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用》彩色莲花

23、心意

　　李芾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差点走错门。
　　一上午，他都有点魂不守舍，他觉得商凌同学撩人而不自知，实在是段位太高了！

　　中午，商凌如约来补课。
　　李芾一边打开抽屉，一边问他：“腰上的伤好些了吗？昨晚抹药了吗？”
　　“啊？”商凌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忙着跟舅舅掰扯，忘了搽药这件事，“唉，昨晚忙忘了。”他掀起自己的衬衣，扭头看着自己腰上大片的淤青，心想自己真够倒霉的，来苏州三个多月，受伤了四次，可谓流年不利。
　　“来，趴在沙发上，我给你揉揉。这瘀伤药要发热效果才好。”
　　李芾从抽屉里拿出万花油，让商凌趴在休闲吧的沙发上，然后仔细查看了他的伤。
　　“还挺严重。你啊，真是不长记性，处处逞英雄，哪天非得将自己搭进去才罢休！忍忍哈，我得用点力。”
　　李芾再一次心疼起商凌小朋友，可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商凌热情善良，喜欢行侠仗义。
　　就是“武功”不怎么样。
　　李芾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万花油倒在自己手心，双手搓热，然后覆在商凌腰上瘀伤处，略微用力地揉了起来。
　　“啊！疼，疼疼疼……轻点！”
　　“哎，忍忍。揉一揉好得快！来，吃块巧克力攒点力气。”
　　李芾一只手揉搓，一只手从抽屉里拿了几块巧克力出来，撕开包装袋塞了一块到商凌嘴里。
　　“唔，我不爱吃巧克力……噫，还挺好吃。”商凌刚想吐出来，巧克力入口即融，那味道居然还不错，商凌又将巧克力咽了下去。
　　”呵，我知道你不爱吃巧克力。不过巧克力补充能量快。怎么样，其实味道也还不错吧？”李芾笑着说，“还来一块？”
　　商凌想了想，张开嘴等着李芾喂给他。
　　李芾一愣，旋即揶揄他：“手又没伤，不会自己拿？”
　　商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拿了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扔进自己嘴里。
　　李芾帮商凌搽完药后，洗了手拿出冰箱里的午餐盒。
　　“懒人先生，洗个手吃饭。今天中午恐怕是来不及给你补课，不过该讲的也讲得差不多了，以后你可以偶尔过来，我给你答答疑。”
　　李芾将午餐盒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啊！不给我补了？我觉得我化学成绩还不行啊，难道你又去要相亲？”
　　商凌一骨碌坐起身，满脸不开心。
　　“你化学成绩已经提高不少，该讲的我都讲了，剩下的需要你多做题多总结，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能太依赖老师的知识灌输。你现在这个阶段正好通过做题查漏补缺，将自己不会的挑出来，我再单独给你讲。只要坚持下去，老师保证你的高考化学成绩不会差。”
　　商凌“哦“了一声，没再说话，默默帮李芾端餐盒。
　　李芾有时候也很矛盾，既想商凌在乎自己，又担心商凌被自己带歪了。
　　他认为自己越喜欢商凌，就越不该拐带一个直男。
　　同志之路在中国是条遍布荆棘的路，就算两人愿意携手同行，但双方的父母也会难以承受。
　　唉！
　　今日的午餐是：油焖大虾，炸藕盒，肉丝炒豇豆，蚝油生菜，以及蔬菜丸子汤。
　　商凌大口吃着这些自己都爱吃的菜，心里有点可惜不补课就吃不上李芾做的饭菜了。
　　今天的饭菜商凌吃得特别干净，惹得李芾笑话他饿死鬼投胎。
　　商凌想了想，突然做了个决定。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芾哥，你做饭真好吃！我以后可以去你家蹭饭吗？”
　　“行啊，随时欢迎！”
　　李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
　　商凌心里一乐。

