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作用》彩色莲花

11、校霸

　　商凌跑到办公楼外，心跳得厉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去抱李芾。
　　陆陆续续有学生从食堂方向走过来，商凌揉了揉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往学校二食堂走去。
　　商凌想，顾良这会儿肯定已经吃完饭回教室了。
　　他刚走到食堂门口，被几个仓皇走出来的学生撞了个趔趄。
　　“出什么事了？”
　　商凌随手拉住一个男生问道。
　　“打架了！换个食堂吃饭吧。”男生不认识商凌，简单答了一句就迅速离去。
　　商凌也不想惹事，转身准备离开这个食堂。
　　“你放开我！”
　　食堂里传来一句带着哭腔的男声。
　　“顾良？”
　　商凌诧异地停住脚步，转身进了食堂。
　　食堂里没几个吃饭的学生，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打菜师傅站在窗口里面，伸长脖子望着食堂的一个角落，角落里四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着顾良拉拉扯扯。
　　“草！苏州这样的天堂也有校园霸|凌吗？！”
　　商凌一看就知道那群混混在欺负顾良，他当年在北京上初中的时候，亲眼见到学校校霸将一个胆小怕事的男生打得鼻青脸肿，还逼着他从他们胯|下爬过……商凌当时就想冲出去帮忙，被他好友死死抱住劝他别管闲事，说那校霸是个老师都不敢管的流氓，怕商凌被报复……
　　“这些渣滓！”
　　商凌攥紧了拳头走过去。
　　“顾良。”
　　商凌沉声喊了顾良名字，他刚来学校不久，还不认识那几个男生。
　　顾良听到商凌的声音，用力推开拉着他手的一个男生，走到商凌身边，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他们欺负你？”
　　商凌嘴里问着顾良，身子却对着那四个男生，脸冷得像块冰。
　　“呦！姘头来了！没想到啊，顾良同学，你还挺花心！心里想着一个，身边还放着一个。怎么着？为了他甩的我？”四个男生中一个长得还不错但气质流里流气的男生不说人话，校服扣子没扣两粒，看上去就欠揍。
　　“嘭！”
　　商凌上前就是一拳，那个男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退几步，脸上的鼻血蜿蜒而下。
　　商凌小时候被他妈送进拳击班学拳击，没少跟他妈闹腾，这回倒是派上用场。
　　“你！他妈的！你还敢偷袭？！兄弟们，给我打！”那男生捂住鼻子痛呼，满脸惊怒。
　　其他三个男生互相看了看，卷起袖子就上前围攻商凌。
　　商凌一把将顾良推开，与三个男生扭打在一起。一V三，商凌居然不落下风。
　　“喂，喂！食堂不许打架！”看热闹的食堂负责人终于急了，跑出来劝架，几个打菜师傅扯开六个男生。
　　“有矛盾找老师去，别动手。小赵，去将苏主任找来！”食堂负责人板着脸吩咐打菜师傅，然后开始查看食堂的桌椅板凳。
　　一个精瘦的打菜师傅“嗖”一下出了门。
　　顾良显然被吓得不清，原本就白的脸几乎没有血色，抖着手拿纸巾给商凌擦脸上的血，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
　　商凌接过纸巾擦掉嘴角的血，抬眼一看顾良又害怕又难过，赶紧忍痛安慰他：“别怕！这群傻逼欠收拾！”
　　“你才傻逼！”那个流鼻血的男生狠狠瞪了商凌一眼，回敬他一句。
　　“兄弟们，走！改天再收拾这小子！”流鼻血的男生见食堂打菜师傅围住他们，似乎有些顾忌，招呼另外三个男生准备离开。
　　“嘿，走什么走？你们老师还没来，都给我等着，看你们苏主任不削死你们！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食堂负责人拦住那四个男生。
　　“切，大叔，你看清楚！我们可不是你们星海的学生，我们就是过来串个门，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流鼻血的男生推开他，一脸不屑。
　　食堂负责人一看他们身上的校服，果然不是星海的学生，立马不想多管闲事，然后又看桌椅板凳好好的，骂了句“兔崽子”就懒得管他们，带着打菜师傅回了食堂后厨。
　　流鼻血的男生走到食堂门口，又转过身朝商凌狠声道：“小子，今天的仇我记下了！你敢动我的人，还敢砸我鼻子，你给我小心点！”
　　商凌懒得搭理这种自以为是的流氓，嘲讽一笑。
　　顾良的脸却更白了。
　　不一会，苏竹清就气势汹汹地来了食堂，那四个外校男生溜得倒挺快，苏竹清就逮着商凌和顾良去了主任办公室。
　　“说说吧，怎么回事？”
