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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六、飞雪圣诞•功败垂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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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无奈地看着烦躁不安的哈利和惊慌失措的罗恩,一时之间也有一点心烦意乱。刚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最好的朋友居然对着一条大蛇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嘶嘶声,这让她感觉毛骨悚然。不过尽管这样,她还是选择相信哈利。
半夜时分,赫敏被从梦中冻醒。她走到窗边,给不断钻进冷风的窗缝施了一个密封咒。半梦半醒间她发现楼前昏黄的灯光下飘洒着点点晶莹——下雪了。
但愿不要出事才好!她轻轻呵着冰冷的手心回到床上,把自己紧紧裹进棉被里面,心底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雪更大了,草药课不得不停课一次,因为暴风雪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出门,更不用说走长长一段路到温室去了。哈利本来想在这节课上跟贾斯汀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这个计划也彻底泡汤。
“别烦了,哈利,”赫敏柔声安慰着在地上团团转的男孩,“我们都相信你不是什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许你应该去找贾斯汀说清楚,我想他有可能在图书馆吧。”
哈利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公共休息室。赫敏继续跟罗恩下棋,由于担心哈利,她一直心不在焉,没过一会工夫就输了。
“我说,你能认真一点吗?”罗恩很郁闷地看着她,不过眼睛里明显有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是说你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认真?”
“别开玩笑了,我只是在担心……”赫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好像又要出事了……”
赫敏的预感在半小时之后就得到了证实,这一次受到袭击的是贾斯汀和差点没头的尼克。学校里很快流传起了哈利在“案发现场”被抓到并且被送去校长办公室的消息。
赫敏只好又一次充当那个安慰他的角色:“没事的,一切都会澄清的,邓布利多教授也不认为是你干的不是吗?”
“可是大多数人都觉得肯定是我……”哈利苦笑一声。
“打起精神来,复方汤剂马上就好了,你会被证明是清白的!”赫敏神采奕奕地说。
圣诞节假期终于在袭击事件的阴影中悄悄到来,喧嚣的城堡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大多数人为了避开被袭击的命运而选择了回家过节,只有少数不能回家的人留了下来。哈利和罗恩不回家过节的理由很充分——一个是因为家里没有学校这样温暖,一个是因为父母出国去探望哥哥,赫敏的滞留有点让人怀疑,但是因为她向每一个询问她的人解释说想要趁假期多看看书,这个理由用在她身上显得太过充分,所以也就没人再说什么了。
我没有说谎,除了使用复方汤剂以外我真的是想看书嘛!赫敏在心里小声为自己的谎言开脱。
圣诞节那天早上还在下雪,赫敏很早就醒了。床头有一小堆礼物,她开心地将它们一一拆开。除了父母送了一条项链(白金的链子坠着镶满碎钻的H和G两个字母,显得素雅大方)之外,大家送的基本上都是书。不过……
又是没有署名的……这到底是谁啊!她盯着那一大包巧克力蛙,有些头痛地想起了去年圣诞节收到的嗞嗞蜂蜜糖。
不管了,先去搅和一下男孩子们的美梦吧……她匆匆穿好衣服,带上那条项链,去了一趟迈尔特的盥洗室给复方汤剂添了一些药材,然后向男生宿舍进发。
丰盛的圣诞晚餐过后,就是赫敏实行混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计划的时候了。后来想一想她当时的计划怎么看怎么漏洞百出,但是克拉布和高尔居然就上当了。
“拔下几根头发,再把鞋子脱了——我有从洗衣房偷他们的校服,但是没有偷备用的鞋子,”赫敏得意地看着地上两个呼呼大睡的笨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两个男孩子的行动,“然后把他们塞进扫帚柜就好了,费尔奇今天晚上不会扫卫生的。”
“我说赫敏,真的没问题吗?”罗恩还是有点担心。
“相信我吧!”赫敏笑着拿出了那天在米里森身上弄到的头发,“一定会成功的!”
