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用》彩色莲花

50、毕业

　　六月七号，全国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拉开帷幕。
　　上午考语文。
　　李芾一大早就在学校门口早点摊处等商凌。
　　恰好星海中学是考点，这对星海的学生们来说比较幸运，可以在熟悉的环境下考试。
　　顾良和晏紫林先到，李芾招呼他们俩过来坐，三人边吃早点边闲聊。
　　接着周文正也到了，他没下车，坐在自家车里闭眼等待。
　　随后，商凌和苏颂也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Hello，苏颂小老弟，你怎么也来了？提前感受一下高考气氛？”晏紫林起身朝苏颂挥手打招呼道，看起来两人挺熟络。
　　顾良和李芾诧异地看着晏紫林，继上次晏紫林自称商凌好朋友后，他又增加了一个身份—商凌表弟的好友！
　　顾良和李芾不得不怀疑晏紫林脑子错乱了，居然与死对头商凌关系密切起来。
　　苏颂哈哈大笑，朝晏紫林挥挥手，然后骑过来停好自行车，跟李芾和顾良也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他上前搂着晏紫林的脖子嬉笑道：“扯！我才没兴趣感受考试气氛！我是代表我爷爷、奶奶、爹、娘、姑妈、弟弟、妹妹来给我表哥打气助威的！哥，感动不？”
　　商凌白了苏颂一眼，恨不得将他这个丢人现眼的二货表弟踢回家去！
　　“滚蛋！我懒得拆穿你！你小心！他来了！”商凌一手搭在苏颂肩膀上，一手拢着嘴巴凑在苏颂耳旁小声说道。
　　“啊？谁？”苏颂居然没有get到商凌的提醒，莫名其妙地大声问道。
　　“苏颂！”
　　周文正的声音清雅如山间溪流。
　　但在苏颂耳朵里，却如岩浆漫灌，烧得他脑仁疼。他躲了周文正一个星期，今天自知躲不过，摸着脑袋笑看着来人。
　　周文正瞪了苏颂一眼，又打量了晏紫林一眼，才走过来跟李芾打招呼。
　　李芾还不知道苏颂和周文正的关系，连忙热情招呼周文正一起坐下，他给每个人都点了一杯豆浆，让大家一边喝一边等着进场。
　　李芾作为老师，职业使然，反复提醒大家检查自己的证件和考试用品，商凌一开始没在意，等再次检查时才发现自己将准考证落在家里，这下子终于着急起来。
　　李芾赶紧安慰他，说自己去找苏主任开个临时证明，又叫苏颂骑车回家去取，反正离得不远，应该来得及。
　　苏颂骑上自行车，冲商凌得意地喊道：“哥，这下不嫌弃我跟着来了吧！记得欠我个人情！下次我生日送我PG元祖吧！”
　　商凌气得将空杯子丢向苏颂，咬牙切齿道：“快滚！耽误我考试，毛都没有！”
　　苏颂做了个鬼脸，骑着自行车一溜烟跑了。
　　周文正站在商凌旁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他喜欢高达？”
　　商凌奇怪地看向周文正，心想你俩是一对，你问我你老婆喜欢什么？
　　“嗯，高达迷，乐高迷，游戏迷，什么玩意费钱迷什么，就是个败家子！哎，我家快养不起他了！”商凌故意说了一圈苏颂的缺点。
　　周文正嘴角微微上扬，小声道：“我养。”
　　商凌冷哼了一声，不相信这个人渣会真的喜欢他那个二货表弟。
　　开始入场了，李芾陪商凌站在门口等苏颂，两人都伸长了脖子张望，显得有点着急。
　　还好，苏颂及时赶到了，将准考证往商凌手里一塞，手扶膝盖气喘如牛，“哥，快进去，加油！”
　　商凌本以为苏颂会趁机“讨价还价”，没想到他嘴里蹦出的居然是一句贴心话。
　　商凌拿着准考证，伸手揉了揉苏颂的头发，心想自己这个二货表弟有时也挺可爱。
　　他又看向李芾，发现一向淡定潇洒的李老师居然比他还紧张，他冲李芾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然后大踏步走进考场，开始挥笔创未来。

