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会圈

6、虎狼斗

　　这里是距野狼寨不远的一个比较高的山头，远处墨黛色的山岭此起彼伏，苍茫延伸至天际，与瓦蓝的天、丝缕飞扬的白云浑然交融。脚下一条山溪从岭中蜿蜒流过，如同给玲珑有致的少女腰间打上了一根翠碧的丝绦。风声啸啸，草木沙沙。
　　我迎风而立，全身心感受着这仿若御风驰骋的惬意。“你看这儿多美呀，每次我和小虎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看看天，看看山，看看水，心情就会好很多。再不行，就对着对面的山吼上几声，”我将手拢成喇叭状，用力高喊，“啊——”余音绵绵，然后回头冲申岩粲然一笑，“这样所有的不愉快都让风带走了。你要不要试试？”
　　我本意想用高扬的情绪感染他，可结果……某人依旧木然的坐在轮椅上，冰山似的表情冷冷注视着我。也对，让一个帅哥来做如此幼稚的事情，我真是一个傻瓜。
　　面对冷场，我灰溜溜地躲回轮椅车旁抱膝坐下，扯一根野草在手指上反复绕弄，犹豫良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凡事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我不怕麻烦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
　　最后这句话我说得很小心，既想表达对他的关心，又怕引起他的反感。
　　沉默半晌，头顶传来，“你刚才在路上哼的曲子很特别。”
　　我心底里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小火苗又噌的一下燃烧起来，“你喜欢？”
　　他没有直面问答，“可以再唱给我听听么？”
　　我当然满怀欣喜的应承，只是，“那些曲子没有一首是完整的，都是我平时不知不觉哼出来的。”
　　“没关系，记得多少唱多少吧。”
　　和着风声，我轻轻的哼唱。申岩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身旁，最后竟将头枕在我的腿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的嗓音颤了颤，顿觉脸上一阵发烧，身体僵硬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是真的睡着了，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英俊冷硬的面部线条逐渐变得柔和，衬着浓密的长睫，这个男人似乎卸掉了所有伪装，纯粹得就像一个孩子。
　　天上的白云啊，你看到了吗？我此刻的幸福……

　　当我浑浑然醒来的时候，申岩还是坐在轮椅车上，静静目视远方。若不是腿上传来的酸麻感，我真要怀疑那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春梦。
　　日轮微斜，不想自己已然睡过了时辰。
　　我想跟同聊点什么缓解下这种暧昧过后压抑的气氛。对，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你知道下面那条河叫什么吗？”我开口道。
　　他扭头望向我，没有表情。
　　我自顾自的往后讲，“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青练，因为我觉得它像一条青色的带子。你看像不像？”
　　“阿爹就是从这条河边把我捡回去的。可能就是因为我脸上……所以亲生父母才不要我吧。”我哽咽了一声，抚上眼颊，“青练，青练，我觉得很好听呢，青练，青殓……”
　　“青青姑娘？”申岩唤了我一声。
　　我抬头冲他憨憨一笑，“我没事，跟你开玩笑的。多谢申公子关心。”
　　见他扭过头去，我才背过身偷偷蘸了蘸眼角。真是的，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阿爹当时捡我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奇事。”
　　“这条河原本叫白狼渡，传说很久以前河面有十余丈宽，不像现在这样细流浅湍。而野狼岭中有一只白狼王，它轻轻一跃，就能从河的这岸跳到那岸，所以人家就管这条河叫白狼渡，但岭中是不是真有白狼王谁都没有见过。”
　　“难道你阿爹看到白狼王了？”申岩的声音淡淡飘来。
　　我咽了咽口水，“阿爹说他不仅看到了白狼王，还看到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虎。”
　　“两只凶猛的野兽相见自然分外眼红，那白狼王毛色发亮，体格比骡子还大，而白虎亦不示弱，尖爪利齿，咆啸一声，人的耳朵都会聋掉。”
　　“这白虎和白狼在岭中厮斗了三天三夜，搅得整个野狼岭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最后，那只白虎终于胜了，不仅咬死了白狼王，还衔着它的尸体腾云驾雾而去。”
　　听到此，申岩哼笑一声，“你阿爹怕是说书的听多了。”
　　我也讪笑道，“我也觉得阿爹说得有些夸张，怕只是吓唬我们这些小孩子的。但寨里人都说，那阵子，这条溪的水确实都红了。”
　　“而且阿爹还说，那白虎胜了之后，整个山岭便响起了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那白虎离去之时背上还驮着一位手执玉箫的白衣童子。”
　　申岩微微眯起眼眸，“有点意思。”
　　见他喜欢这个故事我心里也一阵窃喜，原来他对这乡野轶闻也感兴趣呢。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推着申岩刚下山头，就见小虎呼哧呼哧的爬上来，“阿姐，你果真在这儿啊。”
　　“小虎，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发展得怎么样了呗。”说着，别具深意的抖抖眉毛看了看我和申岩。
　　我倏地一下红了脸，“怎么，你又皮痒了是吧？”
　　“别，别，阿姐，我开玩笑的。”小虎忙摆手退后几步道，“阿爹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每章字是不是少了点？嗯，等写完再合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