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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早读到第一节课之间的有小半个小时空余,学校在此安排一个小早读,文科班背书,理科班则复习或者背诵一些需要记忆的知识。

      需要记忆的知识在习题中反复出现,做题人反复使用也能很好的刻在脑子里,但学校还是愿意给予学生们更多自由选择的机会,比如迟墨枫在小早读时间在做物理大题,而踢自己座位的刘大头在背生物知识。

      白与拿出一直以来都很吃力的化学习题,在三中,老师经常点评自己的可能是化学方程记忆不牢固,选择题以外的题型经常出现小差错或者做题用时太久,方程式在考场现场配平很费功夫的,不如形成记忆用起来方便。

      脑袋上方突然出现一只手,抽走白与准备了一半的方程式。

      迟墨枫快速扫过一遍,笃定的声音响起:“不能背,这张没收,下次做到相关方程式跟我说一声,我来监督你的表现。”

      “小早读还有5分钟,要么预习数学新课,要么就是你能在5分钟把昨天的课全部复习一遍。”

      白与看向迟墨枫打开数学课本,翻到了新课时,他很不喜欢迟墨枫带给他的感觉,默默开始 复习昨天晚上的知识,刚好到上课零钱结束。

      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放下书,开始提问预习的内容,每问一个问题,迟墨枫就会在自己预习的内容旁边做记号。
      白与不知道有留这个作业,也并没有主动预习的习惯,因为没做,要时时刻刻翻课本才能跟上老师的思路。

      一堂课认真听下来,白与感觉到一种老师和学生的厉害之处,课听得他码满头大汗。
      甚至还留有许多没跟上的,三中和一中的课时差距大,之前马马虎虎,在习题册上做基础题都还可以,只有遇到综合题有些打不开思路。
      白与有些得过且过的想。

      中午白与吃完饭,走到教学楼下,熟悉的身影挡住了他回去的路,周围路过的同学偶尔侧目,白与慌乱起来。但他左右都躲不开,迟墨枫摆明了不想放过他。
      他不想去,但是想到迟墨枫的为人,白与皱着眉跟他去了昨天的绿化带,白与本能的抗拒往这边走,可是他喊叫不出声音,力气也反抗不过迟墨枫。

      幸好不是上次的封闭空间,能跑能逃,树荫掩映下只有一方石桌,枝条上已经开始抽芽,景色不好基本没人往这边走。
      白与心底还是有不可抑制的不安急切上涌。

      他露出白细的手腕,把表盘指给迟墨枫看,同时观察迟墨枫的神情,现在离午休还剩15分钟,能不能放他走。今天中午还要在教室做一套数学练习题,他能不能明白自己不想和他相处?

      迟墨枫不着急也不回应,在石桌上铺开一份非常完整的知识架构图,全是物理,而且笔迹是迟墨枫的,白与明白了,今天早上他做的根本不是什么物理大题,是在整理这份知识架构。

      迟墨枫圈住白与让他看:“这是高中全部的物理知识架构,中间都是物理公式的填充,但是这些是在我完全理解公式原理和应用的基础上整理的,数学课前你没有预习,导致前半节课分神很多。”

      “在我这里,有赏有罚,班主任应该也跟你说了,做我同桌向我学习。”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从入学到现在的全部同桌没有一个成绩是下滑的。”

      白与的校服突然被大力下拽,他只能呛风一样大喘一口气,因为声带的缘故并没有发出声响,但是嗓子和鼻腔都因为剧烈的动作被撕扯的很难受。

      迟墨枫用力牢牢圈住怀里的人,恶狠狠的笑道:“但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与剧烈的反抗从迟墨枫的禁锢中挣扎了出来,短短三天迟墨枫已经在自己心里留下了太多阴影,他急切的想逃离有迟墨枫的地方,远远地躲开。

      可是刚迈出去的步子,被一脚绊倒,欺身而上的是身后那个恶魔,他的阵阵低笑都是回荡在白与心底不可磨灭的催命钟。

      黑暗像是头顶的乌云,雨和恐慌下的不都讲道理,砸在人身上生疼。

      白与用力转过身,用命拼出来的力气,扭过迟墨枫的手腕

      一笔一划写道:【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恶魔的笑容越放越大,迟墨枫一字一句道:“因为你不会说话啊!”

