，便也只好作罢。吴雨轩到是没什么动作，只是独来独往的背影看着有几分萧条。不少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当是他被哪个女生甩了。
两人抬脚出了门，正眼就看到倚在走廊的于皓龙，明显是过来等郑子凡一起下楼的。吕弦神色不怎么自然地撇头看了眼顾晨，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顾晨拉了他一把，笑道：“走了啊。”
吕弦也不知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于皓龙就有一种冒虚汗的感觉，果然是心虚作祟。他舐了舐唇，没有做声。
顾晨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好像你比我看到他还紧张？”
“你觉得子凡和龙哥……”吕弦似是想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还挺敏感的。”顾晨丝毫没有吃惊的神色，淡淡道。
吕弦怔了一下，再是侧头看他，“你心里有数？”
“轩哥不就是青梅竹马的典型，分了倒是真的。”顾晨轻笑了声，将视线拉向别处。
“……你连这个都知道？”吕弦伸手捏了把顾晨的脸，“你是顾晨嘛？该不是人皮面具吧？”
顾晨白了眼手的主人，“吕弦，你有够二的。”
一路聊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就到了体育馆，吕弦习惯性的往右边瞥了一眼，就见吴雨轩独自一人对着篮筐猛投，竟是弹出的多投进的少。吕弦收了视线刚想和旁边的顾晨说些什么，脚就触到了滚过来的篮球。他略偏头，弯腰拾起球，递给走过来的吴雨轩。
吴雨轩盯着他看了几秒，却没有接过球，只伸手将球抵在吕弦的胸口，表情不怎么愉悦。
吕弦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迅速恢复了镇定，淡淡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身边的顾晨正想伸手取过篮球却被吴雨轩的另一只手挡住，他直望向吕弦道：“斗牛，六球定输赢，怎样？”
吕弦见吴雨轩的表情很是认真，有些不知所措，却听得来人说：“好，规矩大家都清楚，10分钟后开赛。”
陈宁抽走了两人之间的球，一把揽过吕弦走到一边，顾晨也跟了上去。
“就我们三个吧。”陈宁看了眼顾晨说道。
“输了我可不管。”顾晨两手一摊，表情无奈。
陈宁白了他一眼，正色对吕弦说：“我防他，你们随意。对了，顾晨你拿球就给我或者弦，你身材没优势。”
“喂哥，你种族歧视！”顾晨大声抗议道。
陈宁挑了挑眉，嘴角略带弧度，“你是猴子还是猩猩？”
一旁面无表情的吕弦听到这也不禁笑出声来，“晨晨你真可爱。”
顾晨一脸黑线地蹲下画圈圈，陈宁给了吕弦一个示意安心的眼神，就到一边脱衣服热身了。
吕弦还愣在原地，就听到下方传来一个声音，“弦，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问题或许比你现在这样靠谱，试试吧。”
吕弦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顾晨，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低声道：“知道了。”
两人的目光没有相会却会心一笑，有这样的朋友又有何求。
吴雨轩走到场边，看见了一张略有些熟悉的面孔，却想不起来人的名字，便只这么看着，没有出声。
“吴雨轩，对吧？”男生定睛看了他一会才有些犹豫地问道。
吴雨轩一怔，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是你啊……余一航。”
余一航见他还记得自己，勾了勾嘴角：“不过才照过一次面，你记性真好。”
吴雨轩低头笑了两声，看了眼余一航身边的男生道：“等会儿有场斗牛，有兴趣一起么？”
男生的表情很是冷淡，余一航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见他没什么太大反应，便再次看向吴雨轩：“好。这位是我同学，谢扬帆。”
吴雨轩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脱了身上的校服，“先热身吧。”
余一航像是有些不放心，“你就不怕我们的技术……”
吴雨轩回头打量了他们几秒，扬了扬嘴角：“我想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余一航收了刚才的神色，应了声便开始热身。
谢扬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早说过你了，永远对自己没信心。”
余一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置可否。
10分钟的时间一晃儿就过了，集中到场地的时候，顾晨一脸惊喜的表情问道：“一航和帆帆，你们怎么会在这？”