　　连续两天，商凌考得不知日月。他是理科生，考“3+理综”，考完最后一门理综，感觉还行。
　　考完试的第二天，商凌约顾良一起到李老师家估分。晏紫林知道自己考得不怎样，不过还是跟在顾良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到李芾家。
　　苏颂也不请自来。
　　李芾家一下子热闹起来，他心情颇好地给各位小客人准备冷饮和冰镇水果。
　　商凌不爱吃西瓜，李芾就洗了不少樱桃、荔枝和香蕉放在他面前，都是商凌爱吃的。
　　商凌笑看着贤惠的李老师忙前忙后，心里甜得直冒泡。
　　苏颂像只猴子似的坐不住，在李芾家东看看，西瞧瞧，又不怀好意地要参观卧室，被商凌一巴掌呼到沙发上。
　　商凌、顾良、晏紫林三人估完分数，就开始讨论报哪所学校。
　　顾良估了676分，他觉得自己这个分数应该能上北京大学，自然毫不犹豫地选北大。
　　商凌的分数比顾良低二十分左右，商凌觉得自己报北大有点悬，便说等填志愿再说。
　　晏紫林分数比顾良少二百分，没什么可选的，不过他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家又不靠他赚钱养家。
　　晏紫林看着顾良的高分，拉着顾良的手笑眯眯道：“我爸让我就在苏州读书，然后好送我出国，顾良，要不你报上海交大吧？这样咱俩离得近点。”
　　顾良还没来得及开口，商凌一脸不悦地插话道：“顾良去年就该上北大了！怎么？你还嫌害他害得不够，还想阻止顾良继续去实现他的梦想？”
　　晏紫林一听这话，脸又红又白，看了一眼顾良，低下头悻悻道：“我不会。我就随口说说。顾良去北京，那我也去北京。我不会阻止他实现梦想，我还会帮他。”
　　商凌嗤笑一声，“最好是这样！”
　　顾良见两人又掐起来，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商凌的胳膊，让他去厨房帮帮李老师。
　　商凌知道顾良不乐意自己怼晏紫林，狠狠瞪了晏紫林一眼，起身去了厨房。
　　“估了多少分？”李芾一边翻炒锅里的菜，一边问商凌。
　　“不高，650吧，看来上不了北大。”商凌略微有些遗憾地说道，顺手将蚝油递给李芾。
　　李芾接过蚝油，倒了一点在锅里，又倒了一些料酒、白糖、陈醋，然后继续翻炒了两下，一道香喷喷的蚝油里脊出锅了。
　　商凌被李芾喂了一块里脊肉，好吃得他心情立马就好了，他自告奋勇要掌勺，李芾宠溺地将锅铲递给他。
　　“哇！好香啊！哥，你还会炒菜？”苏颂突然跑进厨房，看到商凌正在翻炒蒜黄炒鸡蛋，诧异地问道。
　　商凌得意地掂了掂勺子，“本来不会，有老师教。”
　　“哎，李老师，您真厉害！什么都会，又帅又温柔，要不，您考虑考虑我？我也喜欢您。”苏颂故意逗商凌，冲李芾甜腻腻地撒娇道。
　　商凌举起锅铲作势要砸苏颂，苏颂捂着头逃进客厅，李芾笑弯了腰。
　　“同学们，吃饭了！今天商凌同学主厨，大家快来捧捧场。”李芾想到马上就可以和商凌开始同居生活，心情特别好，热情地招呼大家。
　　五个人围着餐桌大快朵颐起来，餐厅里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哎，你家周美人呢？”商凌突然靠近旁边的苏颂，小声问他。
　　“回家了，他说他爷爷来看他，他必须回去。什么样可怕的爷爷还必须回家请安？”苏颂撇撇嘴不太高兴地说道。
　　商凌心想，哦，对，苏颂还不知道周文正是那个国家领导人周显德的孙子，算了，反正他俩就要分手了，不告诉他也好，免得他被吓到。
　　商凌想到这，忍不住有点感慨，自己、顾良还有苏颂，只有苏颂是最热情又最无情的人间清醒。
　　“来，大家干一杯，庆祝你们十年寒窗磨一剑，终于毕业了！”李芾端起果酒，热情招呼大家道。
　　商凌、顾良和晏紫林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只有苏颂还坐着。
　　“愣着干嘛，你也来啊！提前喝下你的毕业酒，预祝你明年顺顺利利毕业。”商凌拍了苏颂脑袋一下，让他站起来。
　　苏颂哈哈大笑，端着杯子站起来，“行，提前干一杯，正好沾点你们的好运气，希望明年我也能考到北京去。”
　　大家一起碰杯，庆祝高考结束。

