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无辜的受害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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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龙的日子真的很忙吗？其实不然。
自从认识黎姗姗以来，他便不时给黎姗姗短信电话，也常常在黎姗姗上线的时候给她发一个笑脸，两人聊得很是开心。另一边，苏媛不但越来越粘人，而且总是间接或者直接地要自己表态，范子龙渐渐厌烦，也就不再主动联系苏媛了。不过，不联系归不联系，要是还能把苏媛搪塞过去的话，范子龙是不会主动放走这块到手的天鹅肉的。拜倒在自己西装裤下的女生越多越好，最好多得互相争风吃醋，反正于他无碍——除非女生自己退出，不然他凭啥主动踢人？
苏媛和黎姗姗两个人加起来范子龙还稍嫌不够，他对别的女生也多多少少保持着暧昧。前两天叶芝发群邮件说星期六下午有个房地产讲座貌似有点意思，范子龙便决定和她一起去。两人电话约好中午一起吃饭，叶芝便趁还有时间先跑去做头发。没想到范子龙倒是早早地在叶芝还在做头发的时候到了，在一旁坐着等了一个多小时。看来范子龙只在苏媛面前忙，在别的女生面前倒是一点也不忙。
范子龙提早出现，叶芝心里有点小不悦，觉得两人非亲非故的你范子龙跑来看我满头夹子的样子想干什么。她嘴上客气地说怕他无聊，劝他出去逛商店，范子龙倒是赖着没走，说闲着也是闲着。闷骚如叶芝，心里想啥也好脸上表露出来的就只有笑这么一个表情，范子龙便觉得似乎在叶芝身上也有一些突破了。尽管范子龙对叶芝本身并不感兴趣，他还是希望能将其收归到自己西装裤下，以方便他随时可以利用叶芝的存在以操纵爱情的市场价格。
当天晚上，端木泓在家包馄饨，喊了黎姗姗、陶帅、梁涛、范子龙、叶芝和戴敏莉——这些都是和她能聊得来的人，苏媛不在其列。
下午的讲座结束得比较晚，范子龙和叶芝是最后才到的。黎姗姗出来给两人开门，见到叶芝的时候并没有像苏媛那样露出僵硬的笑容，而是大大方方地和初次见面的叶芝套近乎。黎姗姗今天穿了一件用材飘逸的浅金色抹胸，长且柔顺的黑发披落在裸露出来的香肩之上，一笑起来便随着流动的眼眸颤动不止。与上装搭配的是一条牛仔热裤，短得不能再短了，最大限度地秀出雪白的双腿，脚趾甲涂成明艳的桃红，比之前心情不佳的时候打扮得不知性感了多少倍。
范子龙和叶芝在一起的时候气场一直是银灰色的，见到黎姗姗以后气场瞬间就变成了粉红色。叶芝正觉得自己又灯泡了，厨房里就传来了一声惊叫，正好给她以脱身的理由。
“呃——怎么买了这么多猪肉！”是端木泓的声音。
叶芝奔到厨房的时候，正看到梁涛手里捏着长长的清单：“不是两斤吗？”
端木泓作晕倒状：“你买的是两公斤！”
戴敏莉一听到就乐了：“哈哈，梁涛，摆乌龙（广东话，做了糗事之意）了吧！”
“哎呀，没关系啦！”梁涛放下清单，古铜色的脸笑颜灿烂，像女生一样挥了挥兰花手，不以为然。
“还有那么多瓶可乐！这是什么……三个芝士蛋糕！啊……这边怎么还有两个比萨？”端木泓继续在购物袋中发掘出意想不到的东西。
“端木泓你留着吃嘛！平时自己做饭也要用到吧！”陶帅打圆场说。
担心人多不够吃才让梁涛买两斤猪肉，但是竟然买了两斤的两倍，端木泓看着这一大堆猪肉，还有比预算多出不少的菜、饮料和甜品，觉得自己近期的瘦身计划是无望了。
五人在厨房里忙开了。猪肉买的是已经剁好的，香菇、姜、葱以及各式调料当天早些时候都已切好备齐，馄饨的内陷很快就和好了，散发出一点麻油的清香。馄饨皮也买的是现成的，更是大大减少了准备的时间。端木泓在一边熬高汤，另外四个极少进厨房的人在一边包馄饨，出品东倒西歪形状各异，倒也其乐融融。
另一边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黎姗姗和范子龙。
黎姗姗开门前刚刚接了个电话，进客厅的时候把手机放回正版LV包包，然后随手就把贵重的包包往沙发上一扔。范子龙把这种随意看在眼里，小有冲击。看来黎姗姗果然是R城女生之首选，不仅仅打扮出众，家底还非一般的殷实，可以随便糟践正版LV包。如此富家大小姐要是能追到手，自己得少奋斗多少年啊！看苏媛拿个名牌包还处处小心的，叶芝甚至压根就不用名牌，范子龙觉得选择了黎姗姗的自己真的十分有眼光。
尽管心里暗爽，范子龙表面上却不为所动。同样是名牌，苏媛带出来和黎姗姗带出来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苏媛家境小康，偶尔带名牌包包出来的时候是希望炫耀，他可以煞有介事地赞美一番以满足其虚荣心。家境殷实的黎姗姗带名牌出来只是随意之事，如果为之而兴奋的话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价，最好见惯不怪，什么都不说。
