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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做官的天赋 ...

  •   听完徐骋的话,张远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真的是伸冤,慢慢踱步到赵莫才身边,看着一脸懵的赵莫才,张远脸上鄙夷毫不掩饰。

      他最烦这种荼毒年轻人思想的毒瘤,年轻人就该好好读书,天天想着靠这些发大财,没丁点儿社会责任感。这些个赌坊之流,他早就有心惩治,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徐骋这个口子撕得真是极好!

      “那就……”

      “等等大人,我还没说完呢。”徐骋打断张远的话,语气有小小的不满,这不仅不会让张远感到不快,反而觉得徐骋极为真性情。

      “赵莫才曾伙同钟家巷的钟民将我困在赌坊,再派人传信给我爹,说我被人绑架,以此为借口要了一千两赎金。”徐骋声音洪亮,赌坊内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原本他今天只是想把夫子卖身契的事情解决了的,可是县令都来了哎,这种绝佳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正好一并将钟明月的事情一起解决。

      “什么?!”张远震怒,直接将手边的赌桌砸开一个洞,他好奇地去往赌桌洞里面看,意外发现一个拨片机关和几枚骰子,赵莫才见状张大嘴巴,看见张远掏出来后一脸灰败。

      张远把骰子拿出来,却不知如何摆弄,徐骋好心指导,于是在场所有人,纷纷看见骰子地点数几乎是随意变化。

      有些反应快的,即刻高声疾呼,“出老千!他这是出老千!”

      “一开始不是打着绝对不出老千的招牌吗?”

      “这些个赌坊,吃相都一样,你还真信呐!”

      ……

      议论声此起彼伏,张远虽然不懂赌坊运作,但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不对,他将骰子交给李师爷后,狠狠踹了赵莫才一脚。“心挺脏啊!还有那个钟民是谁?给本官一并带去府衙!”

      身后的一众百姓本来是跟着沾喜气来的,谁料最后却变成了审案子,送上门的热闹不看白不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府衙转移,徐骋跟在张远身侧,时不时和他讨论一些文学问题。

      张远还是很有自己的考量的,他特意问了一些时势政策性的问题,来判断徐骋的个性,发现他遇上会的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明白的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之后更加舒心。徐骋瞧着是个走得长久的,年轻人读书科举最忌讳心浮气躁,这样谦虚知进退,很是难得。

      徐骋一边和张远说话,一边听着来自冉礿之的夸奖,无形的尾巴早已翘上了天。他都没怎么得到过小簪子的夸奖呢!

      因为事态紧急,张远也来不及换官服,直接开始升堂。“威武”声音还未落下,赵莫才便开始大喊冤枉。

      “大人不能因为他是府案首就偏袒与他,空口白牙,毫无证据就说草民我骗了一千两,这断案不应该讲究证据吗?”不得不说,赵莫才这口锅倒是扣很好,方才张远对徐骋的热切众人可是都看在了心里,此话一出,不少百姓已经开始议论起来,赵莫才一喜,“赌坊一事我全认,各位父老乡亲输得钱只要记录在册的,文星赌坊退全款!”

      徐骋听完都觉得赵莫才真是精准拿捏了大部分百姓得心理,回回都用钱堵嘴巴,偏偏回回还都管用。这会儿极个别见钱眼开得百姓已经开始附和赵莫才了,怕舆论再度发酵,徐骋急忙大声道:“送信的打手已被我扣下,他已亲口承认赵莫才和钟民的作为,证人可随时传唤。”

      赵莫才得意的神情维持不到一瞬便有垮掉的趋势。恰好这时钟民被人押进来,徐骋的话被他系数听去,对于钟民看过来的凶狠眼神,徐骋并没多多大感觉。早在钟民联合赵莫才算计他的时候,他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徐骋对于感情看得很重又很淡,看得重是因为他是兄弟有难,绝对可以两肋插刀的那种人,看得淡是因为他不能接受任何形式的隐瞒和欺骗,一旦发生,那便是决裂。

      等衙役押传话打手的间隙,公堂上出现了诡异的沉默,赵莫才自知大势已去,半跪在地上,双眼无神。钟鸣却自知罪责并不严重,不过退回银钱,关上几日,可是他不知道徐骋这般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只是一千两的话,以徐骋的家当不应该,单纯看不惯赵莫才的行为、见义勇为这种事也不像是徐骋的手笔,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打手很快被带到,由于之前已经被徐骋好好招呼了一顿,一上公堂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说了诓骗徐大壮之外,还顺便抖落了赵莫才原先偷人钱财、背叛主家,私自逃跑的事情。

      徐骋虽然早猜测赵莫才有案底,但看打手这滔滔不绝的架势,也不禁为赵莫才的下半生捏了把汗。

      “没什么好说的,牢底坐穿。”冉礿之在徐骋心中毫不客气地说道。她对于这类垃圾人可不想有任何好脸色,统统送进去坐穿!