　　学校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下午放学后，顾良拉着商凌去食堂吃晚餐，晏紫林吊儿郎当地跟在两人后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商凌对晏紫林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或许是看在他对顾良真的特别好的份上，商凌也不再一见面就挤兑晏紫林，虽然仍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不过两人在顾良这座桥梁的纽带作用下，也算是能和平相处了。
　　“商学长。”
　　一个听起来怯怯的女生声音响起来。
　　商凌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是谁！
　　“你们别走，陪我一会，免得我又被人泼脏水。白冰同学，你又有什么事？”
　　商凌拉着顾良的手，站得离白冰同学一丈远的地方问道。
　　白冰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接二连三的校园霸|凌事件吓坏了她，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些变化，畏畏缩缩的。
　　商凌看了她一眼，心里也挺不是滋味，这个女孩子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其实她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可惜自己没办法杜绝这种情况。
　　商凌想，自己能救她一次、两次，救不了她一辈子，她还是要学会自救。
　　“白冰同学，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告诉你。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你别难过！”
　　白冰抬起眼眸，有一丝亮光在眼眸中闪烁。
　　商凌继续说道：“人的一生中，总会碰到一些这样那样的烂人，别害怕，也别灰心，这世界大部分人还是好的。还有，遇到事情哭解决不了问题，不如你去学学女子防身术和拳击，遇到坏人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正面迎击。”
　　商凌希望自己这番话能宽慰到白冰同学。
　　白冰颤抖着身子显得很激动，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配上含着泪水的双眼，显得楚楚可怜。
　　商凌真怕她又哭起来，手已经伸进口袋准备掏纸巾。
　　白冰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哽咽着对商凌说道：“谢谢，我记住了。商学长，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可能过段时间就要转学了，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我亲手给你做了一个高考必胜的书签，希望你能收下。”
　　白冰掏出一个像圆规盒一样的长盒子，双手递给商凌，眼神里充满忐忑和期待。
　　商凌摆摆手本想拒绝，被顾良拍了一下。顾良用手背掩着嘴小声道：“这个礼物不贵重，你就收下了吧，她也挺可怜的，被校园霸凌，还被你拒绝了这么多次，人都要面子，你给她留点情面，反正人家也要离开咱们学校了。”
　　商凌心里叹息了一声：“顾良同学，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啥人你都能心软起来！也罢，送佛送到西，我就做一回观世音。”
　　他伸手接下了白冰的礼物。
　　”行，谢谢！也祝你未来越来越好！加油！”商凌诚心诚意地祝福她。
　　白冰终于笑了，女孩子笑起来的样子都好看，她鞠了个躬，转身跑了，像一只重获自由的白蝴蝶，翩翩飞向灿烂的未来。
　　“哼，假正经！”
　　晏紫林对商凌嗤之以鼻。
　　商凌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就你正经，你要是真正经，你追什么顾良？有本事追校花去啊，将顾良还给我！”
　　晏紫林气得脸都白了，指着商凌鼻子骂道：“少打顾良主意！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个假装直男的深柜，天天巴不得我和顾良分，你好趁机抢走顾良。呸，贱小三！”
　　商凌将盒子揣进裤兜里，挽起袖子就准备揍晏紫林。
　　“你俩别闹了！丢不丢人？！晏紫林，你听好了，商凌不喜欢我，他喜欢李老师！你以后不许再瞎说！”
　　商凌和晏紫林正闹成一团，闻言都惊讶地松开手，瞪大眼睛看着顾良。
　　“什么？！你说他喜欢谁？你们化学老师？李芾？！靠，眼光不错嘛！可人家是老师，还是直男，哈哈！”
　　晏紫林忍不住笑起来。
　　商凌又羞又恼，不知道该先吼谁，“胡说八道！我是直男！我tm还交过女朋友！你们再瞎说，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顾良知道自己闯祸了，立马赔礼道歉，又一左一右拉着两人的胳膊往食堂走，“对不起，商凌，是我说错了！晏紫林，别笑了！你们两人歇停点，快去吃饭，要不然没得吃的了！”
　　商凌碍于晏紫林在场，不好意思问顾良为什么那样说，打算回教室后再问他。
　　三人吵吵闹闹地进了食堂。

　　晚上自习课上，商凌和顾良开始了“鸿雁传书”。
　　商凌在纸条上写：“你为什么那样说？”然后趁老师不注意扔到顾良桌上。
　　商凌坐在第三排最后一桌，顾良坐在第二排第二桌，两人离得挺远的。
　　商凌擅长射击，箭法也好，眼睛视力5.0，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在顾良桌上，百发百中。
　　顾良同学显然没练过，只好托同学“托运”。
　　“猜的。”
　　商凌的纸条丢过去后，顾良的纸条也托运过来了。
　　商凌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又丢了一张纸条过去，“依据？”
　　顾良接到纸条后，半晌没动静，商凌还以为他不想回了，正打算做物理试卷。
　　顾良的纸条回来了，挺长。
　　“一、凭我的直觉；
　　二、凭你的眼神；
　　三、凭你总见他；
　　四、凭他对你好；
　　五、凭他帅；
　　六、凭你有一次说梦话喊他名字。”
　　商凌看完前五条理由都还是很不屑，觉得这都是顾良的臆想，直到最后一条，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嗯？商凌同学，你想来回答这道题？好，难得见你主动，来，你来回答一下，乙到达火车站需要多长时间？”
　　物理老师刘雪期待地看着商凌同学。
　　商凌最怕的就是这种甲碰到乙，又返回，又回来，又相遇……问乙怎么怎么样的追及问题。
　　商凌想，你们tm真够闲的，没事追个屁，就不能“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商凌没听讲，自然不会做，闭着眼睛随便答了个答案，“80分钟。”
　　“嗯，很不错，看来你认真听讲了。商凌同学，请坐下。我来给大家讲讲这道题的做法。”刘雪满意地对商凌一笑，开始讲题。
　　商凌满头雾水。
　　我的答案是瞎说的呀！怎么还蒙对了？！
　　商凌坐下的时候见到顾良同学在埋头低笑，不禁也笑起来。
　　“这个臭婆娘，诓我！”
　　商凌从不在教室睡觉，他居然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