黎姗姗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为什么和范子龙一起出现的是叶芝而不是苏媛？如果说端木泓没有邀请苏媛是个理由，那么范子龙怎么也应该和她黎姗姗一起出现啊！有她这么一朵华贵的玫瑰花在，为什么范子龙竟选择了不施粉黛衣着保守全身上下不见任何名牌的草根叶芝？在心里琢磨的同时，黎姗姗见到范子龙却表现得很是高兴，目光流转，笑靥如花：“你们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呢，我肚子都饿扁了。”
“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刚刚去听了一个房地产的讲座，结束比较晚。”解释迟到原因的同时，塑造了自己上进青年的形象，还向黎姗姗表明了和叶芝并不是去约会，可谓一“句”三得。
“哦？感觉怎样，有意思吗？”黎姗姗小脑袋凑到范子龙身边，大眼睛骨碌一转，泄露出半点狡黠。比起关心房地产讲座的优劣，她更关心范子龙和叶芝在一起是不是觉得有意思。
范子龙嘴角扬起了笑意，给出了未必真实但是绝对正确的答案：“哎，真后悔去了。特无聊，还不如早点过来和你们见面呢。”
“是么……”黎姗姗一转身，忽然拉开了和范子龙的距离，把自己扔进沙发，“你是怎么知道有这样一个讲座的呀？”
黎姗姗刚才忽然靠近让范子龙的心多跳了两拍，见她忽然又拉开了距离，范子龙不禁有点小失望。不过黎姗姗陷进沙发以后便伸直了纤纤玉足，在脚踝处随意地交叠，范子龙忍不住趁黎姗姗没注意多瞟了两眼。“叶芝喊我去的。”
“她要买房子嘛？”黎姗姗故作惊讶，“怎么想到去听房地产讲座了。”
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又不好笑出来，范子龙嘴角上扬的角度有些微妙，一脸“料她也没那个能耐”的表情——本大爷都还没买房子，啥时候才轮得到名牌都没一件的叶芝啊。尽管表情已经背叛了他内心的想法，范子龙的回答依然正人君子：“没有，她还租房子住呢。就是偶尔听听这样的讲座学点东西还是不错的，她对这些东西比较热衷。”
“哦……”黎姗姗一脸清白，似乎没有注意到范子龙的表情，把目光从范子龙身上收回。她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的大腿，交换了一下脚踝处的交叠，似乎一时无话。
仅仅是谈房地产讲座而已，黎姗姗多少已经把范子龙和叶芝之间的关系摸了个大概。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暧昧，而且范子龙在叶芝面前很有优越感。要是苏媛知道了她花了一整天才找到“答案”的问题黎姗姗仅凭寥寥几句话就看透了，心里必定五味杂陈。如果黎姗姗知道苏媛花了一天只找到一个错误的答案并且最终还把自己赔进去了，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黎姗姗本来可以趁这个时机比较自然地追问叶芝的情况，不过她不愿意在范子龙面前显得对他身边的女生过于感兴趣，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倒是范子龙忽然想到，端木泓、陶帅和梁涛都是有车的人，不知道黎姗姗是坐谁的车过来的。他稀松平常地问：“今天坐公交车过来吗？”
黎姗姗没意识到问中有问：“姐姐接我过来的。”她口中的姐姐自然就是端木泓。
得知两个开车的男生都没有去接黎姗姗，范子龙自信了几分。他在黎姗姗身旁的位置坐下，舒适地伸开修长的双臂靠在沙发背上。两人离得不远，如果黎姗姗往后靠的话立刻就会落到范子龙的臂弯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黎姗姗只是直直地坐着，没有要往后靠的意思。但范子龙并不急躁，他早料到黎姗姗不会主动投怀送抱，而他想要释放出暧昧气氛的目的已经达到。
目光扫视客厅，范子龙无意中看到了一样东西，瞬时来了兴趣：“喔，她家还有这个。”他离开座位，走到窗台边上，拎起一个长方体状物件。
“这是用来干嘛的呀？”黎姗姗不解。物件形如凳子，但是如果真是凳子的话又稍嫌太矮。
见黎姗姗不懂，范子龙就来了劲：“这是健身踏板，我在健身房里常常看到别人拿来跳韵律操。另外，还可以用来垫高足部，提高俯卧撑的难度并且锻炼腹肌。”范子龙说着就做起俯卧撑来，一边解说垫高足部之后做俯卧撑和平常的俯卧撑有什么不一样。有显示自己长处与知识的机会，范子龙从来不含糊。
