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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心喉 ...

  •   知绾微屈着膝将谢崧伤口拾毕,习惯性的,轻启樱唇贴近吹了吹,像棉絮羽毛,轻抚着他前胸

      她的嫩耳浮霞,埋首在身前,绘染着满室旖旎湿气。谢崧邃眸含光执起她的指轻抵自己喉结,细磨慢蹭。

      “你做什么?”她烫得抽出手来。

      谢崧秽雅在身,不肯言明。诱引“不懂?”

      襟喉之地,为他此生要害。喧嚣烟尘,岁月白马,只有她轻舟而过,何以要扭捏的醋怨他耽于酒色。

      “不懂。”娇花满眼俗气。

      他的爱比之公子王帝,浅薄的无颜开口留她。
      谢崧哑然失笑,将寝衣拉了上去,转了话
      “你从前不是这般止炎的。”

      若他有伤,娇妻必要以伤膏细搽,从不顾闺仪,在榻里跪伏着他的背,轻吹点吻他每一处细伤。

      王侯是戏谑她旧时不堪回首的榻里窘事,知绾离了些,羞赧难止,泛着水雾着眼看向别处。

      “绾绾只给夫君做…”她离去,从始至终未得他半分挽留。
      娇花话毕起了身,提了食篮在门外吩咐谢平几句就匆匆离开。
      谢平觑见知绾走的远的,才进房阖上门,硬着头皮将主子的伤收拾了一番,他处心积虑的扣疤湿闷出脓来,又频频宿酒,就为了方才的一盏茶?

      谢崧自斟冷茶解酒。“谢平,吩咐下去,往后燕京城里谁再敢诽议广平侯府的婚事,以此风言风语,淮南府必不会客气,要让他们把嘴永远闭上。”

      谢平颔首称是。仍踌躇原地不走。

      “怎么,有事问?”王侯呲了声,将备好的新寝换上。

      “殿下,恕属下愚钝,殿下这般,岂不是将娘娘往林大人身上推。”

      若北郢人人都以为前淮南王妃已随舅父入蜀,那广平侯移花接木之计岂不是就此得逞。

      林大人明知淮南妃身份却装聋作哑,视淮南王府满院的湘竹于无物,前几日还送来婚帖。

      他们之间是郎情妾意,分明是想假戏真做要王侯吃个哑亏。

      “殿下既然属意娘娘,何不将她抢来,成日放任不管,属下怕…”万一米已成炊,届时又该当如何?

      林书君的尚书府本是由朝廷负责修葺,十数日前却由淮南王府接手,自掏腰包,连夜聘工,以扩了一倍的规格逾级筑建。

      “谢平,这世间最绕梁百转的情愫,无不是饱食暖衣后的柔肠,你们的娘娘,既解了旧时困顿,而今视本王为豺狼虎豹,哪里记得往日半分好。

      她是得了新贵,如今视咱们淮南王府如敝屣,再不愿回来了。”

      王侯再斟茶,抿了口。“何况本王不是强勉之人,若当真以权势将她囚笼后宅,奴颜卑膝,与谢瞱何异?”

      “那殿下就舍得将娘娘拱手相让?”他的爱浅得,来无踪迹,亦不露声色。

      ”谢平,本王记得你从前喜饮武夷红袍,如今怎么不饮了?”

      他嗜爱南茶,亦独恋这一盏甘红。红袍本于九龙窠陡峭绝壁可得,本就是寸缕寸金。

      无奈数年前,那株稀世茶树被南陈皇室纳为贡茶,平民百姓,纵是出得金山银山的银钱,难得一口。

      “殿下说笑了,属下只是一介布衣,怎敢僭越觊觎贡品。”谢平弓身、将王侯的新茶泡开。

      “后来你喝什么?”

      “翠尖碧螺。碧螺温香浓郁,入口回甘,也很合属下胃口。近几年属下若要买茶就只喝碧螺。”

      ”你只喝碧螺?”他从旁新取茶盏,挑眉示意谢平再斟一盏。

      氤氲缭绕的茶雾,再慢化开来,入鼻馥郁芬芳,入口醇浓回甘,谢崧常喝的,便是这掐尖的武夷红袍。

      只说起碧螺,谢平也是钟爱万分,价好味甜,他可日日常饮,他是认死理的人,平日里若喜欢吃什么,便将它吃尽,不碰其他。

      故家里只有碧螺,数年不换茶水。
      “嗯。”

      “那本王若是…”男人将氤氲的红袍推到他面前,幽道“让你尝我的红袍呢?”

      谢平凝怔,将盏底这靡艳的甘红收进眼里,恍然会意,虔诚的将新盏一饮而尽。

      所以,尚书府才依着太傅旧府的模样来建。

      公子前生蚀骨剥筋,浮云朝霞,岂可随意俯就。一叶晃荡的轻舟误入海里,若逢骇浪,又当如何?

