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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晋江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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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收拾桌面的残羹冷饭,一句话呛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身后钱莱看这火药味的一幕,满脸紧张,倒是陈霓一怔后换了也许他能接受的说法:“你刚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我担心你不能适应,也怕遇到不安全的事。所以问问,并不是想限制你。别误会。”
被萧落不客气回敬,陈霓眉眼温和,漆黑一双眸子看他,温软干净,依然很好说话的模样。
弯唇,还朝他温柔的笑。
一拳打在棉花上,萧落那点躁度下去,他举起手反复将包拎在椅面,指尖发紧,被触碰的那截关节发热,似乎泛起中午搏击馆相遇时她包扎伤口的余温。
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脾气好到离谱。
萧落比陈霓高一个头,掠低眼皮看她一眼:“你真是够没劲。”
陈霓脸上的笑僵住了:“什么?”
没等到她要的回答,萧落说完这句话拎包到街道远处,格外挺拔的背影透着少年冷淡不熟的气性,径直离开了烧烤摊子。
“……他什么意思?”钱莱忍不住对背影指点,“这么装,完全是小孩性格啊!?”
“前没几天刚到十八岁。”陈霓心脏紊乱的心跳平复,捏了下眉心,“本来就是要成熟不成熟的年纪。”
“什么叫没劲?”钱莱作为陈霓的朋友当然替她说话,“也是你好说话,这小孩儿不就是个弟弟?迟早教育一顿。”
“好了不说这个了,别生气。”陈霓捏了下耳珠,笑容干净,从有些压抑的气氛挣脱出来,“不是逛街吗?走吧,社畜忙一个月就等这几天回血。”
钱莱注意力被转移开:“昨天给你分享的包看了没?今天刚上。”
钱莱是富家女,陈霓跟着她逛了奢侈品店,她俩大学毕业后聚的比较少了,但还能保持一周能见几次。大学时陈霓一直充当寝室里照顾人的角色,现在也一样,逛完街陈霓习惯性送她回家。
目送钱莱进别墅区坐回车里,秋风从窗口飘进吹得发尾凌乱,陈霓白净的手“咔嚓关上车窗,刚才没消化完的情绪这才涌了上来。
陈霓确实是出了名的温柔好脾气,清秀白净,逢人就笑,遇到再大的事儿也稳得住,给人相当的安全感。
不过从一方面来说,不在危险处游离,确实意味着寡淡,无趣。
“没劲”魔咒一样在脑海盘旋,挥之不去。陈霓垂眼,似乎叹了声气,白净的手指握紧方向盘,在深夜发动汽车。
车轮底下卷起了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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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雨势忽然变得很大,夜雾弥漫,玻璃渗出模糊的水痕。
漆黑昏暗的街道,破败的雨棚底下站着俩人,借昏暗的钨丝灯优哉游哉地点烟。
两个人长得健壮,体格高大,弹力背心底下露出一截青筋虬结的小臂,彰显暴力。有两个女生一路过,立刻加快脚步离开了巷子。
“几个意思?哥们儿长得这么吓人?”林浩然问。
“还行吧,不笑像杀人犯,笑起来像杀人犯笑了。”
不远处,一道很高,戴卫衣帽子的身影背着光走了过来,单肩背包,牛仔裤下的腿修长笔直,走路的姿势很正,一眼没把暗巷两个猛男放在眼里,一步没停朝他们这个方向走。
漆黑,浓墨重彩的雨夜,这道身影高挑清峋,有了一抹浓烈的危险阴郁感。
林浩然一看都惊呆了:“哥们这脸真牛逼。”
“不会等的是他吧?”许甘熄灭了手机屏,“周教练说是个帅哥。”
话音刚落,萧落鞋子停在了他俩前,视线深的像水。
“周新让我过来。”
“哦,还真是你。”林浩然点头,领他走向了背后的楼梯,“我听周教练说了,你在健身房和其他学员强度不匹配,像专业玩这个的,就推荐来我们这儿练。”
是一间进深宽阔的陈旧大教室,开了灯,中间八角格笼,角落堆放器材,四五人站在单杠前压腿。深秋天气,都穿薄薄的黑色弹力背心勾勒出饱满的胸肌和腰腹。乌烟瘴气,不知道以为什么魔窟。
“都是好人,你别紧张。”
许甘好心好意完,发现萧落不紧张,也不理人。
萧落到淋浴间换了贴身的背心和短裤,挑了个寄存柜放东西,出来时个子高挑,弹力背心底下腰腹健美。但他低头,盯着瘦削手腕和指间包裹的白色绷带。
接着上跑步机,速度从慢到快进行二十分钟慢跑,让身体适应运动状态,再进行危险运动前的拉伸和关节活动。
角落抽烟的男人留意到他,吹声口哨:“这几把谁啊?装这么大?”
“新人,周教练推荐。”
“这种花瓶?”申南海咬牙吐了口唾沫,“没礼貌,分不清大小王,不得给他上上课?”
“你有病吗?注意分寸吧,上次就给人打进医院。”许甘不爽。
申南海扭了扭粗壮的脖子,无赖放肆:“看情况咯,打残了再赔。不追求肾上腺素进这个俱乐部干什么,玩呢?”
