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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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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银时空,东吴】
周瑜一直守在孙权的床边,刚才一连串的变故,连一向精明的周瑜都被搞懵了。等反应过来,【孙权】就已经昏倒在地上。刚刚检查,其实孙权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坠落的时候,脑部受到撞击,所以导致了现在的昏迷。一切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孙权醒来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过了一会儿,一直保持同一姿势的周瑜有点吃不消了,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哪里还有刚才压抑凝重的影子。这使得周瑜不禁思考,刚刚出现的异象,难道是为了征兆什么?
又过了半晌,周瑜走近孙权的床边,想看看孙权现在的状况。可是突然床上的人将被子一掀,然后犹如闪电一般站至周瑜的身后,掐住周瑜的脖子。
原来他早醒了!!~周瑜不由的大骇,可是却仍是不解,二少爷为什么要攻击他。
其实【孙权】在刚刚检查完,送回房间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四周的环境气氛太安谧,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然后准备暗自观察那些人的下一步计划。这些心理活动,都是自然而然,好像就是出自于他的本能一样。他全身都放松不下来,因为他甚至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但是这样的环境,很适合他想一想,他的处境。
还有,自己是谁。
等等,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孙权】的气息慌乱了一阵,却很快的平息了下来。由于刚才的分神,错过了挟制那个现在还在房间里的那个人的第一次机会,却没想到那个人却主动的像自己走过来。然后自己感觉到他的距离的时候,便一击而中。
气氛太安谧了,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这样贸贸然的行动很冲动,但是,【孙权】心中的焦虑已经等不及了。可是自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恐怕自己是听不到了吧。想到这里【孙权】稍稍的笑了笑,感觉云淡风轻的。
就在这时,【孙权】感觉有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左手。原来是周瑜,周瑜神色自若的拍了拍自己的左手,好像是让自己安心。轻轻叹了口气,【孙权】松开周瑜,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这么貌似随意的站在那里。
周瑜看着【孙权】的站姿,眼神中有精光一线,虽然这姿态看似随意,其实整个人都呈现了一种动态的趋势,而且,肌肉都紧绷到可以随时出击的程度。而有可能达到的攻击点,都是自己身上最直接的要害。想到这里,周瑜不禁脊梁骨发凉。孙权的能力,自己还当真没有看透,出手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的准确度和判断能力,还有整个人的防御能力都比以前强了许多。难道这些都是孙权以前没有展现出来的实力?
那么如果有一言不慎,可能就活不了了吧。
于是,周瑜垂眉一脸温和,拱手道“二少爷,不知公瑾做错了什么?”低头的角度刚刚好,既表达了周瑜的恭顺,又能够让孙权看懂自己说话。
【孙权】站在原地,有一种奇怪的感受,自己明明是听不到了的,但是看到那男人的嘴。自己却还是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唇语吧。果然自己可能是已经熟悉听不到的日子了。
公瑾….感觉很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既然是熟悉的名字,那么一定暂时是可以信任的吧。想到这里,【孙权】皱着的眉头,稍稍的松一松。抿了抿嘴唇,却是欲言又止。便四处张望了会,然后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飒飒的写下几个字。
周瑜定睛一看,却只是潦草的三个字。
我,是,谁?!
周瑜一脸惊愕的看着【孙权】不似在看玩笑的表情,心里却具有极大的震撼“没弄错吧,就跟八点档一样,失忆了?!脑袋就这么撞一下,就失忆了?!太恶俗了吧!!!!~”过了很久,周瑜才稍稍的忍住自己心中铺天盖地的吐槽,然后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那个男人,冷静的太不像话了吧。孙权,你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你的心里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怪物?!
