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时代》金樟小树

6、第 6 章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始做梦，就已经匆匆过了做梦的年纪。
　　面对电视剧里面扯着鸡皮疙瘩的爱与正义的宣言，只能让我对虚拟的世界里多了一份向往。但自己还是要在世俗里面生活，所以，我放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向世界妥协。
　　知子却和我不同，她并没有向世界妥协，而是和世界做了一场交易，美貌、智慧、财产，所有我曾经嫉妒和向往的背景。
　　“纵欲和谋杀，只不过是过多金钱堆积的空虚而已。”知子把玩着小巧精致的黑色手枪：“我很早就知道浅草暮杀死了我的伯父们……亏这群警察还绘声绘色的写着我大伯手一抖，火柴掉到地上。谁会想到，火柴可是特制的，燃烧速度是一般火柴的数倍，而且还不易被熄灭。”
　　“好枪法。”我看了看正对着知子的枪靶上几个硕大的孔洞：“我可能究其一辈子都不能有这么好射击。”
　　“就算我不杀人，我之前的先辈们也让我流淌着罪恶的血液——我可没有忘记，我们浅草家的发家可是杀了先辈的同伴，偷窃天皇皇宫国库而来的。”
　　我眯起眼，突然拿着枪顶住知子的脑袋：“那我就替天行道，消灭你。”
　　射击场上顿时安静下来，知子的几个保镖如我愿，掏出了手枪。
　　反观知子，却是一片安宁。她具有大老风范的向后摆了摆手。伸出两支白皙的手指把我的枪移开：“如果我没有数错的话，你好像把你枪里的子弹都打得一干二净，但是，”她笑着指指正对我的靶：“一枪未中。”
　　果然是人精，我暗暗感叹。
　　“况且，你是讨厌杀戮的，不是吗？”
　　我把枪放回了桌上：“你很聪明。”
　　“谢谢。”保镖们的枪消失了。
　　“看起来，你有话对我说。”我心里暗暗地吐出一口气，但也不能在表面上表露出来。
　　“我曾经想，一个知道冲绳火灾真相的人靠近我究竟是什么目的。受人所托，来杀我？”知子的瞳孔猛然紧缩：“可是，在冲绳三天，我故意留下那么多机会，你却不是在呼呼大睡，就是在吃东西。”
　　我心里非常不爽，感情知子把我当猪。
　　知子似乎并没有察觉我的怒气，把我射向她的冰渣调了杯可乐，美美的喝上一口：“同时，你也救了你自己的命。像你这样感情外露的女孩，要不就是伪装的太好，要不根本不是一个杀手。你在剑道场上所表现出来对于对决的恶意，让我肯定你或许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无论怎么掩饰，杀手对于血液的喜好是挡不住的。”
　　我被严重地鄙视了。
　　“所以，我找人查你的资料，结果，出入境管理处根本就没有你的资料。我们查了所有的记录，结果还是没有你。”
　　“哦，没想到日本的公务员效率还真高。三天时间也算查到这么多的东西。”
　　“错了，包括你在本州的五天。”知子看上去对自己明察秋毫的本事很满意。
　　“这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我有些泄气。
　　“虽然你在本州的演技并没有到达拿奥斯卡的地步，但是能够骗到我，还算不错。但是，你最大的错误在于找了一个日本人做你的亲生弟弟。”知子有些得意：“就算再怎么熟稔日本，如果不是日本本土出生，那些细节所透出的味儿是不变的。我从来都相信我的直觉，这次也不例外。很遗憾的是，我的直觉是真确的。”
　　看来，我是一个蹩脚的看客。
　　知子挥挥手，保镖们鱼贯而出，偌大的射击场只剩下我们两个。
　　“好了，”知子拍拍手：“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一个人手无寸铁的面对我，却不感到害怕，你的勇气让我钦佩。”
　　“过奖过奖。”我要谦虚一下。
　　“张珏，”她轻笑了一下，“是你的保镖吗，给他多少年薪？”
　　“想要挖角？”
　　“或许他是一个很好的床伴。”知子笑的有些诡异：“我想，你是来帮助我的，不是吗？”
　　“你信任我？”
　　“是。”
　　得到这样一个确切的承认让我舒了一口气：“我们的交易成立。知子，醒过来吧。”
　　知子对我突然蹦出来的话显得很诧异，但是，我有节奏的拍了几下手，让她僵立在了我的对面，眼睛重新蒙上了一层雾霭，还是让她消化一下这几天她的表现比较好。我背过身，拿起知子的手枪，向枪靶又打上一枪——可惜，还是没中。
　　“祠主。”一个不确定，轻柔的声音响起。
　　“醒了？！”我的身体里突然涌出苦涩的凉意。
　　“是。”
　　“你的表现让我很满意。”
　　“谢祠主夸奖。”
　　我强压着不让自己回头：“我还是最初的一句话，你打算继续前行吗？”
　　“是。”
　　“可以，交易成立。”
　　“谢谢祠主。”
　　“知子，”我感觉到了自己神经高度紧张之后的疲惫。
　　“是。”
　　“我累了，你出去吧。”
　　知子迟疑地看着我。我闭上眼睛，懒懒地斜靠在柱子旁，刚才绷紧的神经让我感到有些疲惫。
　　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君上，”一个气喘吁吁地声音响起。
　　“真彦！”知子惊呼：“你没有受伤吧。”
　　“耗了些体力……你……醒了？”
　　“嗯，”我可以想象出知子浅浅一笑：“祠主同意将会帮助我。”
　　“太好了……”真彦吐出一口气：“恭喜姐姐了！”
　　我张张嘴，想说些话，浓浓的倦意阻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