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性非礼》头刀坐灯

10、头疼

　　“怎么病了？”大概真的是被酒精影响了思维，王浛费了些微时间才明白过来，“啊，想不到那样也会感冒……”
　　张扬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也更烫了，想说话却连打三喷嚏，结果把内容给忘了。
　　“快走吧，继续吹风要加重了。”王浛松开手晃悠悠站起来，又笑着问，“带病坚持来找我……可以理解成你还是挺担心我在意我的吗？”
　　张扬瞪他：“少自作多情，怎么说……也算相识一场，要出事了我会良心不安。”
　　“嗯，有道理。”王浛若有所思。
　　靠，这家伙到底明白不明白啊？也不知道是生病还是今晚气温确实低，夜风吹得张扬直哆嗦，也懒得再跟这家伙解释，顺手招了辆出租钻进去，“走了。”
　　王浛也挤上来，报了地名，又看张扬：“你脸色很差啊，要去医院吗？”
　　“还不是你？快给我滚回家睡觉去！”难受得要死，张扬火冒三丈。
　　王浛脸上笑意不减，却突然对司机说要改去张扬家。
　　反正都是一个方向上的，先去后去差不多，张扬也没想这么多，只盼着回家休息，哪知道他下车的时候王浛也跟来了。
　　“我靠了你非要我送你回去不成吗？”手脚酸软无力，张扬只觉得情况大大不妙，恨不得拿块板砖把这臭小鬼呼走。
　　“我也担心你啊，让我照顾一下嘛。”紧跟着张扬步子，王浛说得轻描淡写。
　　张扬一哆嗦，“屁大个事睡一觉就好谁稀罕你照顾，你明天还得上课吧？”
　　“怕什么啊我又不是禽兽，不会做什么的。”
　　“敢做什么看我弄不死你！”气呼呼地开了门，张扬也不理王浛，三两下收拾了就迷迷糊糊滚上床，睡着前脑海里还有个声音在说：这下好了，搬家换工作得做个全套。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嗓子疼得要冒烟，翻了个身想起来，这才发觉不对劲，这旁边怎么躺了个人？
　　“我……”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嗓子发炎了疼得厉害。
　　不再开口，张扬坐起来要下床，挤在床边的人对这动静没啥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这臭小鬼怎么摸进来的？好像
　　自己有锁门啊……大概是迷糊了忘了，反正他也没干坏事，睡就睡吧。
　　咕噜咕噜灌了大杯水，又吃了点药，嗓子总算感觉好点了，看看时间，半夜两点，回床上继续补眠。
　　王浛睡得很沉，张扬这么大动静也没把他吵醒，只是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张扬也怕吵醒他了，轻手轻脚爬回来，钻进暖哄哄被子里，却睡不着了。
　　再这么跟这小子纠缠不清的迟早得出事，自己得有点决断，不能老心软，这么半调子折腾只会把自个赔进去……李怡那边也是，虽然挺对不住，可是有王浛这么大个定时炸弹跟着，结婚是肯定不成了，早点分了吧也别耽搁人家，只是怎么说才好呢？
　　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张扬陷入苦思。
　　不知又过了多久，王浛动了，张扬以为他只是翻个身，也没在意，不想却忽然感觉到王浛的手落在了他脸上。
　　干嘛干嘛？张扬紧张了，睡昏头了还是想做什么？有企图不早该行动了嘛？反正这会自己跟没没力气……呸呸呸，脑子里想什么呢？他敢来？老子跟他拼命！可这么想来应该也不是要做坏事，那他要干嘛？
　　还在胡思乱想着，王浛的手已经轻轻上移，温热的掌心落在额头上，很快离开，后又落回来，反复了两三次，这才轻声自言自语道：“应该没发烧。”
　　靠，以为你要干嘛呢！张扬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又察觉到王浛在帮他掖被角，顿时有点愧疚，这家伙真的只是打算照顾自己吧。
　　干完这一切，王浛打了个呵欠，脑袋蹭到张扬边上不动了。
　　毛茸茸的头顶让张扬痒痒的，感觉却并不坏。虽然没什么表示，可张扬心里还是有些触动，于是就更睡不着了。
　　就这么愁了一夜，早上七点张扬开始摇王浛，用他那感冒后的破锣嗓子吼：“起床了，你不是要上课吗？不然你姐又要担心了……”
　　王浛迷迷糊糊被他摇了半天，终于一脸不爽地坐起来，“好难受……不去。”
　　“叫你喝酒吧？活该，难受也得去上课！”张扬更难受，说句话就疼。
　　“你声音……”
　　“没事，快起来，要迟到了。”
　　“现在这样挺好听的……”王浛突然低声感叹，“很性感。”
　　“感你个头！”跟王浛呆一块果然没有安全感，况且现在还在床上！匆匆坐起来穿衣服，张扬骂骂咧咧，“懒得管你，我上班去了。”
　　“这么早？”
　　“我积极着呢……不说了，疼。”揉揉脖子，张扬不再说话，三两下收拾好准备出发，王浛也跟出来到了门口，张扬瞪他，“起来了就快滚！”
　　王浛丝毫不生气，乘张扬不注意扑上来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末了感叹：“突然觉得这会我们很像小夫妻呀，就忍不住要来个早安吻。”
　　张扬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结结巴巴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转身就走，还不忘碰一声重重甩上门。

