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的裸尸之破案前夜》雨落有声

1、第1章

　　天阴霾了许久，霎那间，电闪雷鸣。
　　仿佛阴霾了许久突然的爆发。
　　“什么，又一个？”
　　小黑沉重的声音在雷声中清晰可闻：“是，又一个。”
　　小G猛地推开正在显示DNA搜索的屏幕，死死地盯着小黑：“怎么可能，外面在下雨！怎么可能？！”
　　C姐轻轻叹气：“可那是真的。佟阵警官刚打来电话，在西郊160高速Desert Hills一侧发现了第六具尸体。”
　　小G颓然倒在椅子上，“上帝。”
　　尼克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Catherine，我们要尽快去现场。大雨可能很快掩盖一切。”
　　小G哀叹：“现在，来得及吗？”
谢雷深深吸气：“只要去找，总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C姐点点头：“带上最齐全工具箱，全体出动，现在。”

　　光裸地，被反绑的躯体。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尸体上的伤痕更加密集，腿根更是大片的血迹。根据尸体上的擦伤判断，死者移动过，可能是昏迷时被抛弃，短暂清醒尝试爬到公路上求救，却在中途再没有醒来。
　　“小黑，你和尼克采集尸体附近的泥土样本；我来处理尸体；Greg拍照；谢雷带着其他PD寻找第一抛尸现场。警犬还在路上，现在只能凭人力。”
　　默默接过标志牌，低着头朝尸体足尖指向开始搜索。
　　不得不说，在不断承受暴雨打击的同时努力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潮湿的褐土上可能的爬行、拖拽痕迹或血迹，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尽管有聚光手电筒的协助，搜索还是异常艰难。
　　不知不觉中，黑夜和暴雨掩盖了谢雷的位置和尸体发现的地点之间的一切，即使两个相邻警员之间也是一片模糊。究竟不是白天，不能聚集一大批警校生来帮助寻找，仅有的几个负责搜索的PD们还有谢雷的距离渐渐拉大了。
　　雷声掩盖了声音，黑夜掩盖了痕迹。
　　那是什么？
　　拍过照，走近仔细的辨认着。
　　地上模糊的轮胎印，覆盖其上更模糊的痕迹像是……足迹？暴雨中这要不了多久就会模糊。一定是不久前留下的。
　　这个时间？谢雷下意识看了一眼夜光表，12：19分。
　　这个地点？160高速更靠近荒凉的Desert Hills的地方？
　　等等，雨是突然开始的。如果凶手是下雨前出来抛尸，离开路上车坏了，他会怎么样？就近修车叫拖车都有可能会发现尸体就在附近，进而怀疑到他。自己报案更是馊主意，自己留下过轮胎印，哪个警察随意看看车胎就能发现问题了。也许，把车推到更荒凉的地方再修车或者躲起来？反正160高速上晚上回维加斯的司机们10点11点左右就会经过这里，车灯打在路边能发现尸体。究竟是公路附近警察黎明前就该清理完现场离开，那时候再出现就没问题了。
　　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前方稀疏树林的黑影幢幢，谢雷拿起手机通知C姐。
　　然后，原地等着同事们。

　　雷声掩盖了声音，黑夜掩盖了痕迹。
　　第一声枪声响起的时候，唯一的光源碎了。
　　没等谢雷反应过来，一股庞大的压力重重地从背后将他扑倒在地。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在雷声中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时光短暂而漫长，等到耳畔只有雷声回荡地时候，谢雷终于感到血液回到全身。
　　耳畔热热的，痒痒的。很熟悉的感觉。
　　一瞬间他甚至希望一切就停在这一刻。
　　肩膀被重重按了一下，背上的压力消失了。佟阵把谢雷拉起来，帮他拍打身上的泥水，微微喘气：“没有受伤吧？”
　　谢雷定定地注视他一会儿，缓缓摇头。
　　靠过来的PD们端着枪扑向了林子。偶尔响起脚踩在弹壳上的声音。
　　10分钟后，一个声音仿佛在哪儿听过的警员过来报告：“Sir，无可疑目标。疑犯疑似已经驾车逃逸。”
　　“他在耍我们！”佟阵攥紧了拳头，“他故意的！”
　　听完关于谢雷遇袭的报告，C姐和尼克的脸色都变了。然而脸色最白的却是小黑。
　　“天哪，我应该让你跟着我收集泥土的！”尼克惊叫，“幸好你没事……”他的嘴唇翕动着。
　　谢雷隐隐听到Holly的名字。
　　“也许你们还要看一下袭击现场？”佟阵有点不耐烦地说。
　　C姐赞同：“是的，如果他故意留下袭警，我们能找到更多痕迹——谢雷，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谢雷坚决地：“不，我留下。我要参与调查。”
　　然而，折腾了两个小时，除了凶手使用可能是□□的大口径手枪还有佟阵和其他还击PD的弹壳没有全部找到以外，并没有多的发现了。警犬来过，在暴雨中无计可施。他们只能期望弹壳并不是环境恶劣无法找到而是侥幸击中了凶手的座驾，尽管以警用自卫□□射程，这期望实在渺茫。

　　水气氤氲，同样模糊不清的世界，和现场天壤之别。
　　洗澡的时候，谢雷才发现手腕被擦伤了。想起当时的状况，不禁有些发软。尸体和枪战真是不一样的。他有点后悔前天拿凶手打赌体位问题了——受害者在暴行下决不会觉得这有什么有趣的。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抱紧了他。
　　两个人静静地靠在一起。谢雷突然觉得很安心。
　　良久，佟阵首先打破了沉默。
　　“今天还要会见第六个受害者，抓紧时间休息吧。”
　　他帮谢雷擦干身体，披上睡衣，抱起谢雷回到卧室。自始自终，谢雷只是静静地倚在他的怀里。盖上被子的时候，他下意识往佟阵怀里缩了缩。佟阵微微收紧胳膊，淡淡笑了一下。

　　在坚强的小姑娘薇薇安的帮助下，凶手很快绳之以法。
　　站在法庭的台阶上，谢雷微笑。也许，那个发现第七个受害者的动乱的雨夜并没有对破案有所帮助。但是谢雷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抬头看看灿烂的阳光，单凭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眼睛会在黑曜石和翡翠之间变换的家伙靠在车门上等他。
　　“等了很久？”
　　“一会儿。”
　　“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