      雨点其实很轻,只是几星几点的落到白与的校服上,但是砸到外露的皮肤时还是透着无边凉意。

      白与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像一团揉皱的抹布,露出看不出笑还是哭的表情,他又一笔一划的写到
      【我做错了什么吗?】

      迟墨枫怪他过分引诱人,点点头:“对,确实是你做错了。”

      【做错了什么?】

      “你不会说话。”

      一听不会说话,白与的眼睛里的泪水都要含不住了,十几年的无言人生中,他不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一事到底犯了什么错,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细心呵护的自己在别人眼中究竟有多么的不可饶恕,他不明白。是耽误了别人的什么事,还是他们就单纯讨厌不会说还的人,像昨天那个寒冷黑暗的夜晚,像踹他座位的刘大头。

      如果单纯讨厌不会说话的人,自己原理他们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揪着自己不放呢。
      白与脸上的神情迷茫凄厉,今天早上班里向他作自我介绍人的,他们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也有错。

      白与难过的表情的已经写满了每一个角落,整个人身体也是软绵绵的,被迟墨枫一把拽起来。

      迟墨枫把他摆正到石凳上:“听好了,既然你一开始选择了来这个学校,就必须接受你遇到的一切,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不会说话,就不想让我把你当人看?”

      白与气急,明明是你说我做错了,明明是你一直对我带有偏见,但他又无可反驳,和迟墨枫这种人没有什么可交流的,即便他学习成绩好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同学,重重的拍开迟墨枫的手,起身就要走。

      午休铃响了,除了高一的学生,其他年级现在都在教室做题,一直到午休结束,一般会有40分钟时间,今天中午是数学老师留的习题,白与很着急。

      本身他就是转学生,练习跟不上去后面只会越来越难。

      但是迟墨枫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虽然他跟不上课,虽然他会想得过且过,但他受不了如此不认真对待自己的学业,白与开始求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怪我不会说话,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迟墨枫将手伸入白与的嘴里,按压他的舌头,白与含着泪水继续求迟墨枫,忍着呕吐,挣扎着写给他,【真的没有办法说话,我没有声带。】

      嘴巴被撑开,舌头被按压,涎水在二人之间意味不明。

      白与很难受,他不懂迟墨枫的意思,明明自己已经服软了,为什么还是不让他回教室。

      “这是你今天的惩罚,数学课没有预习,记住了吗?既然和我作同桌,我也有意帮你,我的建议要采纳。”

      白与睁着红红的眼睛点点头,只是让他流出许多口水,这是什么侮辱惩罚吗?

      看着一溜烟跑走的白与,迟墨枫将那只沾满口水的手放到舌尖轻轻碰了下,他一定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利用好白与这个守口如瓶的机会。

      放学后,迟墨枫让白与留在教室,主动提出要帮他补课。

      刘大头在后面说风凉话“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年级第一给你补课,别不知好歹啊!”

      白与没有理会刘大头,面前被人塞到手里一颗巧克力,是早上白与第一个收作业的女生,杨立珺。

      女生笑容甜甜的“白同学加油,迟同学很厉害,有他帮忙的话你的课程不到一个月肯定能跟上来。”

      被同学簇拥着,根本不需要白与说什么,他就成了被迟墨枫降格分神帮助的同学。

      “跟你爸爸妈妈报备一下,今天回去晚一些。”

      周围有几个好奇白与的同学围上来,和迟墨枫一同劝说白与。

      他不想让事情变麻烦,慢慢的在本子上写,【我自己可以】

      有同学拿过他的本子,像他这么慢的沟通速度,不可能比得上迟墨枫帮他补课的速度。

      同学给他举例,尤其是语文和生物,如果是有议论的题,他只会写不会说,一晚上才可以搞定别人半小时就讲明白了。

      白与反驳不了他,在众人的攻势下倔强的坚持自我,最后也没有向家中报备

      白与被不容拒绝的带走了,同学们走后他打手语,写字,努力模仿口型告诉迟墨枫,他不想去,补课的事情他自己会做好,不用麻烦迟墨枫。

      白与又被迟墨枫扔到了那晚的器材室,这次全校同学都已经走完了,白与恐慌了起来,拉着迟墨枫的手满是哀求,他说自己能学会,真的不用麻烦别人。

      昏暗的器材室,萧条的校园街道,初春的鸟儿偶尔停靠树丫,风掠过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却什么声音都未曾带走,为什么呢?

