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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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与惊悚城同一时间
“妈……”
吴柳稍微一愣，手脚并用冲回房间去拿剩下的那瓶金疮药，“你快试试这瓶药！”
这瓶药实在是太神了！
她拉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上药。
她妈伤势比较重，但为了让她用最好的药，自己这边能省则省，两个月过去恢复得也没有她好。
看着金色的药粉落在伤处，吴柳激动抬眸：“妈，我扶你去床上待一会儿，一会儿就有效果了！”
“不行不行，”吴妈妈一直沉浸在女儿能正常行走的惊喜中，听到这话顿时挣扎起来，“领了那么多活，我还得去做活呢！”
吴柳皱眉把她按回沙发上，“咱们现在有钱了，你就别做那些手工活了……”
“有钱跟干活是两码事，”吴妈妈不干，“活都领了，怎么也得做完给人家交过去啊！”
吴柳没办法，“行，那我去做，你休息着。”
两个小时后，吴柳看着妈妈扶着墙在地上走动的动作，冲过去抱着老妈转了两圈，双脚离地的吴妈妈吓得大叫：“腿腿腿！柳柳，小心你的腿！”。
吴妈妈双腿重新着地，感受着腿上的疼痛慢慢消失，再看看已经活蹦乱跳的女儿，她眼圈忍不住红了一下，摸摸女儿年轻鲜活的脸，粗糙手上的老茧划得吴柳脸疼。
“这两个月来吓死妈了……妈还以为，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正常走路了……”
她女儿才二十来岁，人生还没开始，就变成那个样子……
这两个月里无数次午夜惊醒，她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她幼年丧母，十岁丧父，结婚后生下孩子没多久便与丈夫离婚，这辈子唯一顺利的事情就是养大了一个好女儿。
可女儿还因为和她一起出去旅游，出了车祸……
吴柳不知道妈妈心里想的，急冲冲把妈妈扶回床边，“妈，你腿还没好利索，再躺会儿。我去弄碗你喜欢的小米南瓜粥！”
“诶……”吴妈妈伸手想阻止她，就见女儿飞一样脚步轻快跑出去。
吴柳哼着小曲打开直播软件，等满屏幕的血红凝结，黑红色的操作页面展现出来。
明明是个惊悚阴森的画风，她却越看越可爱！
都治好她和她妈的腿了，怎么还会不可爱？！
至于以前的诡异啥的，她承认说话的声音大声了一点……
——
等到第二天凌晨，在管理长和2号副本管理员想吃鬼怪的眼神下，关才心心念念的主播终于开播。
他指着直播屏幕，手指都在抖：“看到了没！我说的是真的！主播开播了！”
管理长和2号副本管理员各自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关才就听见屏幕里传来元气满满的声音：“各位朋友！大家早上好啊！”
他下意识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在评论区打出一行字：
【E区关氏棺材铺老板：T_T主播，现在都凌晨了，外面天都快亮了呜呜呜呜】
他在管理长办公室等了一天，可难熬死了！
吴柳介绍完今天要用到的食材，就见清冷的评论区孤零零飘过来一条消息。
没有注意那条评论说了什么，看到那条评论前面的ID，吴柳抑郁了两个月的心情振奋：“棺材铺老板！谢谢你的药，昨天下播后我就试了试，现在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今天打算喝小米南瓜粥，你要喝吗？”
已经看完直播间所有回播的和2号副本管理员幽幽望过来，管理长被回播中的香勾引得肚子咕噜咕噜叫，声音欲求不满：“你不是说你的瓜子是前天得到的么……”
这小子不会是把直播日子记错了吧，害他们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不可能！”关才一口回绝。
那包瓜子这么香，他忍着好久才忍到2号副本管理员值班这天，特地没舍得吃完，就是为了给2号副本管理员添堵。
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脑子里灵光乍现：“应该是时间流速不太一样？”
“可能吧，”2号副本管理员扭过头，睁着一双死鱼眼，因为一夜没睡，整个鬼显得更加憔悴。“你快点回答主播，你不喝我们喝。”
关才僵硬的脸上眼睛一瞪：“喝！我当然喝！”
那边吴柳收到救命恩人的消息，煮粥的时候特地多煮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直播的太早，大家没起床，还是已经上班了，今天的评论区没有什么人，只有最熟悉的几个ID号活跃着。
【F区红衣怨灵：这就是上夜班的好处，刚下班就有夜宵吃了！今天人这么少，好吃的饭饭应该能轮上给我了吧？我为此接了好几个活呢！】
【F区美女前后都有脸：前面的红衣姐妹别跑，这也是熬夜到天亮的好处哈哈哈哈！我已经穿好衣服往商店那边走着，这是我从大学毕业后起的最早的一天!】
吴柳看着评论区的两行字，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面对那个“草莓养乐多”的感觉。
同样是每个字她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艳阳高照，是出去了会中暑的那种程度。
这不是已经白天了……
等等……她脑袋里灵光乍现。
这个直播器面向的是另一个位面的人，那边黑夜好像也挺正常的。