谢扬帆明显被他对自己的称呼刺激到了，表情不怎么好。
余一航倒是和善地打了招呼：“顾晨啊，我们是跟吴雨轩组队斗牛的。”
顾晨一脸了然的表情，走过来攀上谢扬帆的肩，“帆帆，你都不跟我打招呼。”
谢扬帆一脸嫌弃的表情，“顾晨……我早跟你说过别叫我这个。”
顾晨在他这儿碰壁，一脸无辜地望向余一航，“一航，你也不好好管管他，还是这个臭脾气！”
余一航脸竟有些红，打着哈哈过去了。
顾晨这才对着吕弦和陈宁说：“他们是我高一的同学，这个是余一航，那个是谢扬帆。”
吕弦有些恍然，脱口而出：“你是上次跳高的那个……”
这时候顾晨和陈宁才有反应，顾晨惊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航，原来上次跟轩哥拼跳高的那个人是你啊？好厉害！”
余一航被他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比得过吴雨轩……呵呵，闹着玩的。”
谢扬帆本只是双手抱胸这么看着，余一航尴尬的表情尽收眼底，“顾晨，玩够了就收吧，我们可以开始了么？”后面一句是对大家说的。
吕弦也见情况不对，推了推顾晨，“得了你，开始吧。”
顾晨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嘛，心疼了直说嘛”，音量正好让余一航和谢扬帆听见，两人装作没听见似的把眼神撇向别处。
“裁判的人选……”陈宁想了想，径直往前面走去，不过一分钟时间就带着人过来，“大伯，没问题吧？”
大伯是周弋的昵称，他因为人长得比较老成，被班上的同学亲切的称作“大伯”。
体育馆正好有现成的记分牌，周弋径直走到场边，场上的六个人也各自站位，分别是陈宁和吴雨轩，吕弦和余一航，谢扬帆和顾晨。
“你们谁先发球？”周弋手边并没有硬币，便放弃了掷硬币决定发球权的想法，而且本来就班上的同学玩玩，没必要搞得这么正式。
陈宁挑衅地看着吴雨轩，“你们好了。”
吴雨轩也不客气，双手接下周弋扔过来的球，随后球规律地在他的后手下弹跳。
哨音一响，吴雨轩就趁陈宁还在反应的时候一个晃身晃过了陈宁，直接起跳射篮，球径直破网，周弋也眼疾手快地翻过一页，蓝色的1赫然与旁边红色的0形成鲜明对比。
场上的其他人，包括陈宁全部看着吴雨轩，满脸的惊异。
吴雨轩单手擎球，走回陈宁面前，将球抵在对方胸前，“该你了。”
陈宁眼神一冷，脸色沉了不少，一抽球就想晃过吴雨轩，却被对方死死防住，周旋了几秒实在没办法脱身，只好将球传给左前方的吕弦。
余一航的防守几乎是贴身，吕弦便觉脱困不太容易，施力将球一拍，然后迅速往后边转身闪过余一航，接到自下而上的球后连贯地小跑几步上篮得分。
被甩开的余一航转身回防已然来不及了，有些愧疚地看向谢扬帆和吴雨轩，才见谢扬帆的脸色不善，心里咯噔一下。
周弋翻过一页红色的1，局面转为1:1。
吴雨轩有些吃惊地看着吕弦的一系列动作，甚至忽略了对他的防守，才让他这般轻易地破网。吕弦并没有看吴雨轩，只和顾晨、陈宁交换了一个眼神，球又重新回到陈宁手中。
“比赛，才刚刚开始。”陈宁将球直抛向吴雨轩，后者双手将球接住，瞥了眼不远处的吕弦，正色道：“无论是在球场还是其他方面，我都不会输。”
吴雨轩在陈宁加紧的防守下没有自己突破，而是将球传给了谢扬帆，虽然这么想很不道德，但是顾晨是场上唯一比较弱的一个。
难得见到顾晨认真的神色，谢扬帆接过球后也不敢小觑，两人在攻防中不相上下，然几秒后谢扬帆凭借着灵活的换步和身高优势闪过了顾晨，将球传给了已经在篮下的余一航，后者跨步上篮。两人默契地击掌，相对远些的吴雨轩与他们相视一笑。
于是蓝色的数字变成了2，比分变为2:1。
球权又落在了陈宁手中，不甘心的情绪让吴雨轩尽收眼底，后者勾了勾嘴角，“正如我所说。”
陈宁明显是被刺激到了，动作中的戾气大现，愣是冲破了吴雨轩的防守，起跳后轻轻一推，球就以华丽的抛物线直接破网。
2:2。
之后的比赛，大家都更加进入状态，成员之间的配合也逐渐增加，默契在不断升温。先是吴雨轩一个单刀将比分拉至3:2，然后吕弦和陈宁之间撞球似的配合，加上顾晨那里完美的空档，又将比分扳平。
之后持续了近五分钟双方都没有进球，即使是初冬天气，也让每个人都汗如雨下。围观比赛的人也越来越多，加油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比赛的氛围浓郁了许多。
又是余一航和谢扬帆的默契配合将差距拉至4:3，吴雨轩乘胜追击再进一球，比分变为5:3。
斗牛不成文的规矩是六球定输赢，也就是先进六球者胜。吴雨轩他们已经只差一球了，而陈宁他们还差三球。在短暂的商量时间里，吕弦提出让他防吴雨轩，陈宁开始非常反对，但因为吕弦的坚持和顾晨的支持，只好答应。
重新归位后，吴雨轩明显得一怔，走到他面前的人竟然是吕弦。
吕弦其实在进行一场赌博，他知道吴雨轩组织这场斗牛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问题，他想以一种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也证明了吴雨轩相当在意他们之间的友情。吕弦的筹码就是对方的歉疚，很明显在场的所有人的个人能力均在吴雨轩之下，想赢他就只能利用战术。吕弦并不是很确定这样的心理干预是否能让吴雨轩分神，但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也只能一搏。
