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怪诞校规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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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台的构造和他们之前上过的天台完全一致。
众人看清身处的环境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颜宗凡和老明。
颜宗凡本来还面色如墨，但在见到李云乔之后，脸上瞬间阴雨转晴，快步走向李云乔，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李云乔伸手搭上颜宗凡胳膊，既是互相确认，也是告诉他自己安然无恙。
一行九人一番辗转之后终于会和，开始交换彼此经历。
老明的经历和阿牛相似，是在朱大勇的寝室里清醒过来的。
不同的是，他醒来时寝室是满员的，一屋子四人都在，差点把老明吓出个好歹。
后来老明发现几人都看不见自己，便瑟瑟发抖地躲在一旁观察他们。
彼时是天黑状态，四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中三人在组团打游戏，只有朱大勇一个带着耳机学习。
打游戏的三人输了之后骂骂咧咧下线，一看快要熄灯，各自揣了手机上床。
朱大勇等他们都在床上躺平了，才收拾东西准备睡觉。
可没想到，他才抬脚踏上台阶，一只硕大的蟑螂从他的床上飞起，直直降落到他的头顶。
朱大勇吓了一大跳，脚下打滑，直接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同寝室的三人却仿佛无事发生，连躺在床上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扶人的老明眉头皱起来，想到自己是个“透明人”，只能悻悻收回手，继续窝到一边。
朱大勇揉了好几下摔疼的地方，爬到床上一看，不知哪来的鸡骨头卡在自己床尾——这多半也是招来蟑螂的罪魁祸首。
“郑一超，以后别在床上吃东西，会招蟑螂的。”朱大勇一边说一边收拾掉床上的残渣，再检查一遍还有没有蟑螂，才慢吞吞躺下睡觉。
而他对床的郑一超半个字都没有回应，仿佛朱大勇刚才的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很快，整栋宿舍楼的灯全都熄灭。
老明视线一黑，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变成天亮状态，穿戴整齐的朱大勇背着书包正要出门。
老明赶紧跟上他，随他一起离开寝室。
两人一前一后，朱大勇在前踏上台阶往下，老明在后，刚走上台阶的一瞬间，周身场景变化，老明发觉自己站在了通往天台的楼梯上，而他眼前所站的人，已经不是朱大勇，而是颜宗凡。
颜宗凡有些警惕突然出现的老明，但看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抬脚走上楼梯。
老明知道他的厉害，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识相地跟在颜宗凡身后来到天台。
两人迈出天台大门后，便见到了齐刷刷站在这里的李云乔等人。
“这里难道是朱大勇执念里的最后一个幻境？”李云乔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朱大勇，他们一行九人，每人经历了一个幻境，这个天台幻境，很显然是属于颜宗凡的。
颜宗凡抿唇不语，视线集中在天台的出口上盯了一会儿，说：“有人来了。”
果然，过了片刻，好几个男生簇拥着朱大勇从门口出来，李云乔粗粗一看，好几个还是在之前幻境里见过的熟面孔，就比如那个浑身名牌logo的麦凯和胖子郑一超。
这会儿他们脸上全都流里流气，嘴里不干不净，闹哄哄地仿佛一群地痞流氓。
而被围在中间的朱大勇脸上，也是李云乔从未见过的表情，既不是阴郁也不是隐忍，而是……屈辱和绝望。
几人将朱大勇带到围栏旁边，手里夹着香烟往他脸上怼，看起来像是要让他抽，可实际却是在欺凌他。
此时天空飘来大团浓厚乌云，天色在瞬间变得昏昏沉沉。
朱大勇左支右绌，想要躲过那一根根快戳进眼睛里的烟，却换来那群人更大的嬉笑声。
他忍无可忍，用力推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趁着包围圈松动，迈开步子要逃脱，却换来更加无情的欺压——那群人直接抓住他的手脚，把他摁到地上。
紧贴地面的朱大勇并没有放弃挣扎，一边扭动一边求饶：“放开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敢了，我什么都不敢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熟练得完全不像第一次做这些事情。
等到戏弄够了，领头人这时候终于站出来，是个染了一头棕发的男生，中等长相中等身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明却在他走出来一瞬间就认出来，这人是和朱大勇同一个寝室的男学生。
领头男学生蹲在朱大勇的头顶前，抓住他的头发迫使朱大勇仰起脖子：“叫你四眼菜狗就好好当你的狗，想从宿舍搬出去，我同意了吗？”
