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级一[校园]》京十二楼

13、回眸一刹

　　方艾带着她去学校里转悠了一圈，小爱同学跟个导航似的，导航器“滴滴”响：“这里上面是后山亭，再上边叫连然峰，再那边有夫子庙，听说有孔夫子的像，每次期末考总是一大波人浩浩荡荡过去拜。”

　　宋瓷仰头瞧着，恰好日照西山，天光澄澹澹，“诶”了声：“感觉日出会很好看。”

　　“你起得来的话，叫我，我都可以，正愁没人爬山，只要别运气差遇到南二的人就行。”方艾说，“说起来，二中和南中的渊源还挺大，像我们班那几个混球，一旦干了什么坏事，就说自己是二中的，后来几次被抓到了，南二那群人也开始搞了，对外就说自己是南中的，谁叫南洲校服一模一样。”

　　宋瓷：“互相伤害是吧。”

　　“对的。”方艾认真思忖了两秒，“不过以前还倒没有那么水火不容，真正说起来，是在孟时京中考失利进了南二后，刚好碰上换校长，整个南二像一匹黑马似的直杀南洲，整个山海排名里冲上了几次前三榜，本来与南中分数线拉开一大截，这下，有好几次成绩和南中不相上下。”

　　宋瓷：“哇，好厉害。”

　　方艾的手肘还架着宋瓷的肩头，闻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像捏一个软软的芝士团子，底下就冒出点声音，宋瓷也不抗拒，就乖乖让她玩着。

　　“不过，为什么啊。”宋瓷纳闷道，“他成绩好，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吗？”

　　“那家伙，你懂吧，嘶就是。”方艾换了种说法，“也不能说羊群效应，就类似领头羊那种，孟时京那家伙简直是霸王头头，方圆几百里全是他崇拜者，本来性格就冷成那样又狠又丧，初三时头发还是黑的，染成白的后简直绝了，就面无表情站那，就有一群迷弟迷妹要死要活的，像陈火那种，揍都揍不走。”

　　宋瓷陷入沉思状：“原来是这样的吗？”

　　“老师也不敢管他。”方艾耸了耸肩，“家里不知道做什么的，你看他有多嚣张就知道了，在南二里，天天顶着头招摇过市的白毛，没有一个老师敢说他，一个个都装瞎似的，听说他好像还有纹身，在手臂上！！”

　　宋瓷：“我觉得他人还好啊，我遇到过他一次，感觉挺有礼貌的，我觉得他好像……挺乖的啊。”

　　方艾轻轻吸了口气：“你已经见过他了？！”

　　宋瓷：“诶？”

　　方艾说：“反正你就小心点就完事了，他渣得很，女朋友换得可勤，反正就是来者不拒的那种，就那奚邬，他那两个跟班小弟，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瓷被她说得起了好奇心，凑上耳朵，方艾看着眼前趴过来的耳朵，手掌挡着嘴唇，用气声在宋瓷耳边说。

　　“笑死，全是演的，奚邬说，他连手都没跟人牵过，重度洁癖，他那些女朋友们不小心碰到他，他转头就去洗手了。”

　　“答应别人的交往，然后再冷暴力一波，那哥PUA祖师爷了，还很搞笑的立个深情人设。”方艾说，“顶多玩玩低年级小学妹的感情罢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故意看别人沉迷不能自拔，然后抽身而出，看别人为他要死要活，这人就是坏透了。”

　　宋瓷：“好可怕的人。”

　　“更搞笑的是，那些分手后的妹妹，你知道怎么着，没一个说他不好的，简直中毒了。”方艾说，“之之，你看见他就别多理，反正记得一点，他是坏人，渣男！”

　　宋瓷头点成了鼓槌，非常赞同方艾说要离远一点的说法。

　　南中校园的午餐都是自助，味道还是很可观的。

　　由于小爱同学讲了一上午，过午后又帮宋瓷搬还未拿完的新书，宋瓷请了一袋零食，方艾也不含糊就收了，在走出超市前，想了想，宋瓷又从柜台上拿了一小包柠檬糖。

　　他们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出来得有点晚，宋瓷将零食提回班级里。

　　她前头几道喧闹声冲来。

　　一群男生嘻嘻哈哈正往楼下走，一群人簇拥着不知是谁，正从楼梯口拐出来。

　　正好迎面撞上。

　　宋瓷还抱着那叠新书，被他们那忽然故作夸张的喧闹，震得想后退，这群人个子又高，每次出来声势浩荡，就跟兽群似的。

　　方艾早就已经习惯了，宋瓷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仿佛那次撞见那群巷子里的不良，当时就寒毛直竖，浑身紧绷，立刻低了头，减少存在感地往角落里靠。

　　经过她的时候，有几个人正粗着嗓子讨论和南洲二中的球赛，声音震天动地传来：“就南二这群人，没什么技术含量，全靠在那里吹，看这次打不打爆他们的头。”

　　“上次还口出狂言说什么……都是自吹自擂。”最靠边的一个男生粗声说，脸是半倾的弧度，导致那声音几乎贴着宋瓷发顶上的位置，震耳欲聋的，就跟故意的一样。

　　宋瓷一双手还紧紧抓着方艾，一时抓紧了，被排挤得往更边上靠。

　　方艾怕她被哪个不长眼的创飞，一路拎着人，可小心，被这一声气得大骂：“程成，有病就去治病。”

　　那人堆里，终于引起了中间一道的注意，迟浔往四周环顾了一圈，面上露出一点茫然色，在寻找声音的来源，环顾一圈后，宋瓷也意识到他没看到她。

　　有人提醒道：“浔哥，你低头。”

　　他缓慢低头，才眯起狭长的眼睛，就和楼梯口那端被方艾牵着的宋瓷对视上了。

　　居高临下投落的视线，就像在注视一根小豆芽菜。

　　恰好楼梯口她居在下端，他正站在楼梯上方，后背是一片天光，被那群人拥簇得乌压压一片。

　　宋瓷本来还好，脸却在一瞬间气红了。

　　迟浔：“……”

　　“让开，让她们过去。”迟浔说。

　　方才那群乱哄哄闹腾个不停的男生，这才分开道来。

　　迟浔的右手臂里还抱着篮球，冷垂着眼皮，他镇在那里其他人也不敢动了，等着宋瓷过去。

　　方艾这才牵着宋瓷，从楼梯最边缘往上走，宋瓷偏了下头，余光看到迟浔的侧脸，高挺鼻梁被光临摹下一片阴影，有如雕刻般。

　　“之之你在看什么啊？”方艾侧眸说。

　　宋瓷被方艾牵着，睫毛不做声地垂落，校服的衣角就与迟浔擦肩而过，小声说：“没什么。”

　　等她走上去后，那些少年才继续往下走，对比那些人夸张幼稚的哄闹怪叫，迟浔仿佛毫无知觉。

　　一阵阵倒吸凉气声里，方才那叫程成的男生忍不住说：“浔哥，那个不是你前桌吗？”

　　迟浔依旧抱着臂膀里的篮球，懒懒散散的，没有半分停顿，甚至眼皮都未眨一下：“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