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all 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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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舒服的时候，去外面走走会缓解心情。
这是爸爸告诉我的秘诀。
“要去走走吗？”
降谷站在树荫下，身上穿着被晨练浸湿了的背心，手上拿着一瓶功能饮料正在狂灌。
听到我的邀请他微微一愣，水顺着他的下颚隐入背心里。
我忍不住笑，只得掩饰般的向他递出手帕。
“好。”
降谷接过我递过去的手帕，他侧过身，拿手帕整理。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了他微弱的回答。
于是我决定出去走走。
“九十九…”
走在公园的小道上，他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比较好。
那次聚餐后，我就加了他们的联系方式。不过也是那次聚餐后，为了躲避萩和阵平，冲动之下我屏蔽掉了他们的消息，但出于可以想象到的那两个人一起站在我面前发送可怜兮兮射线的未来画面带来的某种愧疚，私底下，我拜托了伊达航帮我跟那两人解释我要先暂时回避一段时间这件事，希望他们看在成熟稳重的老大哥的面子上，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降谷就是在这个时候跟我熟识起来的。
上次我一回到家就因为心情不佳索性关掉了手机，直接倒头当鸵鸟，第二天一开机才发现手机上他发来的慰问短信。
看着数十条短信，我带着歉意的感谢了他的关心。
因为警校事物繁忙，他到了晚上才回复，一字一句，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明明只是解释为什么没回消息却像写了篇论文。
在那之后，我们开始借着短信熟悉起来。
虽然只是在短信里胡乱而零散的聊着各式各样的事物，但在爸爸给我看他收到的天南海北的来信时，我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夸大了一下：
“我也有笔友了。”
于是现在对着我的笔友先生那张认真纠结的脸，我伸出手横在他眼前。
降谷立刻注意到了我的举动，他用带着疑问的眼睛望了望我，然后伸出手跟我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理解了我的意思。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朋友九十九一，叫我一。”
我握着他的手像初次见面那样上下晃了两下，然后想起来萩当时耳提面命的社交要点又狐疑的试图扫视他的神情，不确定的问道：
“我们是朋友了吧？”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羞涩的捂住了脸，肩膀也开始抖动起来，带着颤音回道：
“当然是了，はじめ。”
我开始得寸进尺。
“我们可是在我爸爸那里得到了官方认证的笔友！你刚刚竟然还不知道怎么喊我！”
“嗯？”
降谷的表情好像一瞬间有点奇怪，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抱歉，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欢别人亲密称呼你。”
“诶？”
我有些意外自己竟然给他留下这样的印象。
“我不在意这些。”
就算在意的话，有萩在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
“不过，我可以叫你零吗？”
要先询问对方的意见。
“当然。”
他朝我伸出手，我们俩个像小朋友过家家一样又握了一次手。
“我是降谷零，作为朋友的话，希望能被你更亲密的称呼。”
他的手心很热，带着微微颤动，通过我与他相握的手传递过来。
“请叫我零吧。”
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表情，我有些想笑。
“那么，零”
于是我故意把脸凑了过去。
“你在紧张吗？”
明明手都在抖。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停止住了。我有些疑惑，又开始不安这句话是不是冒犯到了他。
这份不安的心情让我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一边跟他保持在相对安全的距离里，一边被气氛感染着低下头。
然后又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他抿着唇，眼睛专注的盯着地下，只是眼睫毛好像在微微颤动，是在生气吗？还是不习惯有人离得近？
我收回目光，回忆起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
结果找了一圈才发现这题超纲了！
唯一能想起来的，大概只有高二那年准备上台做演讲那次。那个时候为了止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在上台前的十分钟里我吃掉了七根美味棒，要不是萩和松田会随身准备一点小零食，或许台下就要发生高中生啃人事件了，想到这儿，我有些逃避的强迫自己专注一点儿。
“没错。”
降谷的话把我从纠结中拉回当下。
我不由的顺着他的话抬头去看他。
“我的确在紧张。”
他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浅色的虹膜好像能够倒映出我的身影，如果碰一下的话，会像湖水一样碎掉吗？
