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性非礼》头刀坐灯

2、纠结

　　其实那一路车很挤，就算每天同一时段坐也不容易遇到，更何况他俩作息完全错开。所以张扬坐立不安了一天后还是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打车幻想，死撑着继续坐那路公交车上下班了。
　　两三天过去，一切顺利，四五天过去，毫无异常，张扬于是自我安慰：他肯定忘了吧，本来当时就不在乎，他肯定觉得是开玩笑，跟在学校一样，没啥大不了，况且自己确实也没太怎么嘛……
　　渐渐放松下来，他坐车也就再不死盯着车门随时准备跑路了。
　　这天又被老板留下来干活，折腾个半死才终于放出来。外面天早就黑透，已经是各路车收班时间，自己坐的公交车此时也不挤了，张扬上去后毫不费力地找到个座位，坐下后靠着窗户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前路上有个凹坑，车抖了抖，张扬脑袋重重磕在玻璃上，醒了过来，疼倒不是很疼，就是觉得冷。看看前面，车都快空了，坐过了？吓了一大跳后才回过神来，还有段距离嘛……怎么这么冷？窗户没关？没有啊……缩缩脖子，张扬继续靠在窗上睡，这时候一个奇怪的感觉传来，转头一看，不知道何时，旁边的座位上已经换了人。
　　眼镜，学生，没表情。
　　是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张扬差点跳起来，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主动送上门来给自己非礼了不成？自己早就恢复正常了，根本对他没兴趣……难道他还要报复不成？可刚才睡这么久他都没有行动，应该没注意到自己吧，不然怎么这么大空车他要来坐在我旁边？
　　怎么办？还是装作没看见以不变应万变吧，继续睡觉！
　　想到这里张扬紧闭双眼靠玻璃上再也不动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装睡装到他下车！

　　不知道少年到底想干什么，就这么坐着没动作，也没见有下车的打算，张扬偷瞄他好几次也没见表情有变化，可越是如此张扬就越是如坐针毡。
　　眼看自己就要下车，张扬想到起来下车就必须跟少年说话叫他让开就着急，无论如何也不想跟他对上，干脆装死到底算了，反正他怎么说也得下车吧？等他先下了再说！
　　这么一想就真的继续装睡了，少年也就一直这么坐着，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倒是偶尔车转弯时会不由自主地靠过来，那些微的触感让那张扬浑身疼。
　　终于，张扬后悔了，公交过了一站又一站，乘客早就下光了，少年却塞着耳机开始背单词，就是不下车，张扬简直想一头撞死在窗玻璃上。
　　……前方到站终点站xxx，祝您旅途愉快。
　　女声让张扬心里一凉，完了，他要跟我死磕到底了？
　　车停了下来，少年终于站起来，走到车门口，又忽然回头盯着张扬看，看了好一会才扯扯嘴角走下去。
　　那完全不像是个笑容，可是总不能还赖着不下车吧？张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车门口，心又凉了半截，那人还站在站台上，手揣在兜里，两眼死死地看着车门。
　　根本不记得是怎么下车的，太惊悚反而没什么感觉了，张扬不断对自己说：怕他个啥？小屁孩，又没帮手，还能把我咋了？说起来也奇怪，他不是应该对我避之不及吗？这送上门干啥？上次被我摸上瘾了不成？切，求我我也不摸你了……
　　努力挺直背，让自己显得底气十足，张扬迈开步伐往少年所在的相反方向走去。
　　“喂，敢做不敢当啊？”
　　背后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张扬抖了抖，这人啥意思？还想敲诈我不成？决定打死不承认，张扬加快脚步。哪知道那少年三两步追了上来，张扬也想跑，少年干脆提高了音量：“你给我站住，不然我喊抢劫了。”
　　公交车虽然收班了，也夜晚的街道上人却没减少，不远处还有个报警点，两警察正靠在路边聊天。张扬听他一喊脚都软了，只得听下来，傻站在原地。
　　少年赶上来，站在了张扬跟前，还是没啥表情，就这么看着他。张扬被看得浑身发毛，哑着嗓子问：“干啥？”
　　“你不是躲我么？还不知道原因？”
　　“我……我没有躲你啊……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在干嘛？跟这小子废话不是越来越麻烦么？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会有啥，为什么要回话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张扬那个悔，偏偏身体就是不听指挥。
　　“我腿上的乌青现在还没退。”
　　少年的语气平静得诡异，完全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啊？”不由得退了一步，张扬有点抖，也忘光原本打算说的话了。
　　“装什么傻啊？流氓！”

