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旋开旋落旋成空》叩问

3、寂寞

　　8、
　　天地震颤。
　　这是哪儿？笼罩着白雾，没有鸟啼，没有虫鸣，唯有风声呼啸，泉水叮咚。几点光芒闪烁浓雾之中，若隐若现。白天还是黑夜？这儿的气息为何如此不同寻常。
　　众神缓缓睁开双眼，没有任何生灵的大地透出一股难言的悲伤与寂寥，难道那方才的一震竟将天地都毁灭了？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能活着。
　　杨婵摸索着身边，是沉香，他还未醒。其他人呢？杨婵环顾四周，小玉便在不远处，再远方似乎是龙四他们，还有对面，王母、玉帝、如来……似乎大家都没事。杨婵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双腿竟似粘连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看对面几人也是撑起上半身，不能完全站立。二哥呢？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难道真的……
　　清风拂帷裳，流水濯云霞。
　　凭崖空相望，何处有人家。
　　歌声！谁在唱歌？清醒的人赶忙抬眼望去。一个人影缓缓走来，清风拂起她火焰般炽烈的秀发，修长的手指拎起拖曳于地的长裙。眉眼间透出无尽的忧愁，额头正中是红色的流云。众人对这流云并不陌生，平时所见的便是杨戬一人，难道这女子与杨戬有什么关联。正胡思乱想间，听得王母一声低吟，“女娲娘娘！”
　　杨婵猛地抬头仔细看去，这女子容貌的确像极了女娲娘娘，可是她记得女娲额中并没有红色流云……此时身旁早有人叫唤起来，似乎是想引起女子的注意，可这女子好像未曾见到他们一般从众人身边走过，依旧唱着那寂寥的歌。
　　说来也怪，他们虽不能移动分毫，却能随着那女子变幻场景，竟来到了一处悬崖。女子轻摆罗裳，飞身上去，落在一男子身边，靠在他肩上，微眯了眼，轻叹。男子的眼睛很亮，他微笑着抱住身旁的女子，将她披散的长发掖到耳后。女子抬起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伏羲，天天坐在此处看云聚云散，你难道真的不累？”男子摇头。
　　他就是伏羲？很多人曾在封神中见过女娲，却从来没有见过伏羲。很多人都曾想象过伏羲是什么模样，有人说他英武不凡，有人说他威武神勇，却未曾有人想到他竟长得如此清秀，似乎手无缚鸡之力。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如溪水般清澈透明，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眸，如繁星般明亮闪烁。可是为什么他的额中也有银色流云，还有银色的蛇尾。今日怎么了，难道流行蛇尾打扮？忽然有人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女娲和伏羲都是人身蛇尾。难道杨戬？杨戬为什么消失了？
　　“可是我很闷！”女娲撅了嘴，拉住伏羲的手，“伏羲，伏羲，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为什么这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我会疯的！”
　　“不是还有鸿钧吗，他没有陪你说话？”
　　“你难道要我整日面对着一团虚空？他甚至不能像山水一般能让我触摸到，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伏羲，我与你不同，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我很难受。”
　　“女娲，”伏羲将女娲轻轻搂在怀中，“让天地间永远这样的平静安宁难道不好吗？”
　　“不好！”女娲挣脱伏羲的怀抱，飞奔而去。

　　天上有什么？太阳和月亮？或者什么也没有。女娲坐在云朵之上，托着腮，呆呆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只有你会说话，他们都不会？”
　　“我不知道。”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不知道。”
　　“听声音好像是男的，”女娲摆弄着衣袖，“你长得什么样，有伏羲好看吗？”
　　“我不知道。”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为什么每次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拜托！女娲姐姐，”鸿钧气闷，“你不要每次都问这些问题好不好，能不能换点新鲜的。我本来就是一团虚空，无形无象，非男非女。这些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那问什么？”
　　“我不知道。”
　　女娲瞪眼。

　　谁知道寂寞的滋味，那种欲哭无泪的寂寥。广袖轻舞，是否真能舞去一身的惆怅？若能，凤曦为何舍弃恬静而置身朝堂之上；若能，嫦娥何必离了月宫奔走于花间草丛；若能，杨婵又何须弃了仙家尊号委身平凡。世间女子或许千差万别，却都不能真正品了孤独，甘于寂寞。女娲亦是如此，伏羲终究不懂女儿心态。
　　岁月便在日升日落中缓缓流逝。众人听着女娲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累了，乏了。或许先前还可聊些话题以解烦闷，可话题终究有限，而这世界又无丝毫变化，这种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女娲，”伏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也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波澜，“你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对！”女娲没有抬头。
　　“我让鸿钧来陪你。”
　　女娲猛然起身：“伏羲，我受够了整日对着一团虚空说话的日子，你让他滚，让他滚！”女娲的身子颤抖着，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眼中流出，她用手轻轻拂去，晶莹剔透，水滴一般，这是什么？
　　伏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是惊愕，他沉默了。对着虚空送出银亮的光芒，一个人影缓缓显现。女娲惊讶的看着一切，那滴晶莹落在人儿身上，使他愈发的清晰起来。
　　“这是……”
　　“他是鸿钧。”
　　人影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一番，又跑到溪边仔细打量，欢喜地冲到女娲伏羲身边：“女娲姐姐，伏羲哥哥，我有形体了，有形体了。”
　　女娲惊喜的看着这一切，忽而皱了眉：“伏羲，他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感觉怪怪的。”
　　“这是按照鸿钧心中所想化出的形体。”
　　黑色的长发飘散在身后，月牙似的眼睛，银白的长袍下裹着的两条……尾巴？
　　“你干嘛要两条尾巴？”
　　鸿钧嗤笑：“这不是尾巴，”洋洋得意，“我早就给它想好了名字，叫腿。看你们俩在地上游来游去的多不方便，还是我这样轻松。”说在又跑了几圈。
　　“我可不觉得，”女娲撇撇嘴，“不过你就算想和我们一样我也不答应，这种模样只能是我和伏羲有。”女娲转头，“伏羲，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伏羲怜爱的看着她：“只要你想到的都能做到，天地万物任你采撷，你想让他们什么样他们就会变作什么样，”微微一顿，“女娲，一旦给了他们生命，这世界便不会安宁了，女娲，你可会后悔？”
　　“怎么会呢。”女娲摆摆手，拉了鸿钧离去，“伏羲，我现在就去创造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便在鸿钧不停的出主意，女娲不停的营造生命中过去。置云于火，衍生成凤，置云于水，幻化成龙。慢慢地，天地间有了飞鸟，有了走兽，有了喧哗，有了吵闹。而伏羲，依旧坐在高高的悬崖上，看云聚云散，潮起潮落。
　　“女娲姐姐，我们虽造了这些生灵，但却无一与我们相似，不如……”
　　“好啊，你想怎么做？”女娲有了兴致。
　　鸿钧起身，微微一笑：“集清气为太上，点光明为元始，驯罡风为通天。”面前缓缓现出三个人影。四周观看的一众神魔有熟识他们的，暗暗吃惊，未曾想到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竟是如此而来。说来也怪，自从入了这混沌世界，竟再未见老君，他到何处去了，可知我们被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