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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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好一会，张扬还有些恍惚，他不敢看王浛，也不敢看自己，于是只能怔怔地对着前方发墙壁发愣。
王浛也没有出声，歇了小会就缓慢地起身，一点点挪动到了旁边，然后靠着墙俯视张扬：“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有吗？怎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张扬眨眨眼，扯过纸巾擦拭了下，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尴尬地动了动嘴唇：“我……”
“怎么？还要继续？”王浛扬眉。
因为畏惧他的目光，张扬偏着头不知道看哪里才好，干脆转身出去，“我先去接电话。”
转回卧室拿起刚刚安静下来的手机一看，四个未接来电。竟然这么多？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听见！果然刚才太……脸又烫起来，张扬握着手机蹲到了地上。
啊啊啊，为什么刚才会发生那种事情啊？这下还怎么了得，同性恋之间能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根本一点排斥感都没有，甚至还隐约有些喜欢，这些根本就侧面证实了他已经弯了的事实。
这下子怎么办？难道真的继续维持这种关系？不行，太荒唐了，王浛不过是个才开始对性产生兴趣的家伙，想怎么疯都可以，但是他不行，他不能仅仅是因为王浛的一时兴起就突然偏离二十几年来一直稳定前进的道路。
说实话，张扬没有在王浛那里感觉到爱情，他只觉得那是一种诡异的迷恋，完全是因性而生也仅仅止于性的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飘忽了，毫无来由，毫无根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散去了，根本就无法让张扬有信任感。
对，这些都只是“玩”，玩玩可以，却不能把自己赔进去的。
揉揉太阳穴，张扬对着手机屏幕开始犹豫。
还去找方菲吗？要去的，答应了的事就得做，而且她现在的情况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就算她已经不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人，张扬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丢下她不管。
对呀，明明现在就应该出门去了，可为什么自己却还在对着她的号码发呆呢？
铃声再一次响起来，张扬拇指在键盘上徘徊了好一会，直到指尖都隐隐有些疼了，这才终于接了电话。
“喂？”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还没来，也一直不接电话？”方菲的声音很焦急。
“哦，没有……有点事……别担心，我就来就来。”脑子一片白，嘴巴不受控制地开合着。
又胡乱安慰了几句结束通话，张扬又一次准备出门。
王浛怎么还没出来？这都多久了！停留在厕所门口，张扬有些面红耳赤，不会是自己伤到他了害他没法出来吧？那种时候实在是没法控制，真有什么也注意不到啊……当时疯狂的情形历历在目，张扬更是紧张起来。
“没事吧？”抬手敲敲门，张扬心虚地问。
门开了，王浛漠然地扫了张扬一眼，缓步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差，额际和鼻尖都是冷汗，没什么血色嘴唇上还残留着醒目的牙印，看上去还真挺让人心疼。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扬只觉得一看见他自己就浑身僵硬，索性也不再看，匆匆洗漱起来。
王浛站在外面没动，张扬知道他在看着自己，或许还在等什么答案。可是张扬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也只能保持沉默继续忙碌。
“还是决定要去找她？”看着张扬打开剃须刀，王浛打破宁静问道。
动作停下来，张扬有些犹豫该不该回答，为什么会有种被捉奸的感觉呢？为什么会觉得愧疚呢？明明是他自己强迫要求的……
“犹豫什么？想去就去，我再借你床睡会，别管我。”干脆地丢下这句话，王浛摇摇晃晃回了卧室。
张扬眨眨眼，埋头继续忙，内心的惶恐焦虑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疯长。
事情不对了。
张扬挪不动脚。
理智在叫他快走，可身体却不肯动。
算了，他现在好好的躺着睡大觉，能有什么事呢？反正以后还可以慢慢说，正好自己也可以好好想想，还是先去把方菲的事情解决了吧。
听见张扬离开的声音，王浛眼皮也没有动一下，虽然还是存在期待，可是到底张扬也不可能给他惊喜。
真疼啊，王浛不敢乱动，张扬完全就是乱来，一点不顾忌他的感受，技术实在是糟糕，刚才清理的时候也出了不少血，那家伙竟然也像是没有察觉一般只字不提。
果然还是心虚吧，早知道就该赖在地上装死，做出一副被蹂躏得很惨的样子让张扬好好伺候伺候才能消气，可是无聊的自尊偏偏要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作怪，不想仅仅因为位置的倒转就让他把自己当女人看。结果呢，让他以为自己屁事没有，一完事听到那边哭一哭，立马就跑了。王浛眨眨眼，看着天花板想，要是我能再软弱点，抓着他哭泣请求他别走，会是什么结果？八成会成功的，他就是那种人，谁也拒绝不了，却看不出真对谁有感情。只要哪个显得更可怜点，他就会丢不开吧，早就知道这一点，却一直做不出来，就算都到了这一步，最后还是办不到。那样困住他有什么意思呢？一点也不好，关键是那样的自己太恶心了。
白忙了吧，大概……不，其实也是有收获的，他动摇得很厉害，果然，一开始就没有猜错，只要多推两下，他就会彻底倒向这一边……不用急。