　　流氓？张扬被这个词给砸懵了，半晌没回神。也是，那天自己确实是耍流氓了，但是现在这又是什么事啊？要自己道歉？要赔偿？那不就当一辈子孙子了嘛，我又不是真的有啥企图，况且他还没有证据……
　　咬咬牙，张扬眉毛一抬，眼一瞪，强逼自己作出一副流氓样：“知道我是流氓你还跟着干啥？强奸你哟。”
　　少年终于变了脸色，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有点闪躲，却还是不肯认输：“变态！”
　　终于感觉到自己占了点上风，张扬也得意忘形了，干脆向少年走去，一边还故意用下　流的眼神扫视他全身：“时间不早了，回家去睡觉吧，跟着变态怪叔叔等会就不是摸两把的事了……”
　　看见这少年越来越恍惑的眼神，张扬总算是放心了，看来可以吓跑他嘛，小屁孩有啥好怕的！
　　“还不走？”
　　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要撑着不肯认输，想什么呢臭小子，张扬注意到少年的腿在微微颤抖，顿时勇气就全部冒出来了。靠我还不信打发不走你！学那些电视剧里的小流氓磨着牙作出一副猥琐样，张扬搓着手越走越近：“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年没动，只是咬住嘴唇。
　　咦？还真想被我内啥不成？
　　我是继续呢还是住手跑路？
　　跑路多丢人，可是继续……怎么继续啊？我对你没兴趣！
　　还在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手却没等他指挥，擅自在少年身上乱摸起来。
　　硬梆梆的实在没啥摸头……咦，我在干什么？砍手！
　　终于悔悟过来，张扬闪电般缩回手，不小心擦过□□的脖子，更像是烫着了一样。眼前恍惑出现一座悬崖，好像一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
　　“靠，老子不喜欢你这个类型！”恶狠狠甩下一句狠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跑了不知道多久，确认确实没人跟来张扬才停下脚步。
　　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相当奇怪的感觉，越是去想就越是浑是发烫，可抬起来碰碰脸颊却发现指尖是凉的。
　　我肯定是疯了……

　　事情过去好久，张扬都没明白那天少年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他也不像是要报复自己，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最近公司也不那么忙，每天早早下班，跟学校的作息时间彻底错开，张扬也就再没见过那少年，久而久之，他就不当一回事了。
　　偶尔看见其他学生样的人还是会紧张，却再没当初那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感，也没有再对男人乱摸的想法，看来确实是当时压力太大抽风了，不是倾向不对劲……还真是对不住那时的少年。
　　本以为一切可以就此回归正轨，却不想一时手贱还会勾来这么大麻烦。
　　这天张扬下班来到站台，正专注地等车，却感到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一口气差点接不上。
　　怎么又是他？
　　“呃，什么事？”强作镇定，张扬板着脸装作不认识。
　　“你总是在这里上车，所以我来等你。”少年也一样板着脸。
　　“说什么呢，车来了我走了。”不祥的预感升起。
　　“放假了，很闲，大不了天天守你，跟你去公司。”少年斜眼看张扬，一副耗不死你的表情。
　　听他这么一说张扬就再也淡定不了了，可是输人不输阵，他一成年人怎么能败给个屁孩？“告诉你少来烦我，守在这里我就怕了？我还不会换工作？”
　　少年眉毛动了动，似笑非笑：“为什么要换？我又不会做什么。”
　　张扬更搞不懂了：“那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守我我会以为你打算跟我发展的！”
　　“也不是……”听了张扬的话少年愣了好久，才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摸了我，我也不要赔偿了，总得摸回来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