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事开始的地方 ...
-
“一哥，这是这个月的‘初等部校长观察日记’的报告书，拿去——”行平泉水把夹在腋下的墨色封皮的笔记本拍在高等部校长——同时也是他的兄长面前的桌子上，“邮件信件之类的全都调查过了，就是这些。”
“尽管如此，那个校长的谜团还是太多了，连年龄和爱丽丝都不清楚……这样调查下去还真是艰难啊。”行平泉水苦恼地拍着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扯开了闲话，“说到最近的调查，初等部那帮小鬼还真是闹腾啊，光是处理他们惹出来的麻烦就很费脑筋了，还要抽空对久远寺那个大叔进行暗中调查……好想要假期啊！”
行平一已撇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弟弟，忍不住在内心腹诽着：
你惹出来的麻烦我也很伤脑筋啊……
“这些报告书我会仔细阅读的，说不定能和那些猜测有关……”行平一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说到最后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一哥，你在嘟囔什么呢？”没有听清兄长说话的行平泉水倾身上前，好奇的问。
“先不说这个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行平一已从桌面上叠摞的一沓文件中抽出一张纸，不客气地糊在了行平泉水的脸上，“看看这个。”
“什么啊？”行平泉水疑惑地掀开覆在面上的薄薄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扫过其中的内容后忍不住惊叫起来，“这是在学园外安排的任务吧！为什么让我去？我的爱丽丝是无效化吧？”
“虽然知道你这两年多很少离开学校，但有些必要的任务还是需要老师外出协助学园一起完成的。”行平一已淡淡地解释道，“这是起有关爱丽丝的绑架案，虽说这种小事不应该惊动学校，但这次涉及人数较多，对手的爱丽丝也很稀有……以防万一，需要无效化的爱丽丝帮忙。”
“这样啊……”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的行平泉水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这件事久远寺那个大叔知道吗？”
“这件事就是他传给我的，听上去他对这件事很重视……”行平一已犹豫了一下，看向胞弟的目光带上了几分认真和严肃，“虽然可能有危险，但这可能也是对初等部校长深入了解的机会，你要去吗？”
“当然，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我可是不会放弃任何抓到那个大叔马脚的机会！”行平泉水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啊，对了，既然这算是出差，学园会提供差旅费吧？”
“当然。”行平一已点点头，对他家弟弟不放心地叮嘱道，“虽然学园会提供相关费用，但你使用时一定要有分寸。”花钱大手大脚入不敷出或是丢了钱包这种事情可不在学园的责任范围内……
“我知道啦！”读懂兄长目光含义的行平泉水尴尬地笑笑，暗自心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啊？好歹在来爱丽丝学园前也是暴走族的总长，花钱这种事情他还是很有计划的，更不用说丢钱包这种小孩子都不会犯的错误了。
半天后，站在东京小吃店街头的准备付钱的行平泉水看着大衣口袋上那个可以供手自由穿入穿出的破洞，转头和笑里藏刀的老板娘面面相觑。
“这个……”行平泉水看着老板娘额上爆出的青筋，弱弱地开口，“我可以解释的……”
下一秒，惊人的声波在小吃店门口炸开——
“没有钱点什么菜啊！穷鬼！”
直到半个小时后，学园安排的其他人匆匆赶来结算了账单，才将行平泉水从魔音贯耳和被扣下刷洗盘子的威胁中解救出来。
“行平老师，虽然是第一次学园外的任务，但这种情况学园以后是不会给第二份个人经费的。”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学园协助成员板着脸严肃地将钱包和新外套递过去。
“知道了。”行平泉水换好外套，将原来破了洞的衣服丢给工作人员，转头叮嘱道，“那件衣服麻烦帮我带到旅店，谢啦！”
“行平老师，需要……”猝不及防被丢了一件衣服的学园工作者连忙把外套收拢在肘腕，开口道。
“不用不用，相关任务我会自己调查的。”行平泉水打断对方的未尽之言，把钱包仔细地收入衣服内袋——开玩笑，再丢一回钱包回去会被兄长打死的，虽然现在这种情况回去也免不了批评……
揉了揉不久前被小吃店老板娘摧残的耳朵，行平泉水潇洒地摆摆手，把有些茫然的学园工作者扔在了原地。
