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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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捧着一件男生外套慢慢走向网球部，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虽然两天前的事让我深觉丢脸，让我更不敢面对宍户学长，但他的外套却也不能一直占着不还啊！
当然真不想见他的话我也可以让太郎哥代劳，但这种小事我怎么好麻烦他，再说，我也不想让再多的人知道我的这件糗事了……
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拿着洗干净的外套，亲自给宍户学长送回去，反正，横竖也就不过一死了。
我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具备破罐子破摔的风范了……
还好我特地选在午休时间，校园里的学生不算太多。我步履匆匆地走向不久前偶遇宍户学长的地方——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那里，只是想碰下运气罢了，因为我实在鼓不起勇气拿去来往人群那么多的国三教学楼，更别提拿到网球部去还他了，外头那圈疯狂的女生可不是能够轻易突围的。
不知为何，直觉地，我就觉得他一定会利用所有休息时间躲在那偏僻的角落偷练网球。
而我也果真蒙对了！
远远地，就先听到节奏感十足的网球落地声。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我敢肯定那一定就是宍户学长！
绕过树丛，果真看到那个甩着一条长辫的身影，淋漓尽致地挥洒着汗水，举臂、挥拍、击球、走位……每个动作都如游龙般矫健，看他打网球，不像是一项运动，反像是一种艺术。
看过很多人打网球，每人都各自有其特色。我想，宍户学长的球风，就跟他本人一样，充满力量、直来直往、刚烈而正气。
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我不忍打断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久，一直等到午休时间快结束，宍户学长才停止练习，将自己打了满地的网球一个个地捡起来。然而，从侧面看过去，我还是能看到他轻蹙的眉头，像是对自己还不满意似的。
直到他捡完全部的球，走到一旁的网球袋里放球拍时，才骤然发现了我的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他似乎受到了一点小惊吓，这让我有点得意，每次都是我被他吓到，这次总算是我吓到他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我有什么好得意的……
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将衣服递出去，我张嘴说出路上已经默念了一百遍的台词：“宍户学长，我是来还你外套的，已经洗干净了。昨天真是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糟糕，我察觉到自己的脸蛋又开始发烫了。果然，不管事先在脑中预习多少遍，我还是会忍不住脸红吗……
“哦……”宍户学长低低地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外套，突然又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呃……如果说，是我女性的直觉，不知道宍户学长会不会觉得很可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明明是大实话，但讲出来总是觉得荒谬绝伦，我赶紧补充道，“因为……之前见过学长在这里练习，所以我才试试看到这边能不能找到你的。”
“嗯。”宍户学长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回答。
然后，完全冷场。
大概是上一回相遇的情况实在太过尴尬，我们这两个远算不上相熟的人在简单的问答过后，便压根无法接续下去了。
在静默了好一会后，我终于忍不住，随便找了个什么话题张嘴就说：“宍户学长，你似乎跟藤原医生很熟？”
这一刻我都不知道有多佩服自己！要知道，主动打破冷场这种事从来就是我最不擅长的活。没想到，遇到更加闷葫芦的宍户学长，我的小宇宙就骤然爆发了！
“嗯，因为……我训练的时候，常常受伤要麻烦到藤原医生，几回下来，就熟悉了。”我更没想到的是，宍户学长居然还真的很认真完整地回答了我随意的问题，而且语气还称得上温和！
前几次见面，他基本上对我都是用吼的，突然用这么和缓的口吻说话，我很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啊……
于是，不知所措的后果就是我很脑抽地接了这么一句话：“宍户学长一定是太拼命训练了，才会经常受伤的吧！”
说完我直想扇自己一个耳刮子，现在你是跟人家很熟吗？怎么就说出这种话来了呢？
果然，宍户学长没有立即回答，看我的眼神添了几分奇怪的意味。
我是不在宍户学长面前丢脸就活不下去了对吧……
强烈地自我唾弃着，我慌乱地说：“呃……那个，学长，我不打扰你了，总之上次的事情真的十分感谢。告辞！”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我掉头就想逃离现场。
“等一下——”
后头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停住脚步，立正转身就毕恭毕敬地朗然回一声：“在！”
这套麻利的动作完毕后，我又想去找豆腐撞死自己了，宍户学长是长得凶了一些可又不是教官，我这又是在干嘛啊！
苦恼地忧郁着自己的一再失态，我在抬眼时不经意地发现宍户学长的唇角居然是微微上勾的。
