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要逃》幽祭

11、第十章

　　栖梧殿外，月若隐若现，夜黑的深邃。灯摇影动，欧阳清逸一身朦胧，看不清是夜色遮掩了他，还是他模糊了夜色。

　　“林采薇，有趣的女人，可惜是皇兄用过的东西，不然我到不介意玩玩。”邪恶的唇角勾起，魅惑众生的笑羞愧了月色。
　　明乾殿内，暗卫半跪地上“皇上，成王在二更时刻曾潜入贤妃娘娘寝室，约莫过了一刻钟才出来。”

　　“你下去。”欧阳恒逸的表情凝聚着危险因素。暗卫躬身消失，只剩下森寒入骨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林采薇，你难道想勾搭上成王出逃吗？那你算盘可打错了。若你还是完璧之身，欧阳清逸尚有可能助你一臂之力，可惜你已经是朕的身下人。”欧阳恒逸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力道突然加重，玉瞬间化为灰烬。冰冷的深潭透着浓浓的寒气，空气凝固在他周身，威压逼来。

　　“三哥，没想到你还有个这么好玩的女人，也难怪你会上心。”欧阳清逸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明乾殿，语气里夹杂着慵懒。

　　“四年了，你也舍得回来看看，在外面都流连忘返了。看来还是没人能让你收心，进宫第一件事居然是‘探望’朕的妃子。”探望二字，欧阳恒逸不觉加重了语气。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比任何人来得亲。当年，他同样是父皇心爱的儿子，父皇也曾有意向将皇位传予他，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流连花丛，游戏人间，父皇也放弃了他，继而加重对自己的培养。欧阳恒逸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责骂，却也是关心。

　　“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将大邑治理的一片大好，又整天呆在皇宫不出去。我这不就是替你到处瞧瞧，体察体察民情。”欧阳清逸自知半夜摸进贤妃寝宫被发现了理亏，即使没做太多出格的事，被欧阳恒逸一说，只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哦，那你体察民情可有什么结果？”

　　“我不是说了吗，一片大好。得益于你这个皇帝的功劳，更重要的是，大邑的美人个个销魂蚀骨。”

　　“看着朕要选秀女，你就回来凑热闹。”

　　“知我者，三哥也。到时候，那长的好的，送几个给我玩玩，如何？”

　　“胡闹，选秀岂是儿戏，朝中的那些老匹夫哪个是省油的灯，你给朕安分点。”

　　“三哥，都五年了，你还没有将那些老家伙收拾好。这秀女我真不能玩？”

　　“你说呢？”

　　“那其他人我是不是可以••••••”

　　“你想都别想，皇宫不是外面，可以任由你闹。你在外面惹了多少风流帐，朕不管，但是后妃，你一个也不能打歪主意。当年那件事，你还没吸取教训吗？”欧阳恒逸斥责的语气到激起欧阳清逸的调笑。

　　“难道是因为薇儿才不让我去玩？”

　　“大胆，欧阳清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薇儿是你能随便叫的，林采薇怎么说也是贤妃，你的嫂子。”欧阳恒逸听欧阳清逸叫采薇薇儿竟觉得格外刺耳。

　　“哟哟，三哥，当了皇帝，脾气也大了不少，不就是叫了一声薇儿吗？再说，三哥的妃子多的是，要是每个我都称作嫂子，知道是叫谁啊？”欧阳清逸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将欧阳恒逸的责骂放在心上。

　　“少给朕耍嘴皮子，等着朕给你安排个差事，束缚住你这放肆的性子。要不，从秀女中给你选个正妃也是不错的主意。”

　　“别，三哥，我错了，你不要安排我做事，也别给我找什么正妃。你也知道，以我这性子，只适合陪美人游戏人间。”欧阳清逸一脸的闪躲，当初在欧阳恒逸登上皇位前，父皇也有意向让自己做皇帝。可以自己的性子，不适合，这才有了四处惹下风流债，让父皇对自己死了心。好不容易可以潇洒的活着，怎么能被一个官职给束缚住。

　　欧阳恒逸半威胁道：“哪天你要是给朕捅了篓子，朕就让今天说的事变成事实。”

　　“谢皇上宽容，臣弟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欧阳清逸暗想，等到麻烦惹下了，我就跑路。
　　冬季总是寒冷逼人的，宫内一个月来，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雪，气温持续低下，树枝上挂着冰棱，晶莹透亮。看着窗外安静的世界，采薇的脸上浮现一丝馨然。

　　不多时候，一个人影走来，采薇只当是良儿为自己送茶果，自从欧阳恒逸宠幸自己以后，自己的待遇确实提高了不少，良儿和自己的情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每日好吃好服侍，日子过的也安静，要不是身在皇宫，采薇到不介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谁叫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良儿，茶果放那儿就好，我等会就吃，对了，你不是说暗香园的梅树开花了么？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采薇放下书，发觉良儿沉默不语，转身一看，一惊。

　　“贤王怎么也有兴致光临这栖梧殿？”