虽然承诺下独自一人进行调查，但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思路的行平泉水漫无目的地在东京的街道上晃悠了一段时间后决定先联系一下以前的朋友。
“喂，是阿介吗？我是泉水。”
“我这不是一出学校就去找你嘛，快给我个地址……”
隔着电话被念叨了一番后终于要到了好友现在的地址，行平泉水带着兴奋的笑容，招来了出租车——
“去原野福利院。”
十五分钟后，行平泉水走下出租车，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处抱着双臂一脸兴师问罪模样的好友。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鹅黄色围裙破坏了整体气氛的话，看上去还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气势的。
“呀，宗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亲自出来迎接我啊。”行平泉水挥着手，快步朝褐色短发微生胡茬的中年男人走去。
“真难得泉水你还能想起我，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丢在脑后了。”熟知行平泉水性子的北原宗介挑起眉淡淡地道。
行平泉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这不是一直在准备教师资格的事嘛，后来学校里的事又那么多……”
“好吧。”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的宗介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奈的微笑，“不管怎么说，好久不见，泉水。”
行平泉水张开双臂，与来自同样故乡的好友拥抱在了一起。
许久之后，宗介先松开了手，说：“先进屋坐坐吧。”
“宗介以前就很喜欢小孩子吧？在家乡的时候也也是和小鬼头们相处的很好。”行平泉水咧嘴一笑，走近宗介搭上对方的肩膀，问：“你现在是在这家福利院工作？”
“嗯，是院长。”
“诶！”行平泉水情不自禁瞪大眼睛，惊呼道：“好厉害！”
“你能去那所著名学园当老师也很厉害啊
说着，宗介推开了大厅的门——
“叔叔，叔叔，今天可以给我们读这本书吗？”见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三个身高刚到他们腰际的小孩子抱着书“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然而在看到宗介身后跟着的男人后，他们很快停下了步子，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看着这边。
看着小孩子们缩在一旁的样子，宗介无奈地解释道：“他们刚来到这里不久，对陌生人还比较警惕。”
说着，宗介走过去摸了摸几人的头，蹲下身注视着他们紧绷的小脸，解释道：“那个叔叔是宗介叔叔的好朋友，今天来到这里做客。晚上再给你们读好不好？”
“不用那么麻烦，我来给你们读故事吧。”行平泉水走到他们的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泉水？”宗介挑了挑眉。
“别担心，我可是很会和小孩子相处的！”他可是在爱丽丝学园当了三年教师的人，和低龄小孩子相处的经验怎么说也积累了一箩筐。
既然好友已经这么说了，宗介也不再推辞，把读故事书的事交给了行平泉水，自己去处理没做完的点心。
不久后，北原宗介再度出现在大厅，把端着烤好装盘的苹果派放在长桌上，招呼着孩子们过来吃。
看着孩子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的宗介把围裙搭在一旁的架子上，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问道：“你这次出差还带着学园的任务吗？”
“嗯。”顺手叼来一块苹果派的行平泉水点点头，突然想到好友在东京居住许久，对各种消息的了解肯定比自己这个长居学园、与外界几乎隔绝的人多，“宗介，你知道最近有什么绑架案吗？”
“绑架案？”北原宗介奇怪的看了行平泉水一眼，问道，“我记得你这几年当的是老师，而不是警察。”
行平泉水噎了一下，爱丽丝学园的信息不方便向外部人员透露，想了想，简要解释了一下：“和学园这次派给我的任务有些关系，可能牵扯到学园的学生。”
听到和学园学生有关，宗介正色道：“你刚刚给英士他们读过故事书了吧？”
“嗯，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只要用心去交流，就可以相处的很好。
看了一眼围坐在不远处的长桌旁吃点心的孩子们，宗介放低了声音：“他们是我某次外出时，在港口附近带回来的。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身上和手上还有被绳子绑过的痕迹。”