      “好了,随本王去梨院吧,会会林大人,再看看小娇妻。届时哭嘤嘤的都不知该怎么哄了。”

      他胜劵在握,起身拂袖而去。
      ·
      知绾乘舆行了半盏茶行至梨院。因过几日要喜迁新宅,梨院里余剩林书君的东西不多。

      他是清俭之人,平生所用之物能用则用,念情顾旧,小到连一方旧砚一把故笔也不会随意丢弃。

      “主子,这些陶碗还收么?”雩儿将头埋在灶房里,指着一堆破碗,为难道。

      她提起裙裾,踮着鞋尖行至灶边,拾起一只放入眼下细看,微蹙柳眉

      “碗边有些细纹,干裂的不能用了。雩儿将它们依旧收置院里。前些日子、爹爹刚得了一套百余件的越窑水釉,我让人搬过去了。”

      若是乔迁喜宴,拿出来谢迎新客,想必也是够的。公子日日去淮南王述职,哪里忙得过乔迁事宜,现今都是她打理。

      新府屏风榻椅,桌床几柜皆由淮南王府亲自置办。她只需买些茶碗帘帐便算一应俱全了。

      “主子,此番殿下当真是对公子是推心置腹,那日奴婢去新府、听下人说,光前堂的那张紫檀太师椅,便是北郢境内重金难寻。”

      紫檀木难寻,由此品相的,更是闻所未闻,又听那些个匠工说,其间摆设与公侯府里如出一辙。

      “三品官邸照一品的建,扩的一倍不止,府里楼宇绵延,谢廊曲桥不逊其他公侯,殿下这是…何意啊?”

      纵然是她,也未曾想过王侯是这般大方之人。

      “谢平说,他翼望我余生顺遂,不愿委屈我分毫,纵是三品宅邸,也不能在他人下面…”

      思及王夫,娇花万分感激,猛的抬头,羞言
      “不许告诉公子,届时他拈酸,反倒坏了他们同朝情意。”
      他隶属兵部,往后还需王夫多多照拂,万不可因自己心生嫌隙。故而今个的事亦须要瞒。

      知绾在梨院等了小半个时辰,将东西收得差不多,吩咐雩儿随车送去新府,又在府里亲烹了汤菜,寻来张矮几,放到梨树下,挂盏烟灯,将汤菜一一摆好,才乖软的坐在软垫上等他。

      闲暇无事,便掰着花瓣玩。

      林书君乘日公办,要酉末才归,翌日点卯便去,忙得不得闲陪她,有时若逢宴,便要三更半夜才归,哪来的风花雪月,这些天便是她一人过。

      趴着矮几昏沉沉的睡去,迷糊间却听院外舆铃清脆叮叮。知绾揉揉眼,清风徐来,烟盏随门摇曳,接着是佩环琤琤…

      “书君!”
      她撑臂起了身,见院门咯吱一声,门口果真站了个温雅公子,如圭如璋,翩翩衣袂惊起一路烟尘。

      娇花嫣然灿笑,提起裙裾飞奔,投入公子怀里娇言
      “书君,你为何才回来。”

      她的声音松软甜腻,乌溜溜的鹿眸染着水雾,如这春夏芙蓉,将自己送入来者怀里蹭了蹭,再侧贴着脸,喃道
      “我做了饭侯你。”

      “咳咳…”林书君不自然的将她的手掰下来,而后隐隐泛红。“沈小姐…”

      美人杏腮一皱,抬头踮脚仰视他,“你不喜欢?”

      她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做了一下午的田螺仙子,烹完饭菜,又落了新妆、累得指头都抬不起了,还这般…

      “沈二小姐娇柔可人,林大人哪有不喜欢之理。”谢崧深瞳含光,从院外的舆内撩袍而出,不明言喻道

      谢平谢狄羞赧地把头遁在地上,背过身去,不敢逾矩再看。因王妃那句,你不喜欢。吓得腿脚哆嗦。

      林书君将娇花的手放好,背过身给谢崧行礼“殿下见笑了,内子无矩冲撞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她是无矩无脑,眼里若有一个男人,愚笨的恨不得将自己全然舍了去,旧时做得可比今日出格的多,这又算什么。

      他有苦难言,只咬碎了牙,面上含笑摆手“沈二小姐的性子倒有几分像淮南王妃,论起来,她该称本王作姐夫呢…”

      这当真荒唐的笑话,可眼下,林书君入了娇妻的眼,凭她娇蛮性子,即便是尊如凤后,也敢拾顶帽子给谢瞱戴。

      这可要归功于自个的好岳父,广平侯府的伦教当真是放眼北郢差到极点。纵是去打着灯笼,也没见过这么视世俗无矩的门楣。

      林书君怕她受惊,暗揽着她腰,柔言
      “娘子,还不快见过殿下。”

      他们既过了三书六礼,便有了媒聘之约,只待择个良辰吉日,高拜天地即可。王侯纵是她以前夫婿,眼下哪比他正大光明。

      “谁是你娘子!”她低声拧了把公子,谢崧面前,还是收着些为好。

      “绾儿见过殿下。”娇花仍旧在院口给谢崧行礼,眼神难以自持的落在他胸口。见他前襟齐整,面色缓了许多,亦暗暗放心。

      “方才在回院路上,巧遇殿下随聊了几句公事,恰逢饭点,便邀殿下到院中小坐。哪知你在。”

      公子怕她不喜,弯腰在她耳边将来龙去脉一一交代,近日事忙,确有些将她疏忽了。

      “沈二小姐可有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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