黎姗姗看范子龙做起了俯卧撑，倒并没有拜倒在其知识与力量之下，反而觉得范子龙有些不分场合。尽管如此，黎姗姗还是很配合地作出了恍然大悟状。
“你们在做什么啊！”梁涛端茶水到客厅，看到范子龙在做俯卧撑吓了一跳，不等二人回答，又跑回厨房去了，一边碎碎念着：“好变态啊……”
馄饨包得差不多了，厨房里已经偷吃了一轮，人员渐渐向客厅转移，黎姗姗也就没有再专注和范子龙聊天。她兴奋地看着端上来的馄饨，一边甜腻腻地感谢辛勤劳动的男生们，并且夸赞端木泓的厨艺。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黎姗姗没把叶芝和戴敏莉放在夸奖之列，尽管按理说她两包的馄饨比顾着闹腾的陶帅以及梁涛多很多。
“开饭啦开饭啦！”端木泓费力地把一盘皮蛋豆腐挤进被各式菜色和各色饮料填满的小桌子上，宣布晚饭正式开始。干了一轮杯，大家埋头吃，话题无外乎是食物。待到温饱问题解决了七分以后，话题也转移了方向，不知道怎地就扯到了对男女朋友的要求上去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不知道你们男生是怎么想的。”衣着遵循保守路线的端木泓说，“很多男生都喜欢穿着性感的女生，但是这样的女生变成女朋友以后，男生会对她的衣着提出要求吗？男生好像都不喜欢女朋友穿得太暴露。”
“那当然啊！”范子龙首先接招，“她不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怎么穿是她的自由，但是成为我女朋友以后得尊重我的意见。”
“哎——”拖长的音节蕴含着不满的成分，黎姗姗显然并不苟同范子龙的想法。她看着范子龙的眼睛说：“可是男生也得尊重女生的意见啊，总不能随便就限制女生的自由吧！”见范子龙没有退缩，黎姗姗又把眼神投向陶帅和梁涛，目光中带着些许的询问。
“我会和她说啦，希望她不要穿得太暴露。但是我也会尊重她的意思啦，不会限制她。穿什么衣服是她的自由啦。”陶帅聪明地在范子龙和黎姗姗中间选了个折中点，但是语气多多少少偏向了黎姗姗，话毕还不忘向黎姗姗抛去一个牙膏广告式的微笑。
梁涛也不甘落后地要表达自己的意见，虽然他的意见永远不会和陶帅的有异：“对啊，最重要的就是要互相沟通理解嘛！”见众女生微微地点头，梁涛不禁有那么点飘飘然。也难怪，尽管他一直自诩是陶帅身边的重要人物，但是有这么好些人认真地听他说话还表示赞同的时刻，在R城还没有先例。梁涛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觉得自己曲高和寡对牛弹琴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遇到知音了——他觉得在座的人水平不错，能够理解他如此精辟的总结，而他的话语显然影响力深远。到这个时候，梁涛的潜意识里终于承认端木泓是姓“端木”而不是姓“端”了。
见形势几乎成了一边倒，范子龙不想成为唯一不体恤女朋友的反派落下负面的印象，好胜的他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主张认输。范子龙自信能求得两全：“当然要沟通。出门之前女生不是总喜欢问男朋友穿这个好看不好看之类的问题吗？我觉得那样就很好，给了男生一个沟通的机会。其实这样的时候，只要不是特别暴露的衣服，男生都不会说什么的。如果女生连问也不问就直接换好一件性感的衣服，不给男生一个发表意见的机会，那男生也只好直接挑战你的着装了。我的意思也不是说我说啥就是啥，沟通也是双向的，男生女生都有责任。而且，谁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穿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呢？”
范子龙思路敏捷，逻辑得当，从大反派摇身一变成为深谙情理的高人，还反败为胜扳回了一局，他觉得自己在这群人中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了。见范子龙巧妙地把沟通的责任推到了女生的头上，黎姗姗不情愿地咬着嘴唇嗯了一声，一脸不愿认输的表情却又无话可说。陶帅觉得棋输一着，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得作思考状。端木泓觉得受到了启发，恍然大悟地微微点着头。叶芝觉得辩得漂亮，但一如既往地闷骚着不表态。戴敏莉听普通话本来就吃力，正在一旁努力地想要弄明白事情的来由，却又怕暴露了自己的无知而羞于发问。只有梁涛的反应比较兴奋，他觉得范子龙为他之前的精辟总结做了一个很好的延伸，深得他心。