“你是说他们是从绑架者那里逃出来的？”行平泉水想到不久前几个孩子围在他身边说笑的样子，心闷闷的疼起来。
宗介点了点头：“但实际上他们所处的位置很边缘，看守相对而言也较松……正因如此，他们才能趁机跑出来。
后来我跟他们聊的时候，英士告诉我一些模模糊糊的信息，像是被绑起来的孩子被分成了两部分，有黑衣服的人问过他们，另一批孩子看管的更加严密之类的……
之后我也联系了警察，但最终也没有找到绑架的人，可能他们已经搬走了吧。”
说着，北原宗介皱了皱起了眉，时间隔得有点久，再加上孩子被吓坏了，说出来的话都是有一句每一句的。
行平泉水一边听一边分析信息，孩子被分成两批的话，可能其中一批就是拥有爱丽丝的孩子，绑架的人显然对他们更为重视，英士他们被分辨出没有爱丽丝，看管的比较松，趁机跑了出来……如果他们是在港口附近被找到的话，说不定那里还有其他的信息。
想着想着，行平泉水突然想到一件事，“宗介，既然英士他们是被绑架的，你没有联系上他们的父母吗？”
闻言，北原宗介看了过来，道：“说起这个，泉水，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泉水，要不就在这里住一晚，福利院还有很多空房间。”看着渐晚的天色，宗介提议道。
虽然有些心动好友的提议，但考虑到这次的事务，行平泉水还是委婉的拒绝了：“不用了，这次不是我一个人出来的，学园已经统一安排了宾馆。”
闻言，宗介也没有再挽留：“有机会多过来坐坐，孩子们挺喜欢你的。”
“那是当然！”行平泉水笑道，丝毫不掩饰自己孩子王的天性。
离开了原野福利院，行平泉水放弃了叫计程车的打算，决定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吃——谁让刚才那群小孩子太热情，坐在餐桌前的他就没吃上几口饭。
走进最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行平泉水选了些饭团泡面和饮料扔到手提篮里。
虽然在爱丽丝学院里的伙食也很好，但这种方便快餐食品，还是从便利店购买才有感觉啊！
等行平泉水提着手提篮来到收银台前时，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了——那是一个小女孩，瘦瘦小小的，个头刚到他腰际，黑色长发乱糟糟地搭在身后，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还算整洁。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半长的刘海下露出一截小巧的脸。
不知怎么的，行平泉水感觉她有点熟悉……
“一共1800日元。”收银台前的阿姨把热好十几个的饭团用塑料袋装好，报出价格。
女孩点点头，把手伸进衣服内侧的口袋里开始找钱。
一张1000日元的纸币首先被掏出来放在了收银台上，接着是细微的金属硬币的碰撞声……就在女孩即将把剩下的金额付完时，握在她手心的硬币有几个滚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小妹妹，你的钱掉了哦……”
行平泉水的话还没说完，女孩已经快速地蹲下身开始拾捡起来。
有些疑惑的行平泉水下意识地弯下腰帮忙，拾起了落在脚边的最后一枚钱币。
“要小心一点啊……”准备好的提醒在看清手中的钱币模样后卡在了嗓子眼里——那是爱丽丝学园的拉比特币。
不同于校外通行的日元，爱丽丝学园内部有着一套独特的通行货币用于日常生活购物，学生们根据不同星级派发的零花钱、老师们的工资都是按照拉比特下发的。只有当离开学园处理事务时，学园才会提供通行的日元供工作人员开销。
所以，当一名并不是爱丽丝学园的孩子拥有了学园的内部货币，再联想到上午莫名被划破的外套口袋……行平泉水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好啊，身为家乡有名的暴走族总长，当了几年教师竟然能被一个小鬼头划破口袋，偷了钱包，这事传到他那几个好友耳中不得笑掉大牙？
暗自捏了捏拳头，行平泉水刚想开口，只见那女孩飞速地把剩余的钱拍在收银台上，提起装好的塑料袋冲出了门。
“喂！”感觉快气炸了肺的行平泉水把手提篮往收银台一扔，紧跟着冲了出去。
他今天要是不教训这小孩一顿他真是白当了那么多年的暴走族总长！
凭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虽然慢了半拍，但行平泉水还是一眼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提着袋子的黑发女孩，并快速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女孩的衣领——
“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故事开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