匆匆赶到方菲家，却发现那给他脸色看的父母都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影子。
见张扬来了，方菲呜呜哭着扑进他怀里，张扬只得僵硬地搂着她安抚：“怎么了？”
“我现在只有你了……以前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谁也没有你，要是你也抛下我，我就……我就……”方菲哽吟得厉害，语无伦次，张扬也不想刺激她，只能继续模式化地劝。
终于等方菲冷静下来，张扬才知道她家出事了。
方菲她爸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进了局子，貌似会判无期，方菲他妈一着急人也进了医院，现在还在抢救。墙倒众人推，那些亲戚朋友纷纷与她家划清了关系，她一下子就再也没有依靠了。
本来还想问问她前段时间忙着找的男友呢，可这种时候根本不用猜也知道答案，张扬最多就想想。
其实前段时间张扬是对方菲很不满的，总觉得她这么不清不楚是在拿自己当备胎，可是到底还是有过美好的过去，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看见她现在凄惨的样子那点疙瘩立马就立马被张扬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就只剩下对她的怜爱了。
“别担心，你现在还有我啊。”温柔地擦掉方菲脸颊的眼泪，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到。
安抚了好久方菲才终于平静下来，又收拾东西要去医院，一边还不住抹泪打电话给人求助。
张扬看着她那样子就心疼，也过去帮忙。
跟方菲说话的人大概口气也不好，没说两句她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跑去了阳台。张扬怕耽误时间也没在意，埋头继续忙。
没一会那边就穿来方菲尖厉的哭声，张扬只得赶过去，抱着她安慰。
“怎么办？没人愿意帮我！爸爸他……他……”方菲泣不成声。
“我帮你我帮你。”
“你怎么帮我？你能把我爸救出来吗？你认识那边的人？”
张扬不敢回答，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要是有那种本事，他就不会还是个死上班族，当初也不会被方家看不起。
“算了，我知道，现在谁都不可能帮我……陪我去医院看看我妈可以吗？”方菲垂着头，声音很低，“我害怕，她情况很不好……我该怎么办？”
对着方菲梨花带雨的脸，张扬说不出不字来。
一路开解着方菲，到了医院后又因为方妈情况严重昏迷着，倒也没怎么尴尬。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会，方菲就说是可能有人帮得上忙她要去求救然后就走了，留下被拜托的张扬当看护。
张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留下来吧关系撇不清，走吧出事了怎么办？最后没办法还是去陪床上坐下开始玩手机。
玩了一会张扬又给方菲打电话，好久她才哭着接起来，却只是呜咽，好久才出声问张扬方妈的情况。
等方菲匆匆赶回来，眼睛都已经跟桃子一样了，见了张扬又是不住流泪，说是没办法了。
张扬本来还想回家的，这下子也实在放她不下，只能继续陪着。
眼看天色不早，张扬才想起家里的王浛。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说是今天要走，但是他那情况……脸颊又开始火烧火燎，张扬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他行动不便应该不会忙着走，也就不会出事，可要是一直在自己家，父母回去看见了不会尴尬么？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我打了电话给家里说一声。”把方菲从怀里拉出来，张扬摸出病房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
不是关机，是没人接。
他睡着了？这都吃晚饭的时间了，不会还在睡觉吧？大概是在吃饭没听见？
应该是这样，那晚上再说吧。
到了晚上情况就遭了，方妈的病情急剧恶化，张扬为此跑进跑出忙上忙下累了个半死，终于到了凌晨情况稳定了，这才支着眼皮让方菲请护工。
方菲脸色苍白，好一会才说家里的钱全被冻结了，仅有的还得支付方妈的治疗费，实在拿不出余钱。张扬困得慌，揉揉眉心打包票：“算啦，我去请吧。”
方菲感激涕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张扬笑笑，打了个大哈欠。
请到人照看后，张扬把方菲逼去睡觉，然后又想打电话，可一看时间一点半，他又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太晚了，不打扰他。
无聊地坐在病房里，没一会张扬就打起瞌睡，然后做了个不安稳的梦。
醒来时浑身酸痛满头大汗，心跳也极快，脑子里还乱哄哄回荡着指责声，却死活想不起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这里空气太差，张扬站起来活动，然后又去找方菲。
“我要回去……”
听见这话方菲本眼睛就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生怕张扬就这么不管她了。
“别担心，我回去收拾好再来陪你。”
方菲松了口气。
“好好休息，别担心，我在的。”
等赶回家已经接近中午，张扬浑身都疼，累得要死，给王浛打电话也依旧没人接，于是干脆给公司打电话延长下假期。那边虽然不爽，却还是批了。
我先睡会再洗洗干净再去吧不然要死了……念叨着打开家门，奇怪的，父母都不在。
提心吊胆去卧室一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完全没睡过人的样子。
退出来满屋子转，没影。
都哪里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