      因为太小了,呜咽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像是在人耳边的轻轻骚动,然而呜咽的本人,表情却不如这声音般清淡,皱起的眉毛,打湿的睫毛被泪水糊在一起,爬满泪痕的脸颊,嘴巴咧得很开,他在哭,在痛哭。

      只是因为天生的原因,他的痛哭放在别人眼里也好像只是一阵风吹过,让人毫不在意,没有威胁。

      迟墨枫的手没有停,被迫躺在仰卧起坐垫上的男生,手已经被拧到泛红泛紫,白嫩柔软的肚皮上也是青青紫紫的掐痕,作恶者的手时而大力,时而轻抚,手肘状似无意偶尔杵过白与的腿间。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了吧?”迟墨枫俊美无涛的脸上是意气风发的笑,像是在这三月春风里得了什么宝贝。

      为什么?因为自己好欺负,反抗不过,因为自己不会说话,还是因为自己来这里本身就是错的。

      白与想起上一个学校,和其他人对峙,自己永远只会落得下风,因为自己的手语没有人看的懂,自己写的永远比别人慢,因为自己写出来的事情,总会在人当众被反驳辩解,于是自己成了那个有错在先的人,自己成了那个…

      仗着自己不会说话,欺负同学,栽赃祸害的坏人。

      白与内心的委屈像滔天巨浪,挟杂着说不尽的愤恨,席卷而来时淹没了自我。

      迟墨枫只是用手在每个地方扫过而已,自我感觉甚至都不算猥亵,白与却已经哭得背过气去,像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一样。

      迟墨枫渐渐停下动作,也松开了对白与的钳制,白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反抗也没有逃。
      沉默的额哭声中,迟墨枫起身居高临下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帮我找一下实验一中高二实验班的白与在三中的时候都和谁玩的比较好。”

      白与听到声响,慌乱起来,他又想干什么?单纯的侮辱和欺凌不够还要牵扯他以前的事情吗?
      白与的以前在有话语权的人那里,全是错误,曾经的事是他不可言说的悲痛,如果被迟墨枫知道恐怕会迎来更急恐怖的欺凌。

      白与奋起抢夺,奈何迟墨枫身法太好,单用一只手臂就把白与制服在垫子上。

      迟墨枫心里存疑,只是问问他以前的经历而已,反应怎么这么大?
      根据班主任那里的了解,白与中考时的分数是远超一中分数线的,只是因为天生缺陷,加上一中本就高手如云,最后白与选择了差一点好跟课的三中。

      如果仅仅是为了更好的成绩,自己只是想知道他曾经的社交。迟墨枫断定这个反应不太对,看来他转学并不是为了成绩,迟墨枫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整理一下,晚上发邮件吧,顺便找一下三中白与的退学申请手续。”

      迟墨枫蹲下来问他:“你乖一点,今天不给你补课了,告诉我你在三中做了什么?”

      昏暗中,白与感觉到迟墨枫原本的恶意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但是白与不可能说出口的,无声偏过头去。

      “不会说话一事在你既是忌讳又是借口,你该不会是利用自己不会说话做了什么,最后被三中辞退了吧。”迟墨枫的眼神刺在白与身上。

      事实就是这样,白与从来都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不会说话反而在这种时候给了他逃避的机会。

      迟墨枫不与他僵持,白与终于被带出了这个折磨的器材室,但是一出校门就被迫坐上了一辆车。

      车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背景,和旁边努力在压制自己的大手,白与恨不得自己不仅哑巴,最好还是瞎了聋了,都好。

      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三中这种学校明明是迟墨枫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的地方,为什么要来?

      一中的年级第一,因为一个不会说话的恶念,特意来了一趟一辈子都不会产生交集的三中,荒唐且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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