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味》J蜗牛

11、Chapter11

　　今年的夏天好热。没开空调，额头半湿。
　　她伸了个懒腰。“晓希，早上好。”
　　“早上好。”没错，她在和自己打招呼。自问自答式对话已经很多年。
　　昨天没有和平常不一样。
　　啊！她突然大叫，她的脑袋炸开了，李俊说喜欢她，不，正解喜欢她的手艺。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不希望在新学校吃不到刘晓希同学做的菜。
　　他说希望晓希同学经常去看望。
　　他说。。。。。
　　他在作弄我！
　　他一定在作弄我！
　　不是认真。
　　多希望他是认真，事实上他的确很认真。
　　蓝色窗帘随风摆动，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昨日音语云绕，今夜惶然如梦。
　　同时俊爷的肚子不配合叫嚷。他摸了摸手机，噼噼啪啪打了一行字。“美女，早安。敢问早餐在何方。”俊哥叫她美女，他逢人都叫美女吗？
　　晓希同学眼泪刷刷直流。敢问谁叫过她美女。
　　晓希同学将此条短信理解为李俊想她。
　　可是当他说喜欢时，她又害怕。
　　女人，容易反复的矛盾。

　　对于爱情，对于李俊，她都想得到。欲望慢慢张开一张网，一旦开口，却收不回。
　　幸好这张开口的网不大，她还有思考的空间。面临自我剖析，一个有料的男孩说想你，心动吗？朝夕慕想很有感觉的他突然开口，难道舍得放弃？
　　一张中了□□的彩票到了兑奖日，难道要把它扔到厕所里？
　　害怕什么？一些流言蜚语。
　　犹豫什么？简单头脑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谈恋爱吗？
　　好想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在年青时做年轻人应该做的事。她要大声疾呼：“好想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她抬手摸了一把脸，竟湿了半边，揉揉湿润的眼睛，既然下定决心，露一手给他瞧瞧。
　　她收拾好心情，进厨房磨刀。
　　将水烧开，水煮鲈鱼，纯熟的刀工将鱼切成均等的分量，盛上切片，不多时，番茄榨成汁，浇在鱼片上。番茄汁酸酸甜甜，去除鱼片的腥味，保证鱼片鲜嫩口感

　　挑选白芦笋至关重要，冒芽时的白芦笋要不见光，种成后又白又嫩，水分十足。理论上没错。谁也没看见芦笋怎样种成的。只好不太讲究。

　　沸一下水，捞出来的白芦笋用冰水过一下，点缀在鲈鱼片的四周，围成“爱心”的形状。她凑近闻一闻，香味飘万里。
　　鲈鱼炖笋片，香菇玉米糕。简单做了两道菜装进特制“猫眯”饭盒，出门前抬眼看了一下闹钟，时间还有多余。
　　对上镜子，极细的眼线笔细细地描上眉梢，平日里她不喜化妆，习惯油烟污垢，她为他上妆，淡粉丝的唇膏带有一抹亮晶晶的成分，涂抹在嘴唇，熠熠生辉。她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打点薄薄的腮红，心情插上飞舞的翅膀。。
　　他和她只隔一条街，车来车往，十分钟的路程。
　　书上说爱吃鱼的人，上辈子猫投胎。她笑着把话原封不动转答，引来他一脸的不满。他努力地吃，一根鱼刺挑破薄翼的嘴唇，“你要更细心点，他拿筷子戳戳鱼片，你看左边一片熟过头，几处焦烂的痕迹，偏偏这一片半生不熟，加强控制火候，不能煮鱼片时，分心做别的事情，你要全身心的投入。”
　　她点头如蒜倒。
　　“你在看哪里？”
　　明知故问。
　　“借了张碟，要一起看吗？”
　　“嗯。”
　　“是不是我经常念叨，你已经不耐烦。”
　　“没有这回事，优秀的料理在不断的批判中诞生。 ”
　　他对她回答相当满意。
　　“看什么碟？”
　　“非诚勿扰。”
　　该片最经典台词，莫过于一年一次。她放肆大笑，惹他冷眼相对。男孩和女孩独处一室，他真没半点歪思邪念，性冷淡OR GAY。

　　他感到头疼，“不想看，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他的声音很疲惫。
　　她依依不舍，邪恶细胞爆满，包里有一支眼线笔，今早描过眉。她轻手轻脚挪动身体，靠在他身旁，听见轻缓的呼吸声，显然睡的很熟。
　　眼线笔在眉宇画上一条细细的黑线。二条，三条。左侧完成，换成右侧。
　　临走时，关了电视，留张纸条：“今夜你很美。”
　　哈哈哈哈哈哈。
　　她忍痛捂着肚子，憋出内伤，两旁的脸部肌肉隐隐作痛。
　　他看到了以后会怎么想。
　　事实上，他有点头疼却未全然不知，他想在第一时间阻止她，顾及她那么兴奋，那么用心完成一件稀世珍品。他不忍心打断。
　　这份用心只有他知道。
　　他对这个躲躲闪闪，心口不一的女孩有了太多的纵容和喜爱。
　　她到底有什么好。
　　傻大姐兼话捞婆，碎碎念的唐僧，恶作剧的调皮鬼，没有女人味，会煮饭。
　　一不小心得个不及格。相比他，好像无穷的优点。
　　最近她烦恼不已，似乎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料理，他对她的严格和挑剔，她已经习惯。习惯又能改变什么。女佣兼管家烙印在心上。
　　他们甚至一点暧昧也没有。她羡慕起街头巷尾拥抱的情侣，至少他们的体温互相取暖。谈恋爱像数学公式。吃饭+逛街+看电影=刘晓希AND李俊的恋爱模式。
　　她不要！她不要！
　　接吻成为头等大事。她想要接吻！
　　双手捂住通红的脸，不能想不应该想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屁话。
　　她强迫自己冷静，邪恶的脑细胞一如既往的钻进去。
　　吻他！他睡着，不会有感觉。
　　靠近他鼻翼时，一只大手摸上腰际，她吓了一跳：“你没睡着。”
　　“你想吻我？”
　　这一段时间都在想。
　　“我们认识几年？”
　　“三年。”
　　“后悔吗？”
　　“不会。”她坚定地说道。
　　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前，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翘起，颇有几分晓希本色，红晕的脸庞夹带娇羞，何去何从！女孩思想简单，她以为付出第一次，套牢了男孩。男人和女人差距，男人来自金星，女人来自水星。即使发生□□关系，他不爱你，或者情未浓时情转薄。晓希，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还是坚定地不会后悔。
　　最终放开手，是他。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