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之君成了我的男妾》小新茶

24、喂药

　　说起来也是奇怪，莫名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顷刻间就宛如潮水般褪尽。

　　慕白和文乾匆匆离开又赶了回来，宋元安正靠在连书晏的怀里，眨着一双无辜大眼睛。

　　她动了动，确定自己不疼了以后，缓缓说道：“好像现在又没事了……”

　　即便宋元安这么说，但是其他的两人可容不得她的身子出任何差错。

　　文乾只好强忍疲惫，再替她复诊一次。

　　半个时辰的检查后，确定她不是病情复发，猝发的疼痛，大概是她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扭了一下。

　　但是来也不能白来，文乾顺便又给她添上了几剂药，多吃多补，总是好的。

　　看着文乾提笔写药方，宋元安靠在连书晏怀中，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问：“文乾，你知道晕血会出现怎么样的症状吗？”

　　“头晕，气急，恶心，无力。”

　　文乾一连串吐出好几个症状，宋元安觉得有的符合，有的并不符合。

　　她只好继续问：“那你说我这病复发有可能是因为晕血引起的吗？”

　　文乾终于抬起头，露出质疑的目光：“殿下晕血？”

　　但很快，又摇头道：“殿下不可能有此症状。”

　　宋元安是燕朝皇族的人，宋氏皇族可不是什么和善的家族，百年来兄妹姐弟父子母女厮杀不断，宫里长大的孩子，从来不怕见血。

　　连年纪最小的宋添锦也不会有这种鸡肋的毛病，宋元安怎么可能这么没出息。

　　要是她晕血，从小到大见过大大小小的杀生屠戮，她早就被吓死了。

　　宋元安也觉得不可能，可是这就很难解释，为什么她在花楼见了血光会直接导致发病，乃至于后来只是回想一下，也会感到心口痛。

　　文乾说她是不小心闪了下肋骨，导致心痛，宋元安有点不相信。

　　宋元安不死心，继续问道：“那假如我真的是晕血，那该怎么治疗？”

　　“怕血就不要见血好了，世间最不沾血腥之地，无非寺庙清修之地，佛祖慈悲，自当普度众生，殿下想要剃度出家？”

　　宋元安：“……”

　　直接把天聊死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把他的嘴缝上。

　　文乾把药方写完，递给身后的人拿去药房，终于认真起来，“殿下旧症复发，或因受寒受冻受累引起，可能是殿下出门马车颠簸，又或者无意中被风吹了，殿下就不要狡辩，想这些有的没的，诱发的病因并不重要，殿下现在已经发病，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不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逃脱喝药。”

　　话罢，谢知微已经将药房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那是一碗浓稠苦汤，刚刚端上来，那药味就直冲她鼻腔。

　　她的胃反射性地翻滚起来，恶心得想吐，她吸了吸鼻子，眼泪立刻又涌了上来。

　　双目瞬间泪眼汪汪，泪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她真的很想哭，但被慕白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殿下，”慕白无奈道，“你是想让臣像小时候那样哄你喝吗？”

　　小时候慕白对她那可不是哄，而是直接让人把她四肢按住捏着鼻子往里灌。

　　宋元安欲哭无泪，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接过那只碗。

　　“我来吧。”

　　连书晏从谢知微手中托盘里接过汤药，“殿下手上没力气，我来喂你。”

　　说着，用银勺舀起一勺，先尝了一口，试了下温度，觉得恰到好处，再凑到宋元安唇边。

　　“殿下，我尝过了，不苦。”

　　是药怎么可能不苦，这是多么拙劣的谎言。宋元安恹恹地看向连书晏，他眨着眼睛，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了回来。

　　一半是循循善诱一半是哄，那双漂亮的眼睛明闪闪的，宛若秋水般波澜荡漾，宋元安瞬间就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明谋。

　　慕白心里头捏了一把汗，几次欲言又止想开口阻拦。

　　连书晏或许还不知道，宋元安有洁癖，一般不会吃人家尝过的东西，他当着宋元安的面试药再喂给她，这不是踩在她雷点上吗？

　　她怎么可能愿意喝，这药恐怕要重新熬过。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宋元安乖乖张口，把眼前的药一口咽了下去。

　　慕白：“……”

　　谢知微：“……”

