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色素》废废废名

5、荒山落日

　　哥哥打完排球，正想支使一朋友去买水，忽见木桌上依然放了一袋子的瓶装水：“诶，谁买的？淮思呢。”

　　没有得到答复，哥哥翻起一支水，拧开，喝了一口。

　　“小思好像走了吧，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打个电话？”一直坐在这儿的朋友应答一声，随口说，又低下头来玩手机。

　　哥哥掏出手机，打一个电话，通话铃响一声，手边忽地也应声响起。哥哥低头一看，见淮思的手机，又见手机底下压着几张零钱，他半愣一下，立马问：“你们没人见到淮思吗？”

　　手机，钱财，都放这了，人能去哪里？哥哥心里提起来。

　　“怎么了，”朋友过来，见手机和零钱，大惊失色：“不会吧，她肯定跑出去了，这叫什么，出走。”

　　哥哥皱起眉：“好好的怎么就出走。”

　　“你这妹妹性格怪得很。”朋友开始数落淮思，指责他。

　　哥哥不否认这句话，他看着水，看着各种零钱，他去寻找卖水的店铺，得知买水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已是快九十分钟前的事情，来回不过十分钟。

　　“她怎么会出走呢？”他反问，朋友说，“谁知道啊，你自己的妹妹，你这妹妹还贪我钱呢，抽水抽十多块，你这么要紧她干嘛，留着以后争家产吗？”

　　哥哥知道自己这朋友嘴巴锋利，直来直往，没太听入耳，回责道：“那他妈的她是我妹妹啊，法律上的，我妈老公的女儿，她跑了，不见了，我怎么交代。”

　　“那你报警咯。”朋友发现他没注意，悻悻道。

　　哥哥在附近找了一圈，又叫几个人找了一圈，附近的摄像头也申请查看。一个摄像头刚好拍到他们所在的木桌，他们清晰看到淮思出走前的一举一动，朋友看了脸一白一青，变化多样。

　　“我草你妈！”哥哥听完朋友支支吾吾的交代后，没忍住破声大骂。

　　淮思出了监控视野，往林路方向走去，这处地方大多每一步装监控，哥哥报警了。警察迅速赶来处理。

　　为数不多的摄像头中，再无这个十六岁少女的身影。

　　天马上黑了，警察抓紧时间查找搜寻，这是离市区相隔十多公里的郊外，人烟稀少，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能去哪儿？

　　哥哥满头焦急地在四周寻找，整整四个小时，不见踪影，警察说可能不在这个范围，看看有没有平时爱去的，爱躲藏的地方。哥哥毫无头绪，问继父，继父毫无头绪。

　　学校、老师、同学，淮思居然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句交谈，当问起情况，他们微微惊愕：“谁？淮思？不认识。”

　　这个清秀的女孩在众人眼里没留下任何印象，在这片地方竟像是未生活过、未存在过。哥哥心一揪，愈发焦急，一日过去，他收到一个噩耗。

　　警察沉重地低述：
　　“我们在昨天海滩附近的山林里发现一具女尸，和你的描述很像，十六七岁上下，长发，穿黑白连衣格裙，能否过来认一认。”

　　哥哥呼吸一滞，悲痛倾泻而出，涌上喉头，他先没告诉家人，独自驾车前往。

　　是一个潮湿的低林地，很阴郁，如果不是昨日的失踪报警，很有可能腐烂在这里，永远不会被发现。

　　死亡时间法医预测为二十个小时前，刚好对上了淮思失踪的那段时间，看上去是自杀，但女孩身上留了指纹，立马拿去检验，不排除他杀。

　　哥哥迈着沉闷的步伐，抱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呢。”

　　哥哥看女尸一眼，惊讶代替悲痛：“她不是我妹妹。”

　　女尸属于另一个身份，警察也微微惊讶，与此同时，指纹对比的结果出来了——

　　死人画家，林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