【孙权】看着眼前的人一会惊愕,一会嫌弃,一会沉思的表情,再好的耐性也快被磨光了,刚刚皱起眉,周瑜终于有了反应。“二少爷,这里是东吴书院,你是这里的校长,这里的主人….”周瑜的表情很沉静,古井不波的娓娓道来。
【孙权】坐在椅子上,看着周瑜说话,然后一边在心里整理着自己需要的资料。
这里的孙权就是小马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孙权和小马的壳子还在各个时空里呆着,只是壳子里装的却不是配套的料。但是相比孙权,小马还是倒霉了那么一点点,谁知道孙权的壳子是个残缺品,当了聋子不说,下来的时候还脑袋先着地,恶俗的失去了记忆。但是以前跟着BOSS在高压力高负荷的环境下生存,本能倒是都还在。只是这失聪和失忆却委实难办。
【孙权】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自己还是不想轻易动手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于要在脑袋上动刀的事情有一种特别的恐惧,一想到就整个脊梁骨从尾椎就开始麻,还有那种锥心的痛,好像以前经历过似的。然后不由的产生了逃避。
然后现在,听不到声音,【孙权】也懒得说话,因为听不到声音,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这种失去自己控制的事情,【孙权】是不喜欢轻易尝试的。所以【孙权】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周瑜的汇报,自己却不插嘴。嘴角还淡淡的,十分真诚的微笑。
周瑜抬眼看着【孙权】的微笑,却是毫不犹豫的抖了抖。
【孙权】看着周瑜像一只狗极力想甩掉身上的虱子似的反应之后,敛下了笑容,然后皱着眉看着周瑜长吁了口气,一派如释重负的样子。【孙权】的神情中有疑惑,于是周瑜稳下心神,顺理思路,又开始详实的述说。
【孙权】觉得现在的这个状态很神奇,明明是应该属于自己的故事,但是却想在听一出光怪陆离的荒诞剧似的,而且里面的一些词语让自己就是觉得在瞎扯淡。又好气又无奈。直到说道了一个部分,周瑜的语速开始放慢,表情晦涩,好像在回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慢慢的说着,【孙权】也只是慢慢的听着,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当初总长决定亲自去东汉议事,半路却遭遇伏击,总长受伤后便一直在外休养,整顿部队,之后大乔也去了东汉,是因为那时总长生死未卜。大乔是为了找出谁想害死总长。”
“总长痊愈没过多久就被孙总校长派出去去歼灭越族遗族,在回江东的路上,被许贡的部下埋伏,战死。大乔受此打击,一蹶不振….”
“二少爷,是你亲自告诉大乔:当初总长去东汉书院的路上遭遇伏击的事情,是你做的,是你把行军路线告诉了董卓,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你的目的,就是成为东吴孙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许贡的部下不杀死总长,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除掉他的。”
“二少爷,我曾经对你说过,这样极端而又骄傲的爱人方式,只有你才会有。”
周瑜在说这段回忆的时候,特别的详细,眼神中还隐约带着恨不得眼前的人立马泗涕泪流,虔诚忏悔的渴求。可是【孙权】还是淡淡的听着。没有过多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的保持微笑的弧度。目光坦然的直视着周瑜。
其实【孙权】的心里并没有周瑜看到的那样平静,其实在了解这段貌似应该属于自己的过往中,自己的感觉太陌生,完全没有参与感,自己曾经设计谋害自己的大哥,自己曾经这么炽热的爱过的女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印象。
好像是哪里弄错了,反正极其的不舒服。
但是,刚刚周瑜说的那段,自己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是弱肉强食,还有对于权力追逐最无力,悲哀,和荒诞的表现。但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厚非的,要生存下去,要很好的生存下去,你就必须学着踩着别人的尸骨,慢慢的爬上你要的高度。
就好像那个人曾经说过,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必须把当初你的东西从你生命中剔除出去。这句话听起来轻巧,却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自己最想清楚的人,仍然还是霸道的占据着自己整个生命,该死的,但是自己却甘之如饴….
那个人,那个人….
是谁,那么霸道的在自己的心里留上了痕迹。虽然记不得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但是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那居高临下的样子,那冰冷的语气,那冷漠的好像自己已经死掉的眼神。以及周身那刺骨的疼痛,清晰明白的仿佛刚刚绽放开的妖艳的花。透着死亡的讯息….