　　晚上，苏颂主动帮商凌打掩护，跟家里说大家要一起去打游戏庆祝。
　　商凌有些不好意思地送走了顾良他们，然后回到李芾家帮李芾打扫房间。
　　“芾哥，小Sunny吃了吗？”
　　商凌擦完桌子，冲厨房里洗碗的李芾喊道。
　　“还没，猫粮在厨房，我给它准备吧。你先去洗澡。”
　　李芾一边将碗碟放进橱柜，一边回应道。
　　“好！”
　　商凌想起今晚要做的事，脸更红了，跑到李芾的卧室将苏颂刚才塞给自己的物品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才拿起新内裤去了浴室。
　　商凌将自己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期待着今晚李芾的“君子一诺”。
　　“嘿嘿……”
　　商凌很兴奋，洗了很长时间，等他兴致盎然地从主卧浴室出来，李芾却不在家。
　　“芾哥？……李老师？……”
　　商凌套上睡衣，满屋子找李芾。
　　“他去哪了？大半夜的……难道他害怕了？不是吧，他一个大老爷们，至于这么扭扭捏捏吗？……”
　　商凌找遍所有房间都没找到李芾，坐在客厅沙发上胡思乱想。
　　“喂，芾哥，你去哪了？”
　　商凌掏出手机给李芾打电话。
　　“下去？去哪？地下车库……行，等会。”
　　商凌挂上电话，满脸疑惑，换了一身T恤短裤，抓起钥匙就出了门。
　　他坐着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走到李芾车位旁一看，李芾正擦着一辆酷炫的黑色机车。
　　“Ducati Diavel 1260，喔，好酷！芾哥，你买的？”
　　商凌一直想买辆机车，对杜卡迪这款机车垂涎已久。
　　“是很酷，商凌，送给你的毕业礼物。希望你喜欢。”
　　李芾笑眯眯地将钥匙放在商凌手里。
　　“礼物？我靠，芾哥，你太壕了！真送给我？万一以后咱俩分手怎么办？”
　　商凌立马上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Ducati Diavel 1260 机身。
　　李芾哭笑不得，哪有人刚收到恋人礼物就想着分手的？商凌可真是思路清奇。
　　“咳！”
　　李芾故意咳了一声，商凌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过身狠狠亲了李芾两口，嬉皮笑脸道：“看在这礼物这么贵重的份上，那必须不能分手！”
　　李芾哭笑不得。
　　“走，我带你兜兜风去！”
　　李芾拿出两个头盔，一个自己套上，一个帮商凌套上。
　　“嘿，你什么时候考了摩托本？”
　　“就这两个月。”
　　李芾启动摩托车，开了出去，心想，何止是摩托车证，连厨师资格证和跆拳道证都有了，自己对这小子可真是太上心了。
　　机车飞驰在灯光耀熠的苏州街道上，令车上两人血液瞬间就沸腾起来。
　　“草，真爽！”
　　商凌特别喜欢这种刺激的飙车方式，他不禁兴奋地搂紧了李芾的腰。
　　李芾笑了笑，突然大声喊道：“商凌，我爱你！”
　　“哈哈！李老师，我也爱你，永远都爱你！”
　　两人在苏州的夜风中互表真心，痛快酣畅，真是太爽了。

　　两人玩到深夜11点才回家。
　　商凌又累又困，一进屋就倒在床上。
　　李芾去浴室洗澡。
　　商凌睡得昏昏沉沉，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床微微下沉，满身水气和沐浴露香味的李芾上了床。
　　李芾凑过来抱着商凌，轻轻吻了他额头一下，小声道：“商凌，我今天真开心。我跟我父母说了咱俩的事，我妈叫我好好照顾你。商凌，我真的很爱你。”
　　“嗯，芾哥，我也爱你，”商凌迷迷糊糊地回应李芾，突然猛地睁开眼，盯着李芾惊诧道：“你跟谁说了？！你父母？！他们，他们不生气？！”
　　李芾轻笑起来，然后掏出手机给商凌看微信，李芾妈妈果然在微信里叮嘱他多照顾商凌，让他有空带商凌过去玩。
　　“芾哥，你妈也太开明了吧！你也太心急了吧！”
　　商凌这下完全没睡意了，被李芾的公开出柜操作震撼到了姥姥家。
　　李芾满脸羞涩地看着商凌，眼里盛着满满的爱意，“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正式，商凌，你不会怪我吧？”
　　“…………”
　　商凌瞬间就感受到了李芾对他的认真和重视，他非常感动，也非常激动，这个男人该死的完美！
　　他一把扑倒李芾，头枕在李芾胸膛上嗔怪道：“当然怪你！一晚上这么多惊喜，你是存心让我睡不着觉！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运动吧！李老师，我今晚可以‘毕业’了吗？”
　　李芾一愣，旋即身体力行地回答起来。
　　毕业快乐，商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