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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召见 ...

  •   李汤浅最后交上了一幅画,是一幅仕女图,画中的女子如谪仙般出尘,深深把脸侧向一边,只留下线条优美的颈子和背脊诱人遐思。她知道,也许自己这一生都只能是“男人”了。但,却还是想留下这一刹那的芳华。

      三日后。

      李汤浅习惯性地在午时小憩,刚刚躺下,就被急急的拍门声给闹的不能如愿,她满心烦躁地去开了门,却发现是一脸惶然的吴今译 。

      “汤浅,怎么还衣衫不整的?快去换上正式些的衣服,皇上要召见你!王公公已经在外面等了。”

      她很奇怪,皇帝怎么会突然要召见她,但时下也不由得她多想,匆匆换上衣服就随着那引路的太监走来了。

      三跪九叩,真实的三跪九叩,不过她很好奇,离皇帝所在的宫殿还有还几百米就开始磕头,皇帝看得见么?要是看不见她不是白跪啦。

      虽然,心中腹诽了千万遍,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叩拜完,进了偏殿待诏。并没有什么“王八之气”的感觉啊,不就是华丽点,大点么,到处都是彩绘,偏偏透着一股子阴气,长期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怪不得要心理变态。

      某人这么想着,却是把雍正大兴文字狱的症状归类成了精神分裂的早期。

      “皇上驾到!”她还想品味一下这贡茶的味道,却听见那公鸭嗓叫了起来,只得不舍地放下茶盏跪了下去。

      “小人李汤浅叩见皇上!”学着电视上的模样叩拜下去,只觉得这古代的礼仪真是折磨人。

      “平身。”

      “谢皇上!”

      模板式的问候后,皇帝不急不缓地开了口:“朕这有一幅美人图,可是你所作?”

      旁边太监拿来一卷画轴,展开一看,的确是她的那幅仕女图,只不过早已被细细裱起来。

      “正是小人所作。”李汤浅提垂着头,生怕别人认出她与那画中人有几分相似。

      “你可识得这画中人?”皇帝的声音竟然有些急切。

      “这人只是小人梦中所见,心生仰慕,才绘之于纸上。”她一本正经地编着谎话,心中却是暗骂这老皇帝好色。

      “你可要如实回答,这画中人乃我生平所见最为美丽的女子,自然,也有可能是皇上日后的妃子。”皇帝身畔响起了一道年轻的声线,她心中一慌,抬头一看,却正对上一双细长的眼,不怒自威。

      “弘历,不可无礼。”皇帝出声制止,但那眼睛却好像在责问她。

      “小人……小人着实不知。”哎,弄不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

      “当真不知?”年轻人两眼一睁,生成几分帝王的气势,硬是把坐上的雍正帝都压下去几分。

      正当李汤浅被逼问的汗如雨下,门外却是“啪”的跪进来一人。

      “来者何人?”

      “禀告皇上,逆贼查嗣庭已带到。”身着侍卫盔甲的大汉恭敬地回答。

      “哼,此等大逆不道之人还用得着查吗?拖出去斩了。哼,’维民所止‘,看谁先削了谁的脑袋!”皇帝一拍扶手,引得那年轻人连连规劝。但她,却不知怎的一股郁气冲上头脑,直直地叫了出来:“皇上可真是明察秋毫!这样的题目也能成了逆反之论,今后教读书人如何写文章!”

      “大胆狂徒!竟敢在朕的面前放肆,好,我让你和那查嗣庭一起,凌迟处死!”雍正帝铁青着一张脸,李汤浅脑中忽的浮现出那日家破人亡的场景,心中也是气极,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年轻人看她抬了头,粉面含嗔,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但此时是绝不能让他被处死的。

      “皇上息怒!这画工也只是一时冲动口出狂言的,况且您不是还要他去寻那画中佳人吗?求皇上让他戴罪立功吧!”年轻人按着李汤浅跪下,李汤浅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是低下了头。

      “哼,既然弘历为你求情,就暂且先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杖责四十,逐出京城,未寻得佳人永世不得如今!”

      她本来还不服气地想站起来理论,却被弘历狠狠压了下去:“谢皇上!”