“我想要在你面前树立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形象。”
是天气太热了吗？他看上去浑身都在冒汗。
“想要，”他几乎是干涩着挤出两个字，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接着说“…希望能留下好印象。”
“因为初次见面的时候…”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我甚至怀疑自己得贴在他身上才能完全弄懂话的内容。
我看了看他的神情，决定干脆挑开说明好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降谷”
只是话一出口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错误，我企图加快语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蒙混过关。
“零”
结果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啊……
这算是撞车事故吗？
“刚刚起已经说好了，要叫我零。”
语气不自觉强硬了起来，但他的神情看上去却近乎请求。
“零”
下垂眼。
湿漉漉的好像雨天在脚边打转乞食的小狗。
“那个时候的零非常，”望着明明已经坐下还在不停摇尾巴的小狗，我企图找到一个听上去不那么可爱的词来描述他。
“非常有气势，不愧是警官先生。”
我朝他眨眨眼。
说实话当时我吓了一跳，以为要像高中半夜在外面一起晃荡，被巡警看到后抓过去教育一顿那次一样，站在那里听看上去年纪大不了我们几岁说话却十分老成持重的警官先生说上一个多钟头。
不过幸好降谷，零虽然性格同样…认真？郑重？总之是非常负责说起来还有些执拗的性格，但说起话来却没那位…こ…うめ，小梅？等、等一下，虽然当时与他一起的警官先生确实是以调侃的方式喊出来，大概率是别称，但是男性的话，一般不会起这种类型的别称…等等，搞不好那位警官先生是被职场霸凌…嗯，好像也不对………
总之那位神秘的梅（？）先生非常喜欢引用高深的古文，导致站在那里，感觉就像在额外补习国文一样。还好降谷，啊，零没有那样的口癖。
说起来在我神游天外的这段时间，零好像都没什么反应，难道……我没说清楚吗？
“嗯，零是不是误会了？”
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来。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对零产生恶感，相反，我很喜欢零。”
跟阵平打架的时候，像是两只猫互打猫猫拳。
虽然是两只肌肉照骗猫。
但，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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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站在宿舍门口等了五分钟，诸伏忍不住又敲了敲门。
自从那件一直压在他心上的事解决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不过跟他不一样，事情结束之后这段时间里一直跟他一起跑来跑去的朋友们反而开始忙碌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拒绝课外活动后独自蜷缩在宿舍的幼驯染。
已经是第五天了。
自从那次zero单独出去又回来之后，他已经这样在宿舍生根五天了。
对于死宅来说只是洒洒水的数字安放在需要阳光和宽阔空间才能健康成长的大猩猩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这种不可思议可以参考家里一向精力旺盛四处搞破坏、你打他他还以为你在逗他玩，甚至把你累到气喘吁吁还生龙活虎的狗狗突然之间开始天天待着窝里睡觉，这种时候第一反应根本不会是长松口气谢天谢地，而是满心疑虑他是不是病了。
总之，诸伏现在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于是他开始尝试再次放生大猩猩。
在他敲到第五道时，一直禁闭着的门终于拉开了一道缝隙。
降谷从那道缝隙中探出头来。
“抱歉，hiro，刚刚有些没听到。不过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诸伏按捺住试图进入被降谷挡住的房间中的冲动，他看着行动间透着疲惫却又莫名神采奕奕的幼驯染，清清嗓子。
“只是来问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拜托了，朋友们，借用一下你们的名头。
“诶？”
降谷看上去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他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返回了房间。
“等我一下hiro！我记得前几天列了一个清单，我这就去拿。”
从虚掩着的门中还能听见他的声音不近不远的飘出来。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降谷还没有出来，诸伏敲敲门。
“零，要帮忙吗？”
他探头询问，发现幼驯染正在桌子上翻找着。
零的桌子并不像往常一样整洁，乱糟糟的堆了一堆……
那是，废纸吗？
作者有话说第6章 all 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