可是，那个“草莓养乐多”明明是她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吴柳继续想去看评论，却看见刚刚还聊得挺兴奋的“红衣”和“两张脸”突然不吱声了，评论区出现了两个新人，还是打赏：
【E级管理长打赏主播“E级攻击道具——死亡漫画”】
【2号副本管理员打赏主播“大型活动门票——中秋摘月”】
惊悚城里，看着这两天突然出现的打赏，已经快到商店的小美“哇”一下子哭出来。
敲！
一个是E级管理长，一个是出了名刁钻的2号副本管理员，这要她怎么从大佬嘴里夺食！
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主播可以做多一点，好歹让她多闻闻味。
心怀幻想来到商店门口，她看见了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同事小红，两个鬼相望泪眼，竟无语凝噎。
忍不住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太惨了太惨了 ，实在是太惨了！
明明是第一批看到直播的观众，这么多天了，她们俩连口汤都没喝上，净给人当气氛组在一边闻味了……
——
得到两件打赏，吴柳做好饭，把小米粥给那位棺材铺老板免费送了一碗，剩下的分成三小份同步到商店的。
【名称：小米粥】
【价格：10】
【数量：3】
因为第一次买，吴柳担心另一个世界的观众不喜欢喝粥，东西卖不出去，价格没定的太高。
价格太贵，把后面的顾客吓跑，得不偿失。
她晾上粥，先是去“道具交易论坛”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价格能把刚到手的两个道具卖出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门票是啥东西，不过既然同样是打赏，应该也能值点钱吧？
在论坛了划了两下刷新，吴柳眼尖的发现论坛里的好几个帖子竟然有自己的名字。好几个标着“爆”的帖子里，“56”这个名字明晃晃，想让她这个当事人不注意都难。
她心里一咯噔。
该不会是那个“草莓养乐多”觉得东西不合适，跑论坛上来吐槽她吧？
她以后还想靠着卖道具直播躺平，难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她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刚迈出去，就被人一铲子铲回老家了？
盯着那几个先是上千条留言的帖子，吴柳深吸一口气点进去。
【56大神你在哪里，孩子也想要能在副本中solo全场的道具，看看孩子吧！】
【马上就要进“幸福小镇”副本，56大神开开恩，也卖给孩子个护身符！】
【虽然也很想要“芦花鸡”说得那个护身符道具，但这个56应该不是杜撰的吧？这种玩命的游戏里谁敢绿贴，我诅咒你每次进副本都带着“BOSS深恶痛绝buff”光环！每次进副本都是越级挑战！】
……
吴柳大概翻了翻，心里有些怀念。
大神这个称呼，高中毕业以后已经好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不过，她干啥了？看评论好像也不是什么负面消息。
她正打算往下翻翻，卧室里传来妈妈的叫声：“柳柳，饭还没好么？”
吴柳连忙收起手机：“好了妈！”
——
医院距离她们租房的地方不算近，吴柳想打车过去，但舍不得花钱的吴妈妈执意要去坐公交。
这时候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坐公交车也有座位，刚长好的腿不用长时间站着，吴柳稍想一下就同意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站牌边上等车的人并不算少，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脚下手上还有很多米面物资，还有人从远处拎着物资往这边走着。
“柳柳，”吴妈妈看着那些人身边物资问女儿，“咱们这边又有密/接了？”
半个月前他们这座小城出现了一位疫/情密/接，吴柳他们住的小区封了几天，要不是有楼上的房东太太给她们送吃的，没来得及屯粮的吴柳母女就只能求助社区了。
吴柳看着那些人脚下的物资摇摇头，“没听说。”
昨天有了钱，她给老妈和自己分别充了100块钱话费，刷了好长时间社交软件，没听说城里有密接。
吴妈妈是社牛，吴柳还在翻某博时，妈妈已经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带着最新消息回来。“柳柳，那些人说最近城里不太太平。要不咱们也去囤点东西？”
吴柳先是愣了一下，想到群星湖一车人死亡，胜利街的车祸，还有邻家女孩儿的死，这些事集中在一起，确实足够让这座人口不过十来万的小城动荡。
而且这几件事还只是她们知道被报道出来的，那些她们不知道的呢？
吴柳掐了掐掌心，心里莫名不安。
就她们母女住的那栋小破楼，怎么看都挺像电视剧里的杀人犯喜欢下手的最佳地点。
“好，咱们先去医院检查，等回来的时候顺路去超市买点东西。 ”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叫车。
这座城经济落后并不发达，叫车软件什么的根本没法用，平常出行除了骑自行车和小电驴，就都是自己打电话叫车。
然而手机里“嘟嘟嘟”响了许久，只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怎么了？”吴妈妈看着女儿紧皱的眉头凑过来，“电话没打通？”
“嗯。”吴柳点点头，看了眼电子地图。
医院距离他们稍稍有些远，但那座大型超市距离她们也就十来分钟的脚程。
她看了眼妈妈的腿，“妈，要去我去借一下房东太太的电动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吴妈妈看着天色，扭头叮嘱她，“快去快回。”