      被拖出去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年轻人唤名弘历。弘历,又是皇帝的儿子。貌似……见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她一出神,连那杖责都忘记了痛,她回去时只道是自己命硬,却不知有人为她打点了不少,不然,这四十仗足可以要了一个壮年大汉的命。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捂着屁股一拐一拐地回去了。再过一天必须离京,在丹青署的画工一职也是不能干了。

      不过还好,自己还有这一双手,一路卖画也能筹的盘缠吧。她安慰下自己,就回丹青署收拾东西去了,当然,也必须和吴今译和吴夫子一家道别。

      “汤浅……”吴今译原以为自己的弟弟这次定是要飞黄腾达了,却不料降下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哥,现在我要走了,没了我可不要被张世元他们欺负去了。”她这个哥哥就是老实好欺,虽然她向来冷情,但也是对这个白捡的哥哥有几分牵挂。

      “汤浅不必担心,哥自会照顾好自己,你要是离了京可就举目无亲了,身量又瘦小,皇上这可要你怎么活啊,你还是快点把那个什么美人交上去吧,女人只不过是过眼烟云,你要是再护着她,你的前途可就全毁了啊!若是你现在就交上去,凭你的人才风流,那些美貌的女子还不自己找上门来。”吴今译只想让这个被美色糊了眼的小弟快点清醒。

      “本来就没有的人,要我怎么去找啊?”汤浅苦笑,难不成要她把自己交上去么?

      “唉,你……真是。我也不说了,别忘了回家去说一声,不知我那小妹会哭成什么样。我还有事,不陪你回去了。”吴今译见多说无益,只叹了一口气,回自己屋子去了。

      李汤浅本来就没多少行李,只匆匆地拾掇了一些衣物,拿了这一年多来攒下的银两,就去了吴夫子家。

      “汤浅,你今日怎么会回来?丹青署还没休假吧?”吴夫子本来还在讲课,却也停了下来。

      “伯父先上课吧,我不打扰了。”她径直回了后院,却未发现背后有一双炽热的眼正胶着在她身躯上。

      她想先休息一会儿再去和他们说实情,但有人的消息实在太灵通了。

      “汤浅哥哥?你今日怎么会回来看我?”有人说,暗恋着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地妄想症,而眼前略带着羞涩又难掩喜悦的少女,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无语望天,她现在实在不想面对这些“面熟”的人,也恰恰因为这个原因,入丹青署后一年半都没怎么回来,她现在是李汤浅,不是原来的李音然,吴双也不是朱曦,可是,那些事情都能说忘就忘么?所以,能避则避吧,也许会有人说她懦弱,但,她也不是圣人啊。

      她冷了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直把吴双的心都晾凉了。

      “汤浅,老爷叫你呢,快去书房吧。”吴王氏原以为这两人该是两情相悦,毕竟自己的女儿日夜总是相思,而且女儿提起她的“汤浅哥哥”便是一脸的甜蜜,连自己都觉得他们是佳偶天成了,不过今日看来……

      “是,伯母。”她好像解脱了一样,大步流星地走向了书房。

      “娘,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吴双闷闷地把头埋进吴王氏的怀里。

      “怎么会呢?定是他在丹青署里受了委屈了,心里不好受吧。”吴王氏安慰着,却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什么心思,那眸子着实的太过清冷了。

      而在书房里,吴夫子却是气的不轻。

      “你,你怎会如此冲动!纵使你想为你父亲洗刷冤屈,如此顶撞皇上,一个不小心就要把自己搭进去!若有万一,你叫我今后如何面对我那老友啊!”吴夫子铁青着脸,本来不大的眼睛此时睁的如同铜铃一般。

      “伯父,如此昏君,不辨是非黑白,我大清,早晚要毁在他们手上!”说起那时,李汤浅也是来气,却不料一个巴掌火辣辣地印上了脸。

      “你可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今日你说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不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了你!”吴夫子见她捂着脸,却还是不肯认错,脑中热血一冲,眼前顿时有些眩晕。

      “李老友啊,我无颜见你啊,他如今竟成了个乱臣贼子,全是我教导无方啊,这教我,这教我如何是好……”一向铁面的吴夫子,眼眶竟然红了,脚下不稳,竟是要晕了过去。

      “伯父,吴伯父!”李汤浅一看也急了,顾不得脸上的灼痛,连忙把吴夫子安置到榻上,帮他顺气。

      过了一盏茶左右的时候,吴夫子总算冷静了下来,见李汤浅没有认错的意思,也只好让她拿来了纸笔,写了一封书信。

      “汤浅呐,你这般固执,我多说也没用。这里有一封书信,你离了京酒去洛阳吧,那里有我的一位同窗,你把这封书信给他,他自会收留你的。”吴夫子合了眼,再不说话。

      李汤浅也只好回屋去了,只看了一眼那书信:洛阳胡可仁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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