“我们以后就应该多聚聚，聊一点今天这样高素质的话题！”梁涛黝黑的脸上难得地散发出光彩来，仿佛阳光照耀下的黑珍珠。在这个小团体里，梁涛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再也不仅仅是陶帅的影子了。“不如我们就叫‘R城活动俱乐部’吧！陶帅是主席，我是他的私人秘书！”
众人再次赞同地点头，梁涛更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其实，在场的横竖都是一群闲人，都喜欢热热闹闹的聚会，无论谁发起都会点头赞同的。
“对啦，下个星期六想去海滩吗？”陶帅往往是发起者，有什么想法从来不会憋着，前两天就已经嚷嚷着要去海滩了，梁涛这么一说正好提醒了他。“我和梁涛开车，十个位置，当天来回。”
除了戴敏莉没空，在场的人纷纷表示要参加。作为秘书的梁涛马上开始点人数，然后面露难色，煞有介事地说：“这里六个人，另外罗凯和他的女朋友、佟政、叶芝和周信都要来，坐不下啊！”
众人忽然哄堂大笑，叶芝状欲晕倒。吃了一个晚上的饭，梁涛一直和叶芝貌似很熟稔地聊天，原来他一直没搞清楚她是谁！在端木泓的提醒下梁涛终于意识到自己杯具了。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殊不知在这个时候露了馅，实在有愧于自己高大的形象。梁涛只能努力打哈哈，说叶芝发型不一样了云云。形势混乱，倒也欢乐，一个人的杯具，往往是众人的洗具。
叶芝逗梁涛的时候，范子龙给叶芝盛了一大碗馄饨，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啊，别给我这么多嘛，我吃不完的……”
“吃不完我吃。”范子龙语气干脆。
叶芝觉得让范子龙替她吃实在有点不妥，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不妥，也就闷声埋头吃去了。黎姗姗注意到了这段对话，记在了心上。
聊天的话题继续天马行空，气氛热烈。一会儿见陶帅打趣说“我最近买了几本小学版的成语故事，每天看看很有启发”，被端木泓严重鄙视。一会儿又听范子龙引用网络名言“泡妞就像挂□□，每天哄她2个小时，很快就可以太阳了”，引得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只有黎姗姗完全没有笑意。
“‘很快就可以太阳了’是什么意思呀？”黎姗姗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洁地追问范子龙。
范子龙正坏笑呢，眼睛微眯，语气带着些许的轻浮和调侃：“你真的不懂？”
“我不懂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黎姗姗继续追问。
梁涛抢在范子龙之前先回答了：“太阳就是日嘛！”
“啊？”黎姗姗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范子龙和梁涛。
范子龙觉得黎姗姗不可能不懂——完全不懂的人多少会下意识地嘴角上翘跟着众人笑，黎姗姗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范子龙觉得黎姗姗在故意装纯，又不好揭穿，只得收敛了坏笑：“你太纯洁了。”
聊得一时半刻，范子龙见叶芝半碗馄饨好久不动，转头确认叶芝吃饱了，便端起叶芝的碗大口吃了起来。叶芝觉得避免了浪费食物倒也是好事，也就继续闷骚着什么也没说。本来馄饨吃了也就吃了，谁也不会记得，但是眼尖的黎姗姗却没有忽略这个细节。
看到范子龙吃叶芝剩下的馄饨，黎姗姗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怨火。这个范子龙，之前围着苏媛转就罢了，后来明明对她很有那么点意思，今天的聚会怎么也该围着她转了吧！他却跑去吃什么馄饨，向叶芝而不是向她献殷勤？从上到下从前到后，黎姗姗我哪一点不比她可爱比她性感比她多金？黎姗姗表面上继续和大家说笑，心里却暗暗地盘算着，要让范子龙知道，谁才是这里最有魅力的女人！
心意已定，黎姗姗便静待时机的来临。
聊到了黎姗姗正在为找工作烦恼的时候，范子龙来了劲头。找工作本来就是他小感自豪的话题，在这个话题上他也的确可以成为第一发言人——不怎么会说普通话的戴敏莉和不怎么说话的叶芝不构成竞争，而陶帅、梁涛和端木泓的公司是和学校有合作项目的，三人并没有毕业以后找工作的经历。如此，范子龙便侃侃而谈找工作的技巧，从简历申请面试一直聊到他做的Excel表格和用以计算成功率的VBA Macro，一时神采飞扬。