　　“我不明白，为什么皇兄不宠幸娘娘，娘娘却过得如此安宁，不，该是惬意。”

　　“生命何其短暂，人生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假如为了旁人就委屈自己，岂不是太不值得。得意之时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世事本无常，凡事看轻些，才发现有的东西，亦不过如此。王爷，你说是吗？”

　　“想不到娘娘年纪轻轻，竟将世事看得这样透彻，尘自愧不如。”欧阳落尘脸上竟有一丝动容。

　　“采薇只是学会在不同的地方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生活，和自己过不去，没必要。王爷心中背负的情太深太重，放不下是自然，可是也不必强迫自己，时间自会冲淡情，愈合伤，是不可多得的良药。”采薇笑语盈盈，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欧阳落尘，就会不自觉的放松，大概是因为他身上那分出尘的气质。

　　“娘娘是个理性的人，不似尘这般固执。”欧阳落尘轻轻一笑，清新自然，仿若三月的春风暖人心田。采薇回以一笑，满室温暖如春。窗外梧桐树上，欧阳清逸看着房间内相视而笑的两人，心中掠过一丝不快。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采薇的一席话震撼，将人生看到这境界，深宫中，她该是第一人，看来她确实想逃离皇宫，只是会容易么？几次来栖梧殿，欧阳清逸都发现暗处有人。林采薇，皇帝是对你上心了，想逃出皇帝的手心，只怕你的翅膀还不够硬。为什么想到此，心中有些不自在，自己居然有些期待这个小女人逃出皇帝的手心？罢了，这些胡思乱想还是少来烦我。欧阳清逸飞身而下，走到寝室门外。

　　“没想到七皇弟也有兴致来栖梧殿。”欧阳落尘突然出声，采薇向外看去，才发现欧阳清逸翩翩站立房外。月余不见，这男人依旧勾人心魂，采薇朝欧阳清逸莞尔一笑，欧阳清逸一时间看呆了，旁边的欧阳落尘也是一震，采薇的笑里是纯净的感情，没有夹杂一丝杂质，灿若星辰的黑眸清澈见底。

　　“成王怎么也有空闲光临栖梧殿，两位王爷的同时驾临，令栖梧殿蓬荜生辉。”

　　“这不是想薇儿你了么？难道月余不见，薇儿就忘了我？”欧阳清逸一脸的委屈，欧阳落尘微锁眉头，他深知欧阳清逸的性情，毫无顾忌地称呼贤妃闺名，只怕是老毛病又犯了。想当年，他戏弄了还是太子的欧阳恒逸的侍妾，后来欧阳恒逸处死了侍妾。采薇这样美好的女子，自己真的不希望她的下场和那个侍妾一样。

　　“七皇弟是不是逾越了，贤妃娘娘是皇上的妃子。”

　　“五哥，薇儿都没说我叫的不行，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你介意我可以叫薇儿名字，你却只能称呼薇儿贤妃吗？”欧阳清逸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落尘。欧阳落尘的脸上丝毫未起波澜。

　　“七皇弟说笑了，这称谓只是一个代表，贤妃娘娘说的不错，试试看淡些，不过如此。但是身在皇宫中，被他人听去，乱说什么，到时候有麻烦的是贤妃娘娘。”采薇看着欧阳落尘，心中漾起暖意，没想到自己的话，他放在了心上，更何况在这种小事上，他也为自己考虑到了，心中的欣赏又多了几分。这样出尘脱俗的男子，看着内心就舒服顺畅。

　　“两位王爷难得到访，不如坐下品一杯香茗可好？只是采薇这里并无好茶可以招待，还望两位王爷见谅。良儿，给两位王爷上茶。”

　　“薇儿说的这么生疏作甚，我叫你薇儿，你称呼我清逸即可。”

　　“成王好意采薇心领了，只是宫中不比宫外，谨言慎行才是立身之本。”

　　“那薇儿的意思是只有出宫了，你才会称呼我的名字？”

　　“成王这样理解就是这样罢。”采薇淡淡一笑，今日心情舒畅，有这样两个气质脱俗的人在旁边，果然是享受。虽然欧阳恒逸也俊美非凡，但是他身上的王者威压实在令自己不舒服。

　　良儿为二人送上茶水和糕点就退下了，男子贸然出现在后妃处也是不和礼制的。虽然不明白两位王爷为何同时出现在栖梧殿，自己一个小宫女有什么资格说不许，但求娘娘无事就好。

　　“薇儿这个宫女真忠心，好像不欢迎我和五哥的到来。”

　　“良儿也是怕无聊之人的闲话，要知道谣言从来猛如虎。王爷见谅，良儿也是关心采薇。”采薇暗叹欧阳清逸观察细致，连良儿皱了一下眉都注意到了。

　　“能得忠心之人实是娘娘的福分，尘又岂会怪罪。”采薇没听出欧阳落尘的称谓，以为是‘臣’，是欧阳落尘忌讳欧阳清逸的存在才改变称呼。欧阳清逸则明白欧阳落尘自称‘尘’非‘臣’。他掂量着，一抹绝艳的笑容绽放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