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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只疼你 ...

  •   北帝身染脂香烟靡,帝衮肩襟处流有小处渍湿,风流的定是躲到哪里与艳色缠绵。

      林书君怔了怔,他看中谁了?
      心中腹议,仍恭敬行拜礼“书君见过陛下。”

      谢崧扫眼他手中糕食,思及方才他被小姑娘围堵。难得上手拍他肩膀,暖慰。

      “林卿老大不小了,也该寻门正紧的亲事,方才那些小姑娘,若有阖意的,朕为你赐婚。”

      “陛下处事,微臣本不该置喙,只是陛下不等她了嚒?”公子抬眼将他肩颈处女儿香锁进眸里。

      她娇纵善嫉,半年前自个在户部偶得些谢崧私库账目,男人假借巡南反贪的由头,只身在金陵包下画舫,一夜靡耗千金。所报开销皆是女子用的胭脂水粉,分明是在金陵藏娇。

      外头只道他为旧妻情深似海,哪里知他一年前早有新欢。林书君攥紧袖下绯袍、谢崧两年内笔笔风流帐有迹可循的他都藏着。若她回来、不允她再受欺瞒。

      “不等了。”北帝戏谑。“而今朝野上下,多亏林卿周全,朕才可抽身烟月。

      公子情深且长,为了旧人、特留在朝中,替她守着太宸,这份心意、啧啧真的是感天动地。”

      谢崧上手拍拍他的好爱卿。

      林书君若不是在户部看到些他特留的假帐,怎么心甘替他谢崧枯守朝堂,只怕知绾回来受欺被瞒,日日揪着蛛丝马迹。

      人啊,给他漏条缝,不死不活的吊着,最为快意。

      “绾儿她…何时回来?”他有话要与她说。

      “沈府在这,沈业父子在这,她不想见你,才匆匆不辞而别。若要归,自然要回。”
      谢崧抽出半年前娇花寄来的书信,截头去尾的递给他。公子红着眼接过。字字句句看毕藏在襟内。

      北帝亲临上席,把席间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她们未曾想过名扬九洲的千古王帝竟不是个络腮彪汉。
      开疆扩土的铁血王侯,长得这般如璋如瑾,眉眼间自有倜傥俊雅,一袭明黄帝衮绸衣,衬的比权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引得阖府女眷在檐下各个欠身觑着,羞颜悦色。

      谢崧前面几桌坐的都是随他开疆的元勋国将,随着北帝亲征南北,对他崇的可随时把命丢去。

      “她们是没见过陛下在战场的英姿,各个迷得也不知羞。”

      礼部侍郎李大人半掩掌,低声“依我看,陛下旧时在教坊司时才是风流,用起风月是万般手段,惹得众艳姬无不欢喜。”

      “胡说八道什么呢!”

      岑洁狠踩他一脚,没看史官秦大人在么?这种小道消息怎么能从礼部流出去。他前生烟月,能毁销的册子和人,礼部自然要办的清楚。

      千百年后,北帝只需史载他立身行己,为后生典范便可。

      秦大人会心笑言。“陛下前生自省,不近女色,登基两年未立一后一妃,自然是贤君。”

      而今北郢海晏河清,席上众臣承着开国之名,亦是百年后的青史之辈,此生为臣为士比别处痛快。自然和睦一堂。

      待到宴毕,林书君拎着各包小食回家,回到林府素儿馨儿围了上来,欲为他侍衣换靴,他仍接过行至屏后自己换。

      “你们两看看案上可有喜欢的小食,拿去吃,剩下的给林伯祥嫂他们。”

      “大人,这案上的小食可是高门小姐亲送的。”素儿按份数,每份都有署名。

      “无碍。吃不完浪费。”他理毕常衣自屏后出,余光见素馨两婢将每份小食一一打开,看卖相挑中尹秋的那份。

      咬半口,瞪眼吱唔“表少爷,这糕分明是林府的手艺。倒像你做的。”

      林太傅嗜梨,尤其把花碾碎做糕的手艺与别处不同,旧时林兮蓉糕如此,林书君的梨糕亦是如此,口感绵密的纵是外头的宫膳都比不上。

      林书君滞的上前,随手掰了块,尝毕。急急的把糕纸翻出来。油纸上盖着泥章署名。是尹府二小姐尹秋。

      他隐隐记起檐下那个攥他袖袍的粉衣小姑娘,娇艳的像她旧时五分。

      公子若有所思,半响后抬指抽起油纸,“素儿,你去备些哄小孩酥糖果子,明日休沐,我要出门。”

      “是,大人。”
      .
      待到宴后,娇花躲在谢崧旧舆中挑帘偷觑,赴宴的文武百官随喜炮声毕,三两结对,以北帝权相为先鱼贯而出。

      尹府上下以老太君为首,百十人挤在门口,三呼万岁稽首叩拜谢崧,继而朝林书君行礼,而后是各部级官员。

      谢崧空手而出,公子手上却拎着大包小包的小食,有些是绢帕系着的,分明是女子之物。

      她捂嘴偷乐,等谢崧上舆坐定,取出备好的青色纹云锦袍亲侍他换衣,打趣

      “谢郎这是被比下去了?吃席下来,什么都没收到。倒被林大人压了一头。”

      “论在外面招蜂引蝶,林卿比朕在行。”他谢崧亦非弥佛,何必替情敌周全。

      “都是十四五的小姑娘,他会哄人,我没兴致。”

      娇花莞尔跪坐在垫上,示意谢崧起身,理毕他襟袍腰带,从匣中取出新穗,摘他帝瑾上旧的,换了上去。
      “绾绾在津淮时,找个老师傅学的手艺,南边的打法。”
      半年前本想,趁着同游半月,打好拿出给他。哪知京中事急,不过陪她七八日,便匆忙的走了。