　　真是见了鬼了。

　　慕白当即就忍不住开始检讨起自己从前的做法，他以前就应该招点漂亮的小侍进府，专门给她喂药，而不是跟她讲半天大道理。

　　果然，归根到底女人的天性都是一样的。

　　连书晏一勺一勺地将药端到宋元安面前。

　　一口，又一口。

　　他的节奏掌握得恰到好处，宋元安喝得不会太急，也不会太缓，刚刚踩到她最舒服的那个点，她不会太难受。

　　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

　　宋元安甚至觉得这个过程还挺愉快的。

　　慕白见她喝完，吩咐人收拾好药碗，各自散去，慕白也去书房里处理挤压的公文。

　　很快，屋里又只剩下宋元安和连书晏。

　　宋元安才想起了什么，转向连书晏，“对了，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具体指的是什么，我能想起什么？”

　　连书晏愣了一下，转身看着她。

　　他的眼神闪动，似乎在犹豫着。

　　他的睫毛长而密，垂下来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将他眼眸完全覆盖，眼底浮现出另一种神色。

　　那是一种落寞、哀伤的神色。

　　宋元安有些看不懂。只是凭借直觉推测，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宋元安觉得有些奇怪，拉了拉他的袖子，还没问出口，他却按住宋元安的手，释怀笑笑：“没什么，殿下，就当我什么都没问吧……”

　　……

　　养病的日子无聊至极，宋元安每天被拘在床上，除了吃药睡觉，根本不能做什么。

　　只觉岁月漫长，度日如年。

　　慕白每日忙于内务，每天只能来看她一次。

　　整个皇女府里唯一空闲能陪她的，大概就只剩下连书晏了。

　　她从来没想到，她娶了连书晏这个花瓶，原来还能这么用。

　　连书晏天天往主院跑，顺便给她带来不少新鲜的事情。

　　即便同样是身居后院，足不出户，他的消息似乎要比宋元安要灵通很多。

　　昨天是后厨有两个侍女为了个小厮打成一团。

　　今天是杂物房的门卫喜欢半夜挑灯赌钱，其中一个连续输了好几个月的月钱，被媳妇揪着耳朵骂。

　　五皇女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天多得是这种琐碎小事，放在慕白那里就是令人头疼的公务，连书晏没有抓间谍的压力，全把这些当成哄宋元安开心的小故事讲给她听。

　　不算是特别有意思的话题，但是宋元安闲得慌，巴不得有人跟她说话，连书晏随便说点什么都好，絮絮叨叨也行，他只要陪在自己身边，能给自己解闷就行了。

　　除了陪宋元安聊天，连书晏还有一个最主要的任务——给她喂药。

　　他在劝人这种事上似乎很在行，常常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把宋元安这个病人都勾得心软，不知不觉地自己的身心已经不受控制，已经全部顺着他来，他说什么都点头答应，喝药也是一样。

　　他明明曾是一国国君，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些东西的。

　　而宋元安，恰恰最吃这一套。

　　从前，主院侍奉宋元安的人最怕劝这个小祖宗喝药。

　　每次宋元安喝药，她都相当抵触，好像那碗东西有毒，会要了她的命一样，总是要拖延个半天。

　　有了连书晏，主院的人省去了和宋元安磋磨的功夫，大家都轻松了不少。

　　几天下来，连一直忌惮连书晏的谢知微也忍不住由衷感叹道：“郎君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刚刚开始，连书晏每天过来主院时，院里的人还会拦着他，等通报宋元安后才放他进来。

　　但是很快，连书晏和主院的人几乎都混熟了，守门的小厮每天见了他，直接开了后门，放他偷偷溜进来。

　　这样一来，宋元安每天睡醒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了，他一直陪着她清醒时的全部时间，直到她睡去的时候才离开。

　　宋元安怕他跑来跑去不方便，干脆让人在床边支起了软塌，把连书晏的被褥和衣物都搬过来，夜里就在身边陪着她睡。

　　连书晏把香炉也一起带了过来，在主院里每天点上不同的熏香。

　　这些天他调的香气都偏浓，带着甜香的馥郁，刚好可以盖过那阵令宋元安讨厌的药味。

　　宋元安病好了一些，就不必完全躺在床上，可以每天裹着狐裘坐起来，或者在屋内走动。

　　有一天阳光好，她干脆让人把软塌搬到窗户边，她可以坐着，隔着一层窗纸，晒晒太阳。

　　她眯着眼睛，托着腮，端详着坐在不远处的连书晏。

　　他正在安静调香，宋元安看到的是他的侧影。

　　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好一个谦谦公子。

　　宋元安眨眨眼。

　　也难怪宋澜说他们情深似海。

　　天天黏在一起，谁见了不说一句情深？

　　就在她思索的短暂时间，连书晏抱着香炉坐回她身边，微笑道：“殿下想什么呢？”

　　宋元安笑了起来，“连书晏，你教我调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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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回来以后手脚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