吴雨轩微微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这时的球在他的手下上下弹跳，吕弦漂亮的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不禁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才想转身，就被吕弦炽热的身体紧靠住。其实在球场上贴身防守很多，吴雨轩也是经历过无数场比赛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却在那一刻分神了。吕弦看准时机断球，迅速传给了陈宁，后者灌篮得分。差距缩小到5:4。
吴雨轩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球已经掌控在吕弦手中。又是这样直接的目光交汇，吕弦身子往下一沉顺势将球抛给顾晨，吴雨轩以为他要跌倒连忙用伸手一扶，才发现球已经经由顾晨之手传给陈宁，又是一记远投，比分再次拉平，5:5。
吴雨轩这才意识吕弦刚才的动作是故意让他误会的，这么简单的心理战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实在有失水准。
吕弦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似一股暖流经过。朋友和输赢在吴雨轩心里的地位已然相当明显，自己之前竟为了那样的小事和他赌气实在显得小家子气。
围观的众人顿时有些敛声，只剩下最后一个关键的决胜球了。
陈宁喘着气拉过吕弦，要求把位置换回来，吕弦见他那般坚持便答应了。陈宁又再次回到吴雨轩的面前，两人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不断地喘着气，而球权回到了吴雨轩手中。
“陈宁，”吴雨轩刻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周围人的加油声，可以保证不被第三个人听到，“如果这场我赢了，你不许告白。”
陈宁很自然地听懂了他的意思，“如果我赢了呢？”
“……我自然也一辈子不会。”吴雨轩勾了勾嘴角，“但我不会输。”
“那可未必！”陈宁死死地盯着吴雨轩的双眸，一瞬间电光火石，两人的眼里都没有认输二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两人依旧不相上下地对峙着。过度疲劳的身子越来越迟缓，吴雨轩稳了稳情绪，抬头看了眼篮框，突然就起跳射篮。吴雨轩所处的位置距离篮框接近一个半场，球随着他的脱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球进了！
全场轰鸣般的欢呼和鼓掌，吴雨轩带着笑意看向吕弦，而吕弦也正看着他，两人的目光触电似的交汇，却没有刻意撇开，然后吴雨轩看向自己面前还愣在那儿的人，“希望你不会违背你的承诺。”
陈宁甩下一个冰冷的眼神，就这么径直离开了球场。
余一航和谢扬帆走过来和吴雨轩击了击掌，谢扬帆难得露出笑容，“不赖么。”余一航显得激动得多，“没想到你的篮球比跳高还厉害！”吴雨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轩哥，有你的啊！”顾晨整个扑到吴雨轩的身上，笑容灿烂，“不过哥就被你虐惨了啊……”
吕弦也走过来，没有任何说辞，却带着吴雨轩久违了的笑容。
吴雨轩也只是笑着看他，然后对付周围或称赞或歆羡的目光。
只是短短二十多分钟的比赛，却仿佛拉近了两人已经走远了的距离。
是夜，两人走在幕着月色的石子路上，眼前不远就是宿舍楼。
“对不起。”
“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出声，两人对视然后笑出声来。
“我不应该这么小题大做的。”吕弦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没看身边的人。
“不是，是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吴雨轩的语气里满是自责。
“嗯……反正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好兄弟！”吕弦突然抬头看他，眸子里闪着月色的流光，煞是好看。
吴雨轩先是一愣，然后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应允了一声。
终于是一个可以安睡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章 斗牛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