　　从没有这么早上过班。
　　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平时总让人烦躁不安的街景也因此有了微妙的变化，无端让人感到平和安宁。
　　走着走着张扬那波涛汹涌的心也就渐渐平静下来。
　　接下来要做的是分手吧？然后换工作，换手机号，搬家……麻烦死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没防备心呢，竟然全部都被王浛知道了。
　　张扬害怕王浛。
　　被人喜欢被人追求虽然是一件高兴的事，可王浛是男的。
　　无论如何张扬也没跟男人交往上床的打算。而更让他烦恼的就是自己太没节操了，经不起诱惑，很容易就被王浛牵着走了。加上心又软又没啥主见，看见他可怜就忍不住要管，这样的自己也让张扬恐惧。
　　第一次坐这么空的公交车。
　　上面罕有上班族，大都是青春洋溢的学生，看着他们张扬又想起了王浛，不知道自己要是突然消失了他会怎么想。
　　最开始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冷面酷哥，哪知道竟然会这么缠人，耍赖撒娇样样都能上，不知道是本性暴露还是为了拖自己下水无所不用其极……
　　想起今早王浛那幸福的脸，张扬也不愿再往深处想了，甩甩头，他对自己说：“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谁啊这么大魅力？谁没了谁不能活啊！”
　　想到这，张扬松了口气，却又开始愁——找新落脚点并不容易。

　　起太早的后果就是精神差，加上吃了感冒药，张扬坐在位置上就开始打瞌睡，为此还挨了一顿骂。
　　老板也不知道是不是骂顺了口，顺便把他这段时间心不在焉犯错不断的事情也扯出来，张扬被骂得心情恶劣，索性提出要辞职。老板很惊讶，张扬却铁了心要走，最后两人扯了大半天，张扬才冷静下来认错继续去干活。
　　中午接到李怡电话说是请他吃饭感谢昨天的事，张扬推说要加班没空，李怡又要他找时间，这顿饭不能少。
　　最后张扬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事越晚越麻烦，不如今天见面就分手好了，李怡是个好姑娘，不过他俩确实没缘分。
　　一下午都在琢磨分手的借口，还忍不住跟旁边的新人姑娘方菲求助。
　　方菲好奇李怡有什么问题，张扬却只能说好话，说了半天就证实了一件事：李怡很好很完美，是自己配不上她。
　　方菲皱眉想了半天，严肃地问：“这算什么？你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吧？”
　　“不是不是！”张扬一身冷汗。
　　“那就这么跟她说吧！”方菲想了想又问，“真奇怪，既然这样你为啥要分手？感情需要培养嘛……”
　　张扬擦汗，嘿嘿赔笑，却不敢再解释。

　　下班后赶到约定的地方，看着时间快到张扬心跳也越来越快，又盼着李怡快来又不想她来。
　　难熬的时光终于过去，李怡的倩影出现，张扬立刻默背分手台词，却又在下一刻把内容忘光光——他怎么没想到王浛会跟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