房东太太是个很好的人，见到吴柳的腿能正常行走很惊奇，一再提醒让她们母女两个去好好检查一下，等有时间了两家一起好好吃顿饭，紧接着把电动车钥匙给她。
吴柳骑着小电车来到小区门口，就见门口围了一大波人，路上的行人都停下来观看，小区一楼两边的店铺商户也伸长脖子，脸色沉重议论着什么。
她在吴妈妈刚才的地方四处查看，四面八方都是熙熙攘攘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人群，怎么也没看见吴妈妈的影子。
倒是旁边头发花白晒太阳的老头一脸惋惜：“哎呦，造孽啊，那大妹子看起来四五十了吧，怎么就没看着点过来的车呢，哎……”
“可不是嘛，”他旁边扇着风扇的老太太眼镜不忍心看着人群中的血迹，“人生世事无常啊，今天我得给我孙子做点好的……”
“这位爷爷，”吴柳听到街上出车祸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赶紧跑过去，“您说出车祸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白上衣、黑裙子、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
“呦，”老太太听吴柳描述得这么详细，脸色一下子变了，“姑娘，你认识出车祸的这个人啊，是不是你家里人啊，你快去……”
“嗡——”
尖锐的耳鸣声充斥了所有感官，吴柳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看见老头皱眉遗憾又心疼地看着他，老太太担忧地站起来想扶住她，嘴不断张张合合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在本能迎来新生活的当天，她的世界里全是耳鸣……
挣开老太太的手挤进人群，在人群的高声咒骂中，她看到了一辆瘪下去的黑色轿车，和半个身子卡进车底的尸体。
司机站在车旁急得一张脸通红，不断打电话联系着各种人，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在的空地上布满了烟头。
他在担心自己今后的生活，可从来没正眼看过一次地上正在流血的尸体。
轰鸣的听觉中，吴柳僵硬着手脚扑过去，后领被人死死拉住。
她听见人群的熙攘嘈杂，还有中间那道从小听到大的唠叨声在叫她：“柳柳……柳柳……”
“柳柳姐！”脸上一凉，随着一声童音，吴柳的视线被白色奶油物盖住，她眼前房东家的小胖墩拿着半个冰淇凌，正奇怪看着她。
“柳柳姐，”小胖墩歪头，“我和吴奶奶叫了你好多声，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吴奶奶？吴柳的思路转不过来。
“柳柳！”她背上猛地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妈中气十足的吼声在后面骂：“臭丫头，一声不吭就往那边冲，老娘还以为你中邪了！”
扭过头，他妈站在一片刺眼的白色阳光里，一手牵着房东太太家的小胖墩，一手扇她扇得震天响。
吴柳呆愣住，“妈……”
吴妈妈见她这个样子也打不下去手，小胖墩挤过来，“柳柳姐，你是不是以为出车祸的人是吴奶奶啊？我刚开始也以为是吴奶奶，结果吴奶奶带我去卖雪糕去了嘿嘿！”
他举着剩下的半个雪糕，吃得开开心心。
吴妈妈解释：“我看着路上出了车祸，这小胖子在一边看着眼也不眨，我以为他吓坏了，就带着他去买点吃的，打算一会儿送房东太太家里去。”
说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和出车祸的人衣服颜色相同，手心疼抚上女儿的背：“真是，这衣服怎么……柳柳，妈以为你刚刚中邪了，背疼么？”
吴柳盯着那具被卡进车底的尸体没有回答。
那具尸体上趴在哪里，身体放松，两手垂在身侧，只有脑袋和肩膀塞进了车底，不像是被撞的，倒像是这尸体自己钻进去的！
最主要的是……
吴柳看向那具尸体的手腕，那上面有一行黑色的字——【F级副本《尚云大学》闯关失败，惩罚：死亡已达成】
副本……
自从昨天的草莓养乐多之后，她又听到了这个词。
——
吴妈妈骑着小电车，后面载着还未回神的吴柳。
他们这座小县城对电动车没什么规定，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三轮和小电驴。
吴妈妈停下来等红灯，对于刚刚对女儿“邦邦邦”一通打的事情还是有点难受。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儿闷闷的声音：“妈，你刚刚……有没有看见车祸那人手腕上的字？”
“字？什么字？”
绿灯一亮，吴妈妈穿过路口，拐弯就是医院。
眼前的医院上空蒙着一股浓郁的黑气，黑中带着一点红，还没靠近就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冷。
吴妈妈下车，忍不住搓了搓露在外面的手臂，嘀咕：“怎么突然冷起来了？”
吴柳站在一边，一抬头，对上4楼尽头的洗手间——那里一片黑暗，可黑暗涌动之间，她总觉得那里有双眼睛正在静静观察着她。
医院4楼深处的洗手间，副本结界边缘，前后两张脸的小美扭了扭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窗户上，正在往外望。
“孟哥，你看那个人……像主播不？”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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