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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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全名是叫宍户亮啊……这竟然是我那天晚上跟太郎哥对话后的最后一个想法。
如今回想起来，我那天也真是奇怪，就如太郎哥感到疑惑的那样，我怎么会在意起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人呢？
归根结底，应该还是他那天赛前的张狂和输掉比赛后的惊痛感染了我吧！
想半天没想出个结果，第二天我就自然而然地把这事给放下了。然而，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缘分，才刚忘记这回事，竟然就又看到了他！
而且，是在这种地方……
我跑到这种偏僻地方念书纯粹是习惯，我是个比较容易分神的人，只有在那种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才能静得下心看书。可是，宍户学长为什么会放着设备齐全的网球场不去，独自来这里对着堵墙壁狂打？
一个“狂”字，还真不是夸张！就连远远看着的我，都能感受到那挥拍的强劲力度以及带来的猛烈球风！依我看，他的那种打法根本就像不要命似的，哪里是“练习”了？
曾经无数次地在立海大的网球场外，看着里头的人日复一日地训练。他们也总是很拼命很努力，但我从未见过有人会练球狂烈至此，就连一进入状态就很可怕的切原君，都没试过这种玩命式练习！
看着他，我居然在不自觉间屏住了呼吸，好像怕一不小心惊扰到对方他就会走火入魔一样，直至我看到地上几个可疑的红点。
顺着一滴一滴间或落下的红色看上去，我赫然发现，宍户学长握拍的右手竟然已经渗出血丝，淡蓝色的吸汗带吸收了大部分的血变成暗紫，还有几滴不住掉落地面。但他好像浑然不觉，依旧疯狂地挥拍击球！
我却在视线触及到他流血的手时就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宍户听到了。他停下不知已经进行了多久的击球练习，半转过身，附带的就是他那特有的凶狠眼神凌厉的一瞪！
尽管仍隔着一小段距离，我还是被他瞪得小退了半步。
但他只是剜了我一眼而已，没说什么。我想，他大概已经忘了上回我冒冒失失地叫他“学姐”的事了。所以说，像我这样长得平凡一点也好，起码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不容易被人记住。如果是像姐姐……或是柳生海蜃那种太漂亮的人，一定就会令人过目难忘吧！
呃……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一看，宍户已经又转回去继续举拍，发球。
这这……这也太无视我的存在了吧……
我抿抿唇，马上就想离开另寻一个安静之所。然而，双脚却好像不受脑子控制般，硬是无法挪开半步。而嘴巴更是完全未经大脑就迸出一句：“宍户学长，你的手伤了！先别打了吧！”
他听而不闻，对我毫不理会，保持不停挥拍击球的动作。
一丝难堪浮上心头，我很想不管他，但始终就是狠不下心，内心挣扎了半晌，我最终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大踏步走了过去。
事实证明，在一个人专心致志地练习网球时贸然接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才走了没两步，我就差点被迎面砸来力度十足的网球砸个正中！
宍户回头看了我一眼，恶狠狠地放话：“走远点！等下砸到你不关我事！”
好凶……我才下定的决心又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可眼看着他又高高举起了球拍，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把心一横跨步上前就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你……”宍户学长再次回过头来，这次，他的表情多了一丝讶异，语调也微微上扬，“干嘛？”
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蠢……居然跟一个完全不认识我的人拉拉扯扯，在立海的时候，我可是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既然都反常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在乎再丢脸一点了，脸颊有点发烫，但我还是坚定地说了出来：“宍户学长，先停一下吧！你的手都流血了！”
宍户像是这才察觉到，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我立即放开了还拽住他胳膊的手。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再度开口，竟是狠狠的一句：“你是谁？管这么多干什么？！”
这简直就是好心拿包子去为狗却被狗反咬了一口……我当然不是说宍户学长是狗，可是，对别人的关心，就算是不领情，也不需要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回应吧！他这话说得……好像我是打算拿毒药来害他的一样！
一口气噎在喉头，我一时气结，不假思索就冲他吼道：“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像你现在这样？”
日后，每当我回想起这段经历，就会无比佩服自己当时的勇气，更怀疑当时的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不然，被其他同学欺负都只会默默承受忍气吞声的我，又怎么敢冲着凶巴巴的宍户学长大呼小叫，而且还分明是踩在别人的伤疤上……
而在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那场输掉的比赛确实是宍户的死穴，被我这么一说，他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随后笼下一片阴沉，一言不发地盯着我，那似乎聚满阴云的眼神让我后背发凉。
那种厚重的沉郁，让我为自己的失言兴起了愧疚。就算宍户学长对我凶了一点，但我明知他现在因为输球心情不好，又何必去提人家的伤心事？
暗暗深呼吸一口气，我缓下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宍户学长，我不是有意的……只是……”
视线再次落到他滴血的手上，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对他说道：“比赛都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样练习法，除了让自己受伤影响日后比赛外，又能怎样呢？”
如果说刚才我还能看出宍户学长脸色不好的话，这下我可真是辨不出他那到底算是什么神情了。只知道，那断不是什么感动啊喜悦之类的正面情绪……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眼还是直愣愣地盯着我，就在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时，他终于掀唇，说：“你以为我不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管多努力都不能挽回那场败局了吗？”
他冷淡的语调中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自暴自弃，让我完全无法适应，更无从应对。
“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宍户眼神更冷，语气却更燥，“你懂什么？你知道从云端掉到地狱的滋味吗？！”
听着他这句话，一种无法压抑的悲哀，忽然就从心底涌上，像传播得最迅速的病毒一般蔓延至全身。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从来不曾跟男生这么接近过，但我却没有半点羞涩腼腆。宍户学长其实是很帅气的，然这一刻，我只在意他脸上无法掩饰的那种深沉的压抑。
脑海中，不停地回转着他的话，震耳发聩。
思绪，混沌如乱麻。我毫无意识地低声喃喃：“我是不知道。因为……我自出生起，就从不曾站在云端之上！”
话音刚落，我看到宍户学长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连我都被脱口而出的低喃震住了。
原来，我是那么的介怀这件事。
因为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姐姐，因为自己不管多努力都无法昂首挺胸站在高处，所以，我才见不得原应意气风发骄傲耀眼的宍户学长因为一次落败便失却他原有的光芒。
眼眶有些发热，我怔怔地与同样发怔的宍户对视了片刻，随即，我转过身，落荒而逃。
云上絮，你是势要在这个学长面前把脸丢尽才甘心吧！上回误认的事，别人忘了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跑去装圣母教育一位陌生的学长？
天哪……没脸活在冰帝了……我看我还是转回立海大去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