笑吧笑吧我这就是让你知道什么叫没有最丢脸只有更丢脸……我负气地想着，忽然，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宍户学长——
他——竟然在笑？
回想起来，我还真的是从来没见过他笑耶！每次见面，他都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没想到，还……蛮帅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宍户的笑脸，自然是远远及不上幸村学长的倾国倾城，也不若他们的迹部部长那般妩媚耀眼，甚至还没有凤君的那种阳关灿烂。但是，他的笑化开了他的冷凝肃杀（我实在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形容词来表现他严肃的样子），率性中带了一点痞痞的味道，居然……令我的心跳骤然停了半拍。
天哪……云上絮，原来你不但是个白痴，还是个花痴……
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我坚决不再被他难得的笑容迷惑，正气凛然地问：“宍户学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上述乃是我美化过后的陈述，事实上，这句话，我的音量大概只比蚊子叫大那么一些些。
“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宍户学长脸上闪过的是……赧然？
我还真是没想到硬朗如宍户学长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他的目光到处乱瞟就是没看我，“就是”了半天之后终于将纷飞的眼神固定在我右后侧不知道什么地方上，平时的大嗓门奇迹般地压了下来，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上次的事……咳……对不起啊……”
我整个人就愣住了。一直以为宍户学长是那种刚愎自用的烈性子，没想到，还会说“对不起”这几个字啊……太震惊了！
震惊之余，我开始思考他这句道歉背后的动机……上次的事？上次……
一想到上一次相遇的境况，我就忍不住脸红，可是，上回明明是宍户学长帮了我，他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
我还没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宍户学长就继续说道：“那天，我心情不大好，所以……才无缘无故吼了你。”
吼我？看来，宍户学长说的“上次”明显不是我想的那回，那么，他是说……再上一次的见面？
就是我白痴地去圣母了一回的那次吧……他……怎么还记着呀？
“必须承认，那天吼你，是我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宍户学长的目光突然回到我脸上，眉心轻蹙，严肃正色地说，“真的十分抱歉。”
这这这……这可真的是太颠覆我心目中的宍户亮形象了！我原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骄傲到唯我独尊的鲁莽男子，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一件过去不知多久的事情主动低头认错！
也许，是我一直带着偏见去看待宍户学长吧！他看起来是凶了一些，但每次不都是因为我自己不长脑子惹火了他才会被他吼的么？更何况，他上次还帮了我……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宍户学长不要那么说，那次的事……我也有错。的确是我多嘴了，该先道歉的人是我。”
唉！本来，揭人伤疤就是不道德的行径，要不是我间歇性脑抽的话也不会做出这等失礼的事情。
就如我没想过宍户学长会说“对不起”的那样，宍户学长大概也没料到我会反过来向他道歉。怔了片刻，他不大自在地挠挠后脑勺，说：“那……既然我们都有错，那就……算扯平了吧！”
听到他这种说法，我忍不住笑了。这种事，还有扯平的，宍户学长真是比我想象中可爱得多！
“那……也不能就这么扯平了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别人面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今天突然这么有爆发力。大概是发现……宍户学长不过是只表面凶恶的纸老虎后，就不由得对他放肆起来了吧。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得十分畅快呢！
如愿地看到宍户因我的话怔忪一下，我笑着继续说道：“再之前的事咱们是扯平了。可上回宍户学长帮了我呢，这还得算是我欠你一份人情。”
“啊？那不算什么……”宍户反射性地回答。
“对宍户学长来说是个举手之劳，却相当于救了我呢！”老实说，虽然那种时候遇到一个不算熟悉的男生觉得很尴尬，但事后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不是先碰上宍户学长，我可能要忍着肚子剧痛穿着脏裙子在校园巡回的。相较之下，学长简直就是救我逃离了一个大灾难。
“没那么夸张啦。”宍户大概是又不好意思了，放在后脑的手就没放下来。然后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瞪着我说道，“对了，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他的鼎鼎大名我是入学第一天就知道。可是，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向他自我介绍过。
“咳……”清了清嗓子，我不自觉地立正站好，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回答道，“我是二年级D组的云上絮，上周刚刚才转学到冰帝，今后还请学长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