想到这里【孙权】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而那种痛苦的表情,是源于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那种感觉足够让自己的灵魂撕裂。
竭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的【孙权】,颤巍巍的伸出手,握住笔。在纸上草草的写下几个字“帮我联系责任医师,给我做个检查,我要做手术。”周瑜对于孙权突然爆发的崩溃情感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拱手出去了。
【孙权】靠在椅子上,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这么决定做手术了,只不过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句“萨克奇,不需要废物。”
想变成健全的人,不然会被那个人亲自销毁的。一定会的。
可是,自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恐惧,就像植在心上的蛊,不能根除,只能让它慢慢的腐烂,侵蚀,最后毫无感觉的掏出来,献给那个永远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人。只能如此,没有退路。
想到这里,【孙权】慢慢的站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室内的构造,觉得少了一套什么应该有的设备,看来下次要找机会补全。然后找到了浴室,摸进去了之后,脱去衣物,打开了莲蓬头。浴室里也不是没有浴缸,但是自己还是下意识的选择比较有效率的淋浴,水淋下来,打在身上稍微有痛感,但是耳朵依旧接收不到任何声音。闭上眼睛,快速的拭洗头发和身体,然后关上水。习惯性的用左手去拿毛巾,但是只是一片虚无,收回手,看着掌心,表情有疑惑。但是也只是沉默的抬起右手去拿浴巾,轻轻的擦拭头发,将另外一条浴巾顺势围在自己的腰部。
视线缓慢的移到了右臂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对劲,无疤无痕。但是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感觉有些怅然。
从浴室出来,走到衣柜旁,把衣橱打开,一堆同款式的学生制服。微微皱眉,这些衣服的延展性也太差了吧。斟酌了半天,才挑出了一件延展性较为不错的居家服,十分速度的换上。
关上衣橱,【孙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有些出神,可是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自己醒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
这个时候,周瑜走了进来,拱手道“二少爷。事都交代下去了。”【孙权】点点头,也没有搭话,只是示意让周瑜带路。
周瑜领着【孙权】去了东吴书院东南校区孙家的私人医院 ,刚刚车一到,耳科的医师都齐刷刷的站在门口,翘首迎接。【孙权】很无语的看了一眼周瑜,周瑜只是微躬着身子。示意他往里走。
虽然这阵仗有点恐怖,但是医院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儿,该做的检查都完成了,现在只需要等报告的出来,然后小组开会商榷手术的步骤方案。然后【孙权】和周瑜坐在会议室的上首处,等待方案的出炉。
过了一会儿,一位耳科的医师,拿着孙权的报告进了会议室。【孙权】抬抬下巴,之后周瑜便从医师的手里拿过报告递给【孙权】。【孙权】细细的翻阅每一个报告项目的结果和指数。最后看到结论,拿着报告的上端,用手指在一句话下面反复的划着,冲周瑜示意着。
感染性失聪。【孙权】用手指用力的点了点报告,从一旁拿起一支笔。潦草的写到“我是怎么聋的。”关于孙家的事情,关于东吴的事情,甚至于整个天下。周瑜都了解的可谓是巨细无遗,唯独没有说他失聪的原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瑜只是淡淡的说“二少爷,我们只是知道您两年前就已经失聪了,其余的我们并不知道。甚至于您失聪了都是大乔在您被陈武刺杀的时候不小心发现的,而且失聪的原因你一直不肯说。二少爷,我说过,你一直都是这样骄傲的人,骄傲到可以对自己残忍的人。一直都是…”
【孙权】静静的看着周瑜说完,一直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继续埋头钻研这份报告,最后敲定了一个方案。
耳蜗移植术。
耳科主任站起来“孙校长,你失聪的时间比较久了,这种感染性失聪要治疗是越早越好,而且较现在的水平来说,耳蜗移植术是十分风险,而且效果并不是很高。万一出现并发症,或者是其他的感染….我们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么?”