朱大勇眼皮微颤，不发一言。
领头人生气地朝他脸上吐一口唾沫，威胁他：“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你是老子认定的狗，老子玩腻之前休想逃，懂不懂？”
不甘和不解从朱大勇眼中闪过，他转动眼珠看向眼前的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领头人哈哈大笑，不屑地说：“是是是，你是没有得罪我，但老子就是看你不爽，成天一副‘我是好学生，我最爱学习’的样儿，看了就恶心，所以老子就是乐意这么对你，行不行？”
朱大勇愤恨地瞪视领头青年，咬紧牙关，怒火中烧。
“看什么看！”领头人一巴掌打偏朱大勇的头，站起身一脚踩住他的脑袋，“知道怎么当狗吗？听话的狗就是主人让你朝西你不能朝东，我让你跪在地上你不能躺到床上，我让你逃课你不能进教室一步，我让你挨打你不能逃走，记住没有？”
朱大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着双眼，面如死灰。
摁住他手脚的男生起哄左一声“菜狗”，右一声“四眼”地叫着，听得领头青年眉头舒展。
他示意众人放开朱大勇，脚尖对着朱大勇的脸踢了一下：“起来吧，菜狗。”
朱大勇动了一下手脚，慢吞吞站起来。
领头人满意地扯开嘴角，走到围栏边，背对着围栏，张开双臂抵在围栏边缘，然后对朱大勇说：“对嘛，这样的狗才乖，来，过来，到主子脚边来跪下。”
朱大勇缓缓抬起头看他一眼，木然地低下头，朝着围栏边的青年走过去，就在距离青年三步远的时候，他愤然暴起，眨眼间揪住领头青年的衣领，把人重重压在围栏上。
领头青年后背猛然贴上围栏，被围栏的边缘隔得生疼，惊呼出声。
周围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要把朱大勇拉开，朱大勇却高声质问：“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你家里有钱、父母当官吗？我只不过是想好好念书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作弄我？
我躲开你不行吗？我看见你就绕道走，我不跟你住一个屋，你当没有我这个人不行吗？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难道我死了你才会满意吗？”
“对！老子就是要玩死你！”朱大勇的身型完全比不过领头青年，即便他把人压在围栏上，棕发青年也丝毫感受不到危险，“老子就是看不得你想念书的样，老子就是要你过得像条狗一样！”
“啊——”朱大勇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吓得围过来的一群青年全都停住了脚步。
领头青年眼里出现一丝慌乱，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更多的嫌恶和轻蔑：“叫什么叫？有胆子你去死啊，会叫的狗……最没种。”
下一秒，朱大勇松开领头青年，双手撑住围栏直接翻越出去。
“砰”一声——楼底下很快传来一记闷响。
所有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领头青年还保持着后背贴住围栏的姿势，那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却仿佛惊雷在他耳边炸开，让他额头冷汗直冒。
有胆子大的男学生颤颤巍巍贴到围栏上往下张望，然后害怕地指着下面：“死……死了……”
天台上的一众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哪个带头往出口走去，随后其他人纷纷效仿，没多大功夫，一伙人走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目睹了一切的李云乔等人竟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从未觉得生命可以如此脆弱又不堪。
“所、所以……朱大勇算是被逼自杀的？”石小恩朝围栏的方向走了几步，想到朱大勇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又讪讪止住脚步。
李云乔一时间心绪万千，只觉得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
颜宗凡拉住他的手指，牢牢捏进掌心。
李云乔看他一眼，缓缓垂下头。
穷奇见所有人都不出声，结结巴巴问：“他这……死了，咱们还能出去吗？”
话音刚落下，遮天蔽日的乌云缓缓散开，露出天空原本的颜色。
而天台出口处走出来一人，好奇地出声：“咦？学弟，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是搞什么集体活动吗？”
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他身上，格子衬衫双肩包，黑框眼镜厚刘海，可不就是刚刚才从这里跳下去的菜狗朱大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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