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级一[校园]》京十二楼

18、奖赏

　　整个房间又一次空荡下去，触感在黑暗中仿佛被放大了，闷生燥意。

　　迟浔努力忽略掉手臂上略微麻痹的触感，原本放仓鼠的位置空荡荡的，他把窗帘拉了，注意到隔壁的灯亮了起来。

　　宋瓷应当是回去了，抱着那只圆鼓鼓的小仓鼠，仓鼠窝是他帮忙拎过去的，放在了她门口，他就转头离开了。

　　由于还要早起上学，因此迟浔也打算睡了，只是他的手指刚落到了床单上，浑身却兀的一僵。

　　一股浅淡香气钻入鼻尖。

　　他的手落下的位置，正是方才宋瓷躺过的地方，上面残留的香气几乎是无孔不入。

　　那股香气很浅淡，只有一丝，若隐若现，却在一瞬间摄住了所有的感官，带着丝丝缕缕的奶香。

　　他眼前不受控制地浮出一双明亮的杏眼，那张面孔就挨在枕头底下，眼珠黑亮。

　　迟浔像被烫着了，匆忙地将整个床单一卷，扔到了角落，又铺了张新的。

　　她的说话声还沉在耳畔边，迟浔的手背搭在额头上，试图让身体陷入沉睡。

　　Don't you know what a kiss is？

　　眼前掠过一抹，淡红水润、一晃而过的唇。

　　他觉得想到的事情很蠢，但这甚至占据了他大脑，那个单词就伴着张张合合的粉嫩嘴唇，还有笑声。

　　什么都听不清，只有她仰着小脸，问他什么是kiss。

　　夜忽然变得很难安眠，迟浔的手掌捂住了耳朵，不愿去想。

　　kiss kiss kiss

　　迟浔一整晚都没睡好，想必也没想到那句轻描淡写的话杀伤力会那么大，导致他第二天走下楼时神情略微不济。

　　戴舒早早去遛狗了，底下只有阿姨在，正往宋瓷书包里塞小零食，就像给那只小仓鼠的一样。

　　宋瓷正在喝牛奶，削葱般的长指贴在杯壁上，被光照得滢滢透亮，她垂着眸子喝奶，纤长浓密睫毛就展在碎粼粼的光里，如同一幅画一样。

　　犹如注意到楼梯口的人一般，她抬了眸，随即笑了。

　　迟浔没法控制视线，因为宋瓷就站在那里，站在在距离他不远处，在瞧见他时，眼里透出惊喜色。

　　由于嘴唇上沾着白色的牛奶，一点淡红水润的唇，碰着若隐若现白透的奶渍，就被看上去很好亲的唇珠含住了。

　　迟浔狼狈别开眼。

　　他开始烦躁她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一个无法解答的。

　　看见迟浔下来时，宋瓷招手道：“迟浔。”

　　迟浔两步快速路过她，仓促去拿桌子上的水杯。

　　宋瓷莫名其妙：“又不理我。”

　　“迟浔迟浔。”

　　迟浔没有停步，只是随着她的声音特意放慢了些脚步，好让她跟上来，宋瓷满眼新奇地说：“你昨天。”

　　迟浔迅速说：“我昨天没有什么。”

　　“我是说你给我的金丝熊啊。”宋瓷说，“真的很可爱，不过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

　　迟浔：“通常不会发生什么，家长可能觉得养宠物会产生什么所谓的催产素，让人一天到晚将精力花在小动物身上，影响成绩吧。”

　　“事实上，我不觉得这种激素有什么不好，能适当地减少压力激素，这种激素没什么不对。”他的话说的很快，“甚至像它的朋友，多巴胺。”

　　某种带来短暂愉悦的欲望激素。

　　宋瓷说：“有道理哦。”

　　“但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内啡肽。”她又说。

　　迟浔半晌没说话，他略显得有些苦恼，淡淡嗯了声：“多巴胺的本质是奖赏，有什么可以奖赏的呢，客体又是谁呢。”

　　宋瓷听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迟浔又嗯了声，仿佛这一段谈话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距离学校越来越近，马路两边樱花纷纷扬扬，花瓣打旋地飘过，穿过校门就是教学楼行，三三两两的学生都进入了学校里。

　　宋瓷问：“所以被发现会怎么样？”

　　迟浔答道：“被发现了我妈就会把吱吱扔出去，但由于是放你那的，大概率不会扔。”

　　宋瓷重复道：“吱吱？”

　　迟浔装傻反问她：“怎么了？”

　　宋瓷还以为昨天是她迷迷糊糊听错了，今天再听他讲，那声“吱吱”咬在齿间，偏生又正经极了。

　　宋瓷闷闷说：“哪个吱吱啊？”

　　迟浔：“你说是哪个之之？”

　　宋瓷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课了。”

　　“你去哪，我跟你一个班，前桌。”那句前桌被拖腔带调地叫着。

　　宋瓷原本已经走过去了，又走回来，两只手抓着书包肩带。

　　迟浔就站在楼梯口边，手肘还撑在楼梯栏杆上，身体半靠着，可他个子很高大，将楼梯挡得没法过。

　　宋瓷说：“让开，让我上去。”

　　迟浔微偏了下头，抬起悬在楼梯边缘的一只手，宋瓷就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