他们随后躲进迈尔特的盥洗室,服下了复方汤剂。
好难受……身体似乎要融化了……皮肤、骨头都在燃烧……五脏六腑扭曲翻腾得让人想吐……
怎么会这么难喝啊!赫敏一边伏在马桶旁边干呕一边悲哀地想。大约过了几分钟,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停止了,她慢慢从地上坐起来,伸出手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米里森的手还真黑……怎么还有这么多毛……
她停住了,一种空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抖着手拿出口袋里的小镜子,战战兢兢地举到眼前,赫敏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跳动。
脸上覆盖着和手上一样的黑毛,温柔的巧克力色眼睛变成了森冷的荧黄,褐色的卷发依旧蓬乱地披散着,头顶支棱出一对尖尖的耳朵。
是猫毛……梅林啊!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手段,您老人家犯不着这样惩罚我吧!她欲哭无泪。
“赫敏,走了!”低沉的声音在外面催促,那是属于克拉布的声音,不过口气确是罗恩的。
“我不想去!你们去吧!”赫敏带着哭腔说,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变得尖厉刺耳。
“快一点吧!”这是高尔的声音。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只要过一个小时你们就不会看见我这副鬼样子了,赫敏在心里说。
随着两个男孩子沉重的脚步一点点远去,赫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哦哦哦哦哦哦……真是太可怕了……”迈尔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尖叫着。
“闭嘴吧……”赫敏无力地说。
这一个小时简直太过漫长了,赫敏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哈利和罗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才意识到已经到时间了。
“赫敏,出来,我们有新的消息!”罗恩的声音兴奋地说。
赫敏抬起手去开门,但手上依然覆盖着黑毛,本来剪得平平整整的指甲锋利无比。
迈尔特穿过门板飘了出去,大声宣扬赫敏的样子有多可怕,赫敏只好认命地打开门,犹犹豫豫地把袍子掀起来罩在头顶上走了出去。
“复方汤剂不能用于动物变形……”她嗫嚅了半天,只想起来一句书上的话,然后,缓缓放下袍子,不出所料听到了两个伙伴的抽冷气声。
这个假期又别想好好过了!斯内普吃过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这样感叹。昨夜邓布利多又把他叫去,没等说上两句话就又扔给他一包巧克力蛙和一个跟去年一样的任务——夜间巡视城堡。
“我也告诉米勒娃多帮忙了,不过你要更加留意!”邓布利多的话总是透出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意味。
一只银色的鸟飞进地下教室。斯内普吃了一惊,正在想邓布利多是不是要布置更多的任务,突然发现那个守护神的体形很小,不是凤凰。
“西弗勒斯,很抱歉打扰你,但是你能不能来校医院一下,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温柔的女声从那只夜莺口中传来,是庞弗雷夫人。
斯内普看着夜莺消失在稀薄的空气中,片刻之后,他拿起了飞路粉。
“校医院!”
“西弗勒斯,你来得正好。”庞弗雷夫人从里间的病房迎出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古怪,“赶紧帮我看看,我想这可能是你的学术范围……”
“怎么了啊?”斯内普一边淡淡地问着,一边向里间走去。
只有一张床的周围挂着帐幔,床身轻轻抖动着,隐隐还可以听见女孩子的啜泣声。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花香,他勾了勾唇角,基本上猜到了里面的人是谁。
“你看看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庞弗雷夫人掀开了帐幔,一个小小的人儿躺在床上,正努力地把自己的全身裹进棉被,“姑娘,别躲了,要不你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个样子,快出来给斯内普教授看一看,你不是说是魔药中毒吗?”
给斯内普看?别开玩笑了!赫敏使劲蜷缩着身子,两手(或者说是爪子)死死拽住棉被,同时哀叹两个朋友实在不够义气。当时在盥洗室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要陪她,结果一听说庞弗雷夫人把斯内普叫来就都找借口跑掉了。
“她一来了就是这样……”庞弗雷夫人冲斯内普尴尬地笑笑,继续加劲去拽那条棉被,“死活也不肯让我看……”
“夫人,请你来一下!”这时候门外传来费尔奇粗嘎的声音。
“西弗勒斯,我出去一下,这里交给你了。”庞弗雷夫人跟赫敏较了半天劲也没有结果,只好悻悻地松了手。她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现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斯内普和赫敏两个人,赫敏依旧缩在被子里面,打定主意做乌龟。
“行了格兰杰,怎么躲我也知道是你,出来吧。”斯内普在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说。
赫敏的心脏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这下子怎么躲也没有用了,她磨磨蹭蹭地掀开被子,咬牙抬起头看向斯内普,打定主意接受冷嘲热讽。
斯内普惊讶地看着赫敏,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刚才庞弗雷夫人说她魔药中毒的时候他想到了是复方汤剂,但是就他那几次去检查的结果来看,那药剂配制得无懈可击,怎么会中毒呢?原来是……
他几乎要大笑起来了。一直觉得赫敏的某些表现比较像猫,现在她顶着一脸猫毛瞪着他的样子就更像了。不过他还是生生忍住了大笑的冲动,努力板起脸,摆出平日的冷漠姿态。
“看来布斯托德小姐养了一只猫?”他尽量不去看她那又黄又圆的大眼睛,“你的复方汤剂就因为这个功亏一篑还真是可惜!”