      “好看。”她手艺精进许多。
      “旧的呢?”谢崧坐定,将娇妻提在腿上,开匣取膏,为她按揉素指。

      “有了新的,便把它烧了。”她慧黠多趣,在他怀里以指绕穗,缠在手心,假意训

      “夫君往后要是敢忤我,绾绾便回头找金陵的陈公子。”
      两年前,她与雩儿一行人刚出燕京,坐半月水路去了金陵,
      恰逢那日下船就是七夕,晚上提着姻缘盏,在当地乞巧庙会中偶遇到一翩翩郎君。

      他以地主之名,招待她们主仆在夜舫吃了饭,说好第二日再约,那夜后却再无踪迹。

      “陈公子家里有妻,你过去只能做小。”

      他的娇妻清艳可爱,若不是一路派人护着,刚出燕京那会儿便被当地乡绅强霸做小老婆。哪轮得到那什么公子。

      “绾绾岁小…”他翻扣美人纤指,将她欺进舆里,左手揽腰贴紧,含温吮吻她嫩白小巧的耳垂。

      “哪知这世间人心险恶。女子孤身流浪在外面,因为一盏茶被牙婆掳去的比比皆是。
      莫说良家,即便是官宦小姐,出了后宅,家里看护不周的,一朝轮落风尘的也不在少数…”

      他也想说话算话,只是不想失去她。

      娇花勾着男人的脖,微扬柔颈,任凭他欺尝颈前朱砂,眼前呼出潮潮的湿气,眼尾漾绯,不服

      “谢郎还不是为了私欲,说得好听。”
      派人偷跟着她,开始时无人察觉,日子久了难免生疑。
      下雨了有人递伞,天冷了有人送衣,千奇百怪到有次,她们在林里,雩儿弄丢了包袱。不过翌日,醒来时身边就堆满了应急的衣物小食,甚至是出林的舆车。

      “后来绾绾都不必做什么,去到地方,便有人安排住宿马车,递好舆图,腿脚一伸,伺候的像是巡游的祖宗。”

      在岭南,她和雩儿赶着季节吃荔枝,半夜坏腹,不过会就有十数名医上门问诊,还惊动了兵官知府。

      “你不喜欢?”谢崧往下拉她珠襟、半露出娇妻锁颈,一点点啄吻,惜爱她万分。

      “喜欢…”她虚攀着北帝,潮羞的避过脸。

      以至于在外面玩了一年,行至南诏,留宿在客栈的时候,男人深夜闯进她闺卧,道歉的话都还没说,就被送到榻里。

      心甘情愿的被他欺弄了。

      “主子,市集到了。”谢狄在舆外久侯大半时辰,终忍不住叩舆提醒。

      虽说夫妻久别胜新婚,他们也太腻了。
      窸窣声后,谢崧帮娇花理毕衣妆,才牵着她落舆。

      她远门两年,所趣所爱亦与旧时不同,除了簪钗翠裙,而今喜欢的就是些家常小物。

      锅碗瓢盆,时蔬鲜肉她都要亲自挑选。

      知绾领着王夫,亲挑了碗碟,成双成对的样式。
      “这些东西,别院里都有备用的,何必亲自来这挑?”

      “我这是在一个边陲古村落学的,村落里的夫妻自婚起用的东西,都是成对的样式,意寓永不分离。

      说来也奇,村落百年来,夫妻得以长寿白首的十有八九。绾绾是要借他们的风水。”

      她饶有兴致的低头挑碗。

      “帝陵的风水如何?我北郢八任帝后,白首的不在少数。意欲在那长眠万年。”

      若说同葬共寝,他还需哪日带娇妻去看看,哪里不喜欢的须改。

      买毕碗,她拉着王夫亲挑蔬果鱼肉。赶在落日前回别馆,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极具风味的特色菜,诚邀他亲品。

      美人坐在他腿上,低头将鱼挑刺,肉剔骨,一口口亲侍他。又怜他赴政辛苦,舀盅汤喂着。

      “这是南方的法子,煨了十几个时辰,最是补身。”

      谢崧快意的,恨不得将林书君抓来,按在门外,让他尝尝自己旧日之痛。
      自战毕回京,他隐忍半载,处心积虑的筹谋,为得就是今日得意。

      “怎么了?不好吃么?”知绾拿绢,微蹙娥眉替他拭嘴。
      “没有。”
      青风在旁端了滋补的药汤来,奉上给娇花。
      “娘娘,需喝药了。”

      她自落胎,怕身子有碍,多年来,按剂用量口服汤药。那是姑母请御医亲开的方子,一来补虚,二来对怀嗣有益。

      本是补虚的,想不到如今便宜了谢崧。

      她耳颈绯红,掩袖入药,吃毕取块甜糖含着。低头偷觑着谢崧,他停筷眷注着娇妻。微滑喉结,对她凑耳哑声

      “喝完了?”
      “嗯。”她点头。

      “为夫需有一事还要卿卿帮忙。”他以男色蛊惑。
      “嗯。”

      “谢氏皇宗,八代祖业,朕打下的九州疆域,而今无以为继。还望娘子可怜则个,对我施以援手。续了前生基业…”
      他可怜兮兮的,抱着凑上来寻她小唇。

      “娘子要是不同意,就是爱他不疼我。”谢崧有杀手锏。
      娇花急忙解释,几欲愧色溢泪,“只疼你!”

      公子心中只容林兮,她迎凑什么热闹。前生笑话在燕京城里身边的人尽皆知。只盼着不见,以免羞惭。

      谢崧坏心眼把她提抱而起。“疼我便对了,九洲之下,哪有人比我真心。”

      话毕起身把人送进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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