许甘咂舌,看申南海翻身进了八角格笼,双手对着拳套示威地撞:“弟弟,我不喜欢保留实力。打疼了你叫爸爸,我就停。”
“真疯了。”周围哄笑,许甘想要不要给老板打电话时,哨声响起,两道身影在格斗场中对峙起来。
申南海被萧落强势侧踢扫得趔趄,脸色微变,不到半分钟就乱了阵脚,再被一个凌厉高扫正中胸口,一屁股坐在地上。
“靠!”许甘这才发现谁会受伤,跑到八角笼外,“喂,新来的!别过火!”
周围闲着的纷纷上来看热闹,俱乐部奉行点到为止,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动真格。人群围在了格斗场外加油呐喊,萧落将申南海压在地面,申南海当着这么多人丢脸,一急眼,居然违反格斗规则向他的太阳穴击打。
“砰”一声响,萧落偏头躲开,拳头打在了唇角,霎时破皮流了血。萧落眼底发暗,燃起一种莫名的疯狂,膝盖曲起狠狠撞击对方腹部,手臂绷紧,将他的行动完全钳制在了地面,紧贴,窒息,动弹不得。
“你真玩不起?嗯?”
耳边读秒,将人KO在地。
萧落站了起来,卷起舌尖尝到了唾液中血味,阴沉着脸吐向了一旁的冰桶。高度集中精力释放暴力的感觉很好,可以扫清脑子里浑浊沉重的情绪,短暂地变得畅快。
拳套内闷热不堪,绷带似乎脱落。萧落垂眼,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条雪白的蝴蝶结带子,轻缓拂过他的手腕内侧,触感柔软至极。
温柔,软和清新的微笑眉眼。
萧落甩头挥去了杂念,另一位高大的拳手翻身进了格斗场。他实力比申南海更高,也更敏捷,精准,身体的机动性强。萧落完全调动精力,一来一回进行对峙和格斗,高度绷紧下身体分泌的多巴胺旺盛。
身体暴汗和剧烈运动,急促呼吸让情绪暂时畅快。萧落接二连三对敌,蓬勃体力逐渐流失。他站防护栏旁舔唇角的伤口,许甘看他疯狠的厉害,担心问:
“要不别打了?体力到极限,再打只会受伤……”
萧落睁眼,畅快的感觉消失了。
持续不快、阴郁沉闷重新郁结于胸,他偏头用舌尖漫不经心抵了下腮。
“打,打到废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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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打开灯后安静,没有人。陈霓进门放下包,了然地点了点头。
她在沙发回完宠主咨询伸了个懒腰,十二点屋子安静,萧落的敲门声还没响起。
陈霓决定不再等先睡,她揉酸痛后颈的穴位在卫生间洗漱睡觉,牙刷咬在嘴里,脑海里浮现中午身材火辣的染发女人。
同时还有够劲俩字,嘴里满是薄荷味的水珠气味刺鼻,一瞬间险些呛水。
“……搞不懂小朋友。”
陈霓揉眉,打消胡思乱想回卧室睡觉,半夜似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睡眠质量不好第二天早起犯困,陈霓用冷水冲了把脸,发箍扎紧头发,露出白净潮湿眼角微红的脸。她揉了揉脸走到客厅,顺便看了看手机。
来了陶严的电话。
“陈医生早上好。”陶严两只黑眼圈全是通宵后的疲色,“昨晚来了只猫传腹,病情特别严重,我动过手术了,你一定注意点。”
“熬不住了我先回家,”他交班顺便带陈霓查房,“还有只金渐层生了,要保温。猫传腹签个病危,主人来了你补一下。”
大清早陈霓听到有些沉重:“好,你下班,我都知道了,马上过来。”
“你脸色也不好?”陶严问。
“还行吧。”陈霓做着简单的运动操,“又有中医介绍?”
“说这话,我以后不带你养生了。”
陈霓忍不住笑,慢慢收回视线。
明晃晃的阳光照在沙发,阳台吊兰枝条油绿,沙发上散落脱换的灰黑色T恤沾了灰尘的血痂,被团成一团随意扔在那。
做完操陈霓端了杯温开水喝,脚步变慢,再往前走了一步。换下的纱布、碘伏纸质包装和止痛药映入眼帘,屋子里有一股男人走过的气味,窗帘被风一吹哗啦啦地响。
泛着消毒水混合木质调的燥烈,像少年身上裹挟晚风的气味。
陈霓转眼看到垃圾桶里血迹斑斑的纱布,皱巴巴的纸巾堆成一团,烟灰缸有抽完的烟头,拿起一枚,指尖沾了一圈暗红的血锈。
陈霓心跳倏地加快,转过身,到左手卧室敲门:“萧落?你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他。
“萧落……”陈霓准备再敲,却不确定他到底在不在家,曲起的指节缓慢松开。
陈霓想去厨房和卫生间寻找痕迹时,背后门锁咔嚓响了声后被推开,男人的高挑身影肩抵门框。
萧落漆眉低垂,眸底夹杂未宿睡的疲色,手背瘦削的指间夹了支烟,另一只手指不轻不重按压打火机开关,手腕缠着新的绷带,指间一根纤长的烟支。
他神色若无其事,碎发半遮的漆黑视线逼近陈霓。
“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