赫敏敏锐地捕捉到了斯内普黑色瞳孔中滚动着的笑意,忽然觉得自己怪委屈的:“我很抱歉!”
“我觉得错的人是我,”斯内普冷冷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收你们熬的药剂,再关你几天紧闭,估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我……”赫敏语塞,她拼命咬住嘴唇,但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得了,我又没要把你开除,哭什么哭?”斯内普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谁叫你没有直接从她头上拔头发的?”
赫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缓缓抬起头,朦胧的泪光中,她似乎看见斯内普唇边含着浅浅的微笑。
准是我看错了!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挤掉。眼前的斯内普跟记忆中的那个魔药教授没什么区别,阴着脸,连刚刚眼中的那一丝笑意都不见了。
我就说嘛!她有点失望地垂下头。斯内普怎么会笑,真是见鬼……
庞弗雷夫人走了进来,看起来有些疲惫。
“西弗勒斯,阿格斯发现你们学院的两个学生被人下了睡眠药水塞在扫帚柜里面,现在的学生啊……”
斯内普意味深长地看了赫敏一眼,后者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拉起被子罩在头上,从微微抖动的肩膀到露在外面的头发上似乎都写着大大的“不是我干的”几个字,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去看看。”斯内普站了起来,“在我回来之前,请你仔细检查一下格兰杰小姐的身体,看看‘中毒’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确认克拉布和高尔仅仅是因为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才睡着之后,斯内普径直走到庞弗雷夫人的办公桌旁坐下,静静地等待庞弗雷夫人的检查结果。
片刻之后,治疗女巫从里间走了出来。
“怎样?”斯内普轻轻挑眉。
“如你所见,”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头,“全身都遍布猫的明显特征,但是又没有完全变化。身上还好,毛最多的地方就是脸和双手,用脱毛咒根本无法消除……更糟糕的是查不出来是什么药,她自己也不肯说……”
“原来如此……”斯内普脸上的表情相当微妙,以至于庞弗雷夫人不得不揉了揉眼睛来确定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因为她好像看见面前这个从小就冷冰冰的男子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邪佞”的微笑,“我大概明白了,我看,格兰杰小姐就交给我来治疗好了。”
“可是我本来只是想让你看一看……”庞弗雷夫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半晌才讷讷地说,“西弗勒斯,你好像变了……”
“别误会,我最近正好在研究这样的魔药,只不过想找一个实验品罢了!”斯内普板着脸说。
半小时之后,赫敏把自己全身裹在一张薄毯里,不情不愿地跟着斯内普来到地下室——自然是通过壁炉的。她简直要恨死了庞弗雷夫人,后者为了一剂比较复杂的解毒药水就把她“打包”送给斯内普当实验品,还“好心”地说在校医院给她留了一个床位,让她每天晚上回去睡觉。
出乎她的意料,斯内普并没有急着对她进行想象中的审问或者进一步的嘲讽,他只是升起了壁炉火,然后就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批改学生论文,似乎完全不记得赫敏的存在。
“教授!”坐在沙发上瞪了一个小时白眼的赫敏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自己惹的祸,还想要我管你?”斯内普放下笔,冷淡地瞥了赫敏一眼,“关于复方汤剂的书都在书架最上面一格,操作台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储藏室里的材料刚刚补充过应该什么都不缺少,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
“不会吧?”赫敏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你要我自己配药?”
“要是你愿意在圣诞节假期之后顶着一脸毛去上课,我并不反对。”斯内普甩给她一个“随便你”的眼神,就俯下身去继续批论文。
赫敏只好认命地走向书架,要知道从小长这么大,被人逼着看书查资料对于她来说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