【孙权】看着真皮椅的靠背,双手交叉,缓缓道“就算成功的机会只有一成,我也要放手一搏。”发音很慢,好像在一个一个的咬字。而且声音被压的很低沉。
诶。还是听不到自己发音的效果啊。这样说话真累。
其实,一般只有聋子或者哑巴。而聋哑人很大一部分是因聋致哑。因为无法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发音,所以索性就不说话,然后说话能力褪化。
【孙权】的语气很坚决,带着不可以忽略的强硬。最后,耳科目前为止最权威的教授值得叹一口气说:“孙校长,是否真的很了解可能会承担的风险和后果。”【孙权】点点头。“人工耳蜗是一个很直接的途径,但是很容易造成脑膜炎的发生。而且成功几率很少。术后的体外装置的长期保养和体内装置可能失效的后果。我都知道。”
周瑜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孙权】,眼神中有某种光芒一闪而过。
“既然这样,就签订手术知情同意书吧。”就这样一锤定音。
其实手术的过程很简单。当选择何种麻醉的时候,【孙权】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局部麻醉,因为他本能的就排斥这种麻痹神经的东西。当麻醉剂打进体内的时候,很快的【孙权】就睡了过去。
疼…很疼…可是怎么会感受到疼呢?!
【孙权】的意识已经恢复了过来,但是自己还是不能动,锥心刺骨的痛穿过脑袋,溢进血脉,不能动弹。
“准备双极电凝…橡皮条…耵聍钩。”耳边很清楚的听到主刀医师的声音,手术应该已经进入了后半段,而痛苦依然是有增无减。喊也喊不出来。【孙权】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明白,自己在手术中途苏醒这回事情了,这种十分小概率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果然还是要全身麻醉啊。
想到这里,【孙权】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
“We shall now proceed to the last ceremony。Q,So you can become a member of the us。You will not die…”谁,你要我进行什么仪式?我不会死么?你要我怎么做呢?
就像现在这样,灵魂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被剖开脑颅,在脑部神经掌管悲悯恐惧等情绪的部位,安上一枚小小的芯片。
这种恐惧,顺着自己的脊背。深深的钻进自己的脑子里。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我做错了什么么?!
“If you still refuses to obey, so I have to teach you to date。”
又看见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一个金发男人,出乎意料的皱着眉,用用来纹身的器具,在自己的右手臂上绘画那个一只蛰伏在男人左肩上的野兽。那只野兽一直在烈火中咆哮,十字架在火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诡谲。而疼痛在这种诡谲的图案和氛围中变得不值一提。
“Now recognize your identity。”男人纹完之后,只是冷淡的说一声,便走了。然后自己从旁边的盘子里拿了几粒抗生素和消炎药咽了下去。
是那个男人!!!~就是他,他是谁?!
【孙权】的意识到了这里已经是极限,又因为疼痛昏阙过去。
【孙权】醒来之后,已经是三天后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个齐肩短发的女子,一脸焦灼的握着自己的手,眼睛里含泪“权,你醒了么?”
自己只是淡淡的笑着,还是成功了呐。虽然往鬼门关走了半圈。
于是,自己抬起头,覆上女孩的脸颊。“我好了,大乔。”
大乔欣慰的笑了笑,却突然心有余悸的说“我一回来,就听到你重度昏迷的消息,我就马上跑来医院了。之间,医生还好几次准备下病危通知单了。还好,还好你醒过来了。权。”【孙权】撑起自己的身子,坐起来。“我听周瑜说,你不是在外面旅行散心么?怎么突然回来了?”大乔握住【孙权】的手“我收到我妹的SIMAN,说你失忆了还要接受耳部手术…”说到这里,大乔的眼睛突然充满的惊奇“权,你认出我了。难道你全部都记起来了么?”
【孙权】只是淡笑的摇摇头,“我能够认出你,那是因为,会叫我‘权’的人,只有你,不是么?”大乔失落的垂下头,又慢慢的抬起来,用手拂上【孙权】头上的纱布。“权,很疼,是不是?”
【孙权】笑着露出委屈的笑容“是啊,我一度觉得我快死了。我觉得我都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笑着笑着,【孙权】突然很露出很认真的表情。“大乔,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大乔的目光有闪烁。“很好的人,但是阿策那件事,我不能轻易释怀。”
【孙权】只是淡淡的笑着“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