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伯爵》十三墨华

4、ｃｈａｐｔｅｒｉｄ ４

　　他突然吐出的几个字让我猝不及防。

　　伯爵说：我饿了。然后我看见他优雅而诡异的笑容。

　　听这个男人说他每次飞翔的时候，在农场边玩耍的孩子就会仰头盯着他，它们说：那是只拥有华丽长羽的大鸟。降到这儿他又会微笑，这种笑似乎使我感到温暖，温暖得让我有足够勇气睁开眼看他黑黢的袍舞动着化成缕缕烟雾在我周围闪烁，看星光杯他笔挺的鼻梁撞得七零八落。农妇们数落孩子的声音不断随风敲打耳膜，她们说小孩子再不回家就会像某个虚构的人物一样被吸血鬼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让我想起大人们擅长杜撰的生动的鬼故事，它们伴随我们挨过童年，自始至终勤劳地警告我们夜晚不许出门，睡前不许偷吃糖果。

　　伯爵问童年是什么。我说，那是段快乐的时光，一生一次。随后他问我像这样飞过金黄色挂满沉甸甸麦穗的田野的时光是不是童年。

　　我知道飞翔的确是件快乐得令人疯狂的事。偌大的黑夜掩护下的天空只有你、飞鸟、流云。优雅地穿过风，掠过留有太阳热度的饱满麦穗，偶尔停在插有腐败稻草人的木桩上听过往的鸦群对你倾诉农场主的一毛不拔。“他把麦子收割得干干净净，丝毫不给我们留点儿。”沙哑着带有西边高地青草味的口音。

　　只是，它们绝不是童年。童年是段快乐的时光，一生一次。我很努力又很悲凉地把这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

　　你度过的，或者，将会度过的几千几万个流年里，这个世纪是最流光溢彩，最繁华亦是最诡秘的世纪，连快乐都可以像鬼故事般不重复地被杜撰，用干净利落的手笔。那是种廉价的商品。

　　我闻到那男人身上藤蔓和石棺的气味，混杂着曼陀罗的神秘气息，令人沉醉的官感。

作者有话说

　　真的是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