黎姗姗自是用心听讲，听到一个关键地方的时候兴奋地蹦上沙发，像日本女人一般跪坐在范子龙左边，仿佛想要听得更加真切。她专注地前倾着身子，小脑袋紧挨着范子龙，目光亮晶晶地闪耀着仰慕。然后，她又因为范子龙的一个幽默笑得花枝乱颤，在沙发上左右扭捏着腰肢，水流般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飘舞，撩拨着范子龙的胳膊。
范子龙的表情却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只是笑意更浓了，话语中也溢出了更多的自豪感。而黎姗姗显然觉得如此反应并不足够，她要范子龙实实在在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眼里不得有别的女生。她跪坐在范子龙的旁边，等待下一个机会的来临。
尽管黎姗姗不是教徒，上帝却并没有让黎姗姗等得太久。坐在范子龙右前方沙发上的陶帅和梁涛对找工作的话题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便和端木泓、叶芝以及戴敏莉商量去海滩的具体事宜。黎姗姗尽管表现得对找工作的话题很感兴趣，但她内心其实并不是特别着急，何况爹妈可以轻易给她找到好的去处。对她来说，下周六去海滩穿什么泳衣比简历的措辞要切近得多，也重要得多。
抓住一个范子龙说话的间隙，黎姗姗再次行动了。她依然跪坐在范子龙的左边，但为了更靠近范子龙右前方沙发上的海滩之旅策划者陶帅和梁涛，黎姗姗伸出纤纤玉手，撑在范子龙右边的沙发扶手上。如此一来，黎姗姗便像一座拱桥一般横在范子龙面前，浅金色的抹胸正好和陷进沙发中的范子龙的目光持平。聊得高兴了，黎姗姗便不时前后摆动身躯，屁股翘得高高的。
美人在前，范子龙竟坐怀不乱，不仅没有脸红，甚至所有表情都被抹杀了，话也忽然少了很多。范子龙在柔软的沙发中又悄悄下陷了两寸，这样一来，他看众人便只能通过黎姗姗的拱桥弯了。与刚才的光焰四射相比，现在的范子龙显得特别沉默并且了无生气，只有那眯缝的眼睛中，会忽然闪过狡黠的目光，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瞟一眼黎姗姗的身体。
范子龙再也没有心思向别的女生献殷勤，甚至没有再和别的女生说话，黎姗姗的目的达到了。
黎姗姗如此靠近自己，和其他男生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范子龙觉得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
聚会结束的时候，陶帅提出送黎姗姗回家，范子龙不由分说地跟车送美女。到家以后，范子龙又和黎姗姗打电话聊天，一直到半夜三点多才挂断。
第二天，黎姗姗给苏媛留言说她和范子龙下午不去教会，苏媛打电话质问范子龙二人的关系，范子龙称工作忙推脱不过以后破罐子破摔，二人彻底决裂。
范子龙和苏媛的故事里最后的小插曲，却是由苏媛的朋友罗凯上演的。
罗凯生性八卦并且爱打抱不平，听苏媛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一直想要和范子龙谈谈，在其后大家去海滩的时候找到了机会。他拉范子龙到一边说理，谴责其道义同时劝说他回首，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却仅仅得到了范子龙的搪塞与无视。交涉不果，罗凯决定也找黎姗姗聊聊，没想到才刚说了两句，黎姗姗就一脸忧伤，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罗凯，他瞬时就乱了阵脚。
“我和范子龙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只把他当哥哥看待。我这么纯洁，怎么会挑拨他们呢！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不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吗？为什么都跑来怪我啊，我明明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罗凯看着黎姗姗的眼神，想想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也就不再追究。
后来，R城里的舆论便形成了一边倒的态势：苏媛缠人，范子龙风流，黎姗姗纯洁无辜。包括陶帅和梁涛在内，人们觉得处在暴风中心的黎姗姗被众多人无端怀疑，最是可怜，值得同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无辜的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