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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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孤儿，5岁就被送到了城里唯一的孤儿院。
说来是孤儿，其实也不算，五岁前我曾有一个母亲，虽然记不得样貌，但她有很温暖很温暖的怀抱。只是后来有一个高大的人走进了屋子里，他和母亲都朝着对方发出很大的声音，直到母亲在一片红色的水里睡着了，屋子里才安静了下来。
那个水好臭，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能睡着。
我被那个高大的男人拎到了孤儿院，用来交换两张薄薄的纸。
孤儿院归属于教皇旗下，分为内院与外院。
外院是给穷人看的，授予人间上帝的善。内院是给上层贵族看的，那是他们专属的“玩具城”。
内院每年都会在外院满12岁的小孩里挑人，而我从一开始就被带进了内院。
进入内院代表着你能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接受更专业的教导，不必继续在外院里过一群人抢食一小碗稀饭的生活。幸运的是，我进了内院，不幸的是，我只能进内院，无路可选。
在内院，我们要在基础的课程里加上插花、舞蹈、宫廷礼仪等课程以提高自身的价格。年满16岁后就会加修一门床课：学习如何在床第间讨好我们的买主。到了18岁，就可以挂牌出售了，一旦过了20岁还没有买主，就会被送去做人情。
从孤儿院内院出去的孩子，20岁算是很长寿的存在了。
我叫03716。这是我的编号，在买主取名前，编号就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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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卡罗.斯拉克。
教皇一派里势力强盛的斯拉克家族中一位卑贱的庶子。
自古王与教皇两派水火不容，为了扳倒我那可亲可敬的父亲，我为王效力。
我出生在权力场里最阴暗的角落，活着都是运气。所以在王的帮助下，我亲手送走了我的父亲与两位兄长，将我名义上的母亲姐妹统统送入低级Ji场，成为斯拉克家族新任家主。
这一年，我18岁。
这份权力，是我送自己的成人礼，也仅仅是一份成人礼。
我要的可不止一个家主之位这么简单，我要的，是愚昧自大的王脑袋上的皇冠。
没有人不害怕自己身边有匹强大的狼，哪怕这匹狼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那王虽然愚笨，却也懂得这个道理。
这个废物自我上任后防我防的太狠，我必须要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否则寸步难行。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道具来配合我这场戏，继而给自己披上一层沉迷情爱失去斗志的身份。一个人要有可掌控的软肋才能减轻上位者对你的忌惮。
为了让这场戏更加荒诞可笑，我去了那家鼎鼎有名的玩具店。
公爵爱上自己的玩具，怎么想都可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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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在我16岁的前一天。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躺在院子的草坪上晒太阳。
微风拂过我的耳畔，将不远处的脚步声吹散，让我沉浸于阳光带给我的温暖。
“03716！”院长阿姨温厚和蔼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从草坪上坐起身，扭头望向她。
院长阿姨温柔和善的脸上堆满了讨好谄媚的笑容，跟在一位华服男子身后，唤我过去。
华服男人好生俊俏，是上帝最骄傲的艺术品，迎着金光的一举一动优雅高贵，仿佛天神降临，哪怕是内院里华贵的装饰都与他格格不入。
我看呆了。直到院长阿姨再次唤了我的名字，才急忙起身，顶着院长阿姨尖锐责怪的视线走向他。
“这孩子平时还是很听话的，估计是没睡醒，您别见怪......”院长阿姨一直在华府男人身后絮絮叨叨，像个卖花姑娘一样向他兜售我。
我悄悄抬起头，想偷偷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天神，却与他四眸相对，被抓了个正着。
他发现我在偷看他，却没有指出我这个及其不敬的行为，而是对我笑了笑。友善的一笑让我不敢再抬头，直到他们离开，我才飞快跑进屋子里。
黄昏，院长阿姨找到我，她告诉我，我被今天的那位华服男人定下了。
定下我的人说，我不必学习床课，待我18岁年满，他就来接我。他说，我叫凯特。院长阿姨告诉我这是猫的意思。
我并不在意名字的意思，我只知道：我有名字了，不是一串数字的那种。
无论如何，我都十分感恩我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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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玩具城，但是没进去。
因为我在院子里看见了我的猫咪。
白衣少年慵懒的躺在草地上沐浴阳光，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到来。他抬头望向我的时候，微微上扬的眼尾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天真调皮的猫咪。
那个老女人说他马上就满16岁了。
我订下了他，并嘱咐不必学习床课。我需要绝对听话的玩具，无论在床上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玩具嘛，自己调教的才是最称手听话的。
我说待他18岁，我会派人来接他。老女人显然是慌了一瞬的，毕竟往常都是由孤儿院以领养之名将玩具送到买家手上，从没有买家接玩具的先例。
我当然知道没有这个先例，我也知道这种做法很荒谬，可我就是要别人知道我极为重视这个玩具，甚至愿意为他破了先例。毕竟在这里买玩具的人太多了，不特殊一点怎么告诉别人这个玩具在我这里不一样呢？
老女人说我可以现在就为他取名。我想着刚刚在草坪上懒懒晒太阳的白色身影，说：“就叫凯特吧，小猫，多可爱。”还容易记。
玩具还要取名字，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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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我的18岁生日到了。
因为我的买主——哦不，是我的主人的命令，在18岁生日这天，我被内院的妈妈们一大早拉起来打扮。
穿上繁重华丽却布料粗糙的衣裙，带上象征着身份的精致项圈，我被塞进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很显然打扮我的妈妈们也不可置信，哪怕是最受宠的玩具都不曾坐过如此华丽的马车，我却能被这样美丽的车辆接回府。
妈妈们的惊讶在看清车里的人时达到了巅峰。
王手下最锋利的匕首——斯拉克公爵亲自来接他的玩具回府。
妈妈们将我塞进车中便匆匆退出，我看见车上坐得放松的华府男人对我轻轻笑着，就像悲悯的神就出现在我面前。
“坐吧，我们该出发了。”
“是......主人。”
我扫视车内一圈，选择靠着我的主人，在他的脚边坐下。
坐下后抬头观察主人的脸色，我并不想第一天就因为表现不好被送回去。
主人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对车外的侍卫说：“走吧。”
主人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一只小猫，是我未曾体验过的温柔。
我喜欢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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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离我的庄园有些距离，哪怕马车的坐垫已然用最柔软的丝绸层层包裹，漫长的路途仍然让我有些窝火。
直到看到他乖乖窝坐在我的脚边，心中的火气才有所消减。我抬手抚摸他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只乖巧的猫。
或许我可以养一只猫给他作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