　　苏竹清坐在办公桌后，眼镜片下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似乎在告诉别人，千万别撒谎，否则逃不过他的眼睛。
　　商凌其实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从那个流氓嘴里的只言片语，也能猜到他们和顾良认识，商凌不想顾良为难，便随口胡诌：“我和顾良同学在食堂吃饭，那几个外校男生踩了顾良的脚还不道歉，我骂了他们两句，他们就打我。就这样。”
　　苏竹清盯着商凌被打得像猪头似的脸，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顾良同学，你说。”
　　苏竹清微微偏过身对着顾良，一股威压之势扑面而去。
　　顾良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悄悄瞥了眼商凌，又抓紧了自己的衣角，仿佛内心在做着极其激烈的斗争，过了大概一个世纪的时间，他才低声回答问题：“他们是我以前高中的学弟，我也不知道他们今天来找我做什么。他们骂我，商凌同学为了帮我，才和他们起冲突。他们，是坏学生。”
　　“就这样？”
　　苏竹清推了推眼镜，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嗯。”
　　顾良低声答道。
　　“好，顾良同学，我相信你。你先回教室。以后再碰到这群坏学生，及时告诉保安或老师，知道了吗？”
　　“是，我记住了。”
　　顾良担忧地看了商凌一眼，低着头走了。
　　顾良一走，商凌就揉着自己的脸向苏竹清撒娇：“舅舅，您看！我的脸都被那群流氓打坏了！您叫学校保安看紧点，别再放外校学生进来！”
　　“哼！打得好！”苏竹清翘起二郎腿，毫不动容地训斥外甥，“有矛盾叫老师，谁让你动手的？别以为他们是外校学生，我就不处罚你今天打架！回去写一千字检讨，明天在开学典礼上认错。”
　　“啊！不是吧！亲爱的舅舅，我这张帅脸肿成这样，明天上台岂不是要伤透全校女生的心！舅，检讨我写，二千字，别上台了，行不？”
　　苏竹清被外甥的油腔滑调弄毛了，起身摸了摸商凌的头，不容置疑地说：“没门！”说完将商凌推出办公室。
　　商凌赶紧扒着苏竹清办公室的门哀嚎：“舅舅！舅，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苏竹清眼睛一瞪，商凌吓得松了手，悻悻离去。
　　一下午，高三（一）班的同学都在偷偷瞅商凌同学。
　　商凌被看毛了，趁课间一拍桌子，“怎么着，没见过我？老子即使被打成猪头，也比你们帅！都好好上课，别瞎看，小心长针眼！嘶！”
　　商凌大声说话扯着了伤口，脸疼得皱成一团。
　　全班同学，除了顾良同学，全都哄笑起来。
　　商凌站起身，伸手削了前面一个男生的头一下，嗔骂道：“许子亮，你再笑？再笑打掉你的牙！”
　　许子亮同学捂住头，一边躲一边笑着说：“校草同学，你知道你已经一战成名了吗？你现在是咱们星海的校霸！哈哈！你的脸太好笑了！”
　　商凌被星海的各种地下评选活动气笑了，揉着脸坐下，“知道我是校霸，还敢嘲笑我，我看你们是嫌命长！”
　　此话一出，全班同学更是笑得开心，他们知道商凌不会真计较。
　　连一直埋着头暗自不好意思的顾良同学也忍不住低笑了两声。
　　商凌见顾良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下午的课一结束，商凌就走到顾良桌旁，俯身柔声喊他：“吃饭吧。”
　　顾良破天荒地没有起身，轻轻摇了摇头，不太坚定地拒绝道：“我不饿，你自己去吧。”
　　商凌挺起腰背，诧异地看着顾良，不知道他怎么了？
　　商凌以为他还内疚，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安慰他：“我没事，这点伤过两天就会好，你别跟自己身体置气，要怪就怪那群臭流氓！走吧，陪我吃饭去吧，我中午都没来得及吃，快饿死了。”
　　顾良听到商凌中午没吃饭，这才有点着急，连忙起身，拉着商凌的胳膊就往教室外走。
　　商凌用另一手拉住顾良，边走边嬉笑：“顾小娘子，别着急，你相公我还饿不死。”
　　顾良一听这话，松开手，冷冷道：“以后别这样说，让人误会不好！”
　　商凌头一次被顾良凶，顿时蔫了，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不敢再胡闹。
　　李芾正好从教学楼三楼上下来，看到商凌和顾良一前一后的身影，还挺满意今天他们俩没有勾肩搭背的。
　　“听说这小子从校草升级成了校霸，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芾现在越来越关注商凌，连这个新称号都知道了。
　　商校霸悠哉悠哉地跟在顾良同学后面，还不知道若干年以后，他会后悔自己当时不够霸道，没将那个流氓揍得再也不敢来找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