      赵莫才和钟鸣地欺诈罪算是正式成了,由于赵莫才的其他事情涉及其他县,张远还是决定先写信问过其他地方的县令再做判断。

      罪也认了,押也画了。徐骋乘机上前一步,将自己想将钟明月归于黑风寨的想法提了出来。

      “大人,明月娘亲卿小小已死,爹还有犯罪记录,这对于孩子的成长极为不利,而且我听明月说,钟鸣已将卿小小留下的所有财产全部输掉,这样的人,对于他有能力抚养钟明月这件事,我希望大人重新考量。”

      说实话,钟鸣的牢狱之灾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他原本的打算是,若是钟鸣直接坐上三年牢,他就能借着律法直接将钟明月归于徐大壮名下,可现在钟鸣只是有了一个唆使罪,牢狱只住七天,这样完全不够。

      “你这样似乎有点悬。”冉礿之早先不知道他打得是这个主意,要是知道,势必会劝阻一番,现在事情也证明了,徐骋想以这样的方式让钟明月归入黑风寨,不太可能。台上的张远亦露出了难色。

      对上钟民了然的眼神,徐骋突然有些后悔,他似乎有些太操之过急,打草惊蛇了。

      “大人冤枉!”钟民当即折返跪下,露出惶恐的表情,“小人只是一时糊涂,便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不配养育了吗?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是有人将明月夺走,无异于是割我肉,饮我血,小人祖宗若是泉下有知,岂能安睡?!”

      张远也露出几分犹豫和考量来,徐骋握紧拳头,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钟民虚伪地说着自己对明月地伟大父爱。

      “明月乃是垂髫小儿,说话做事难免天真单纯,稍有不慎,就会受人影响。”钟民说到这儿,故意停下来看向徐骋,成功听到大家地议论声之后,钟鸣才继续说:“我待明月一直很好,女红之类一直都送她学习,还有徐案首提到的输掉遗产,更是无稽之谈,钱我已交由我母亲保管,准备日后作为明月的嫁妆,谁知居然……”

      看着钟民“蛇的眼泪”,徐骋简直想将拳头挥上他的鼻梁,打碎他那虚伪的面具。

      “冷静,今天到这里必须结束,明月的事情我再来想法子。”冉礿之害怕徐骋冲动,急忙在心底小声提醒。

      “无耻小人!”徐骋对着地上啐了一下,冉礿之难得没有骂他粗鲁。她也知道徐骋现在很气,事实上她都想连夜给她爹写信施压,但这样不行,国家有国家的律法,公堂有公堂的规矩。

      徐骋朝钟民走去,吓得冉礿之疯狂在心底提醒。“拳脚功夫是公堂之外的东西,你要是将其带进来,你这个府案首也别做了,科举也别考了,几年后直接给我烧纸就行!听见没?停下!”

      徐骋一步步接近,钟民脸上不仅没有任何的恐惧,然而满脸兴奋。徐骋一直都是个脾气火爆的土匪,就算是读了几天书,披了一张读书人的皮又怎样?骨子里还是那个粗鲁好战经不起激的土匪罢了。

      想到徐骋要是公然打人、所有一切都会被取消之后,钟民整个人都兴奋得有些战栗,他甚至闭上眼,等待着徐骋得拳头。

      出乎意料的是,徐骋什么也没做,钟民惊讶,他不信徐骋能控制得住。

      徐骋勾唇笑笑,附身凑到他耳边,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有本事,就别出这个门。”打不打另说,钟民自以为拿捏了徐骋的心理,却不料这反而是徐骋最讨厌的事情。都不是兄弟了,“被猜中心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会发生呢?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冉礿之一听这话也愣住了,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徐骋这波还是可以,效果极佳,看着钟民刷白的脸就不难猜出他往哪方面想了。

      “好了!肃静!”张远直接发话结束了这个闹剧。方才见徐骋上前他也捏了一把汗,发现只是说了悄悄话后松了一口气,还是赶紧结束这事儿吧,周靖在考场上做的事他还得赶紧找人算账呢。

      认罪书被贴在布告栏上,百姓议论了一会儿后逐渐散开,各做各事。

      “徐骋,我发现你挺有做官天赋的。”冉礿之看着认罪书,语气感慨。

      “嗯哼?为何这么说?”

      “挺会唬人啊。”冉礿之轻快地说,“换句话说,也可以是张弛有度,做官就该这样。”

      “你还知道地听清楚,说的好像你做过官似的。”徐骋毫不留情地嘲笑。

      看徐骋笑得这么开怀,冉礿之也就没再和他继续论下去。她爹做官都做到了头部,她能不知道怎么做官?不过……

      “徐土匪,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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