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难免落入俗套》则苏

23、试镜

　　《缉凶》试镜现场。
　　剧组公开选的演员只有主角团中的记者一角。

　　导演是拿过不少奖项的冯延桐，编剧是更是有“金牌编剧”之称的钟雨棠，制作团队来自飞云传媒，这样的配置，来试镜的演员有多少可以想象。
　　据说记者这个角色之所以要公开招选演员，是因为钟雨棠对导演选的人都不满意，于是要求导演公开招选。

　　黎青排队等候的时候看见了不少眼熟的明星和演员，除了章珏，还有个自带黑红流量的当红小明星。
　　但最让黎青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蒋从言，他前两天跟蒋从言聊天时，蒋从言还说过年前都不打算再接工作。
　　不愧是拿过影帝啊，说谎都不露痕迹。

　　随着蒋从言的出现，等待试镜的地方瞬间更加热闹。
　　蒋从言往会议室走，余光中看到了黎青，但人多口杂，怕给黎青带来不好的言论，他只稍微点了点头，算是跟黎青打了招呼。
　　黎青明白他的意思，对他笑了笑。

　　“蒋老师不是来试镜的。”张若椰压低声音偷偷告诉黎青，“我师傅就是带蒋老师的经纪人，我昨天晚上跟师傅一起吃饭，听到了他们两个的电话，蒋老师已经定了角色，是警察一角。”

　　黎青微微松了口气。
　　对上其他人黎青完全不缺少信心，但对上已经入行十多年，差不多站上行业顶端的蒋从言，任谁都不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赢过他。

　　章珏和流量小明星都排在黎青前面。
　　流量小明星试镜结束从会议室出来时，表情看起来很生气，拉着自家的经纪人就走了，估计是试镜不太顺利。章珏的表情管理要比小明星好很多，但也能隐隐看出来有一些不愉快。

　　黎青挑了下眉，生出了几分好奇。
　　这是试镜还是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快要轮到他进去试镜时，手机屏幕亮了亮。
　　在车里等待黎青试镜的林羡舟发来了信息。

　　【舟：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舟：结束了带你去吃火锅。】
　　【小狐狸：知道啦！】

　　林羡舟笑了笑，熄灭手机屏幕等待了一会儿。没多久，手机屏幕重新亮起——来自蒋从言的视频通话。

　　飞云传媒作为《缉凶》的出品方，他完全有理由坐到会议室里，现场看他的小狐狸试镜。他没有过去，只是不想因此产生误会，黎青通过试镜，只会是因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而不是其他。

　　对于黎青的演艺事业，林羡舟并不打算插手太多，他也很想看看，这棵茁壮成长的树是如何自己长到枝繁叶茂的。

　　林羡舟接通视频，看到打开会议室的门，拄着拐杖走进来的黎青。
　　镜头跟着黎青转动，然后固定在了某个位置不再晃动。

　　林羡舟看过黎青演戏，只要站在镜头前，听到导演喊开始，黎青一秒就能够进入状态，成为戏中人。
　　那一刻，属于黎青的灵魂好像短暂消失了，眼神，小动作，身上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戏中人的灵魂，演戏大概就是这样，一个灵魂和另一个灵魂的相遇，一场灵魂的短暂嫁接。

　　演戏的黎青让林羡舟感到陌生又熟悉。
　　但从戏中抽身离开的黎青，眼底跳动着林羡舟熟悉的光芒，那是一种从身体深处，从内到外燃烧出来的火焰，光是靠近就能感受到灼热的热度。

　　明明已经不是少年，却还有着少年人的热烈。
　　他的小狐狸啊，有一颗足够热爱的心。

　　“天赋型演员。”蒋从言评价道。
　　他入行这么多年也遇到过几个天赋型的演员，相比大多数琢磨表演技巧，研究镜头表现形式的演员，他们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是有天赋，但表演太稚嫩。”冯延桐看着黎青，似乎还想要再挑出一些其他的毛病，没挑出来，欲盖弥彰地补充了句，“长得太瘦了。”

　　“我认为他很符合我心中的记者。”钟雨棠很满意，她在这里坐了将近一天，黎青是唯一一个让她比较满意的演员，能够演出记者八分的样子就已经算是成功了，在这之前勉强让她满意的只有章珏。

　　但再满意，也要把所有的试镜演员看过来一遍，也不能保证后面就没有比黎青诠释得更好的演员。
　　“先回去吧，试镜结果会电话通知你。”副导演对黎青说道。

　　黎青礼貌地弯了弯腰，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等一下！”冯延桐叫住黎青。

　　黎青停下来，扭头看向冯延桐。
　　试镜的时候他努力把重心都放在了右腿上，中间走动的那几步，左腿也没敢用力，但站得有点久，左腿还是疼了起来。

　　“你的腿？”冯延桐之前一直在关注黎青的表演，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腿有什么问题，“是骨折了吗？多久能好？”

　　“是骨折，一个多月了，下周就能拆石膏。”黎青皱起了眉，他能感觉到导演和编剧对他比较满意，但他的腿很可能会让导演放弃选择他，“我会好好做复健，如果试镜能够通过，绝不会耽误剧组的拍摄。”

　　冯延桐看了看黎青的腿：“回去好好养伤。”
　　“谢谢导演。”黎青推开会议室的门出去。

　　门关上，冯延桐叹了口气：“他的腿，太可惜了。”
　　“腿恢复得好，在开机前正常走路肯定没有问题。”钟雨棠不愿意就这么错过一个让她满意的演员，咬了咬牙道，“不行的话，我们还可以延迟开机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冯延桐跟钟雨棠合作过很多次，知道她这个人有多固执：“再看看后面的人吧，实在不行，我也拿你没办法。”
　　自己选的编剧还能怎么办。

　　“试镜怎么样？”张若椰见黎青从会议室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却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和之前进去的那些演员差不多。
　　“我不知道。”黎青实话实说，如果左腿没有受伤，他可以很自信地说这个角色非他莫属，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
　　啧，果然当初就应该给高莫远那傻逼套上麻袋打一顿。

　　“没事，这次不成还有别的机会。”电梯门打开，张若椰伸手去扶黎青。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黎青的胳膊，黎青整个人倏地从她身边消失，被人弄进了电梯。
　　她吓了一跳，抬头看过去，看到了林羡舟的脸。
　　张若椰松了口气，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

　　“你怎么上来了？”黎青搂住林羡舟的脖子。
　　“腿是不是疼了。”林羡舟在黎青试镜结束后就挂断了和蒋从言的视频通话，来到电梯接黎青。

　　黎青嗯了声，脸埋进林羡舟的颈窝，这会儿靠在林羡舟怀里，他心里的委屈劲儿才散发出来：“我试镜可能过不了。”
　　“我觉得能过。”林羡舟在电梯门打开后走出电梯，朝车子停的位置走去，“你不信，我们可以打电话问蒋从言，或者我帮你问问导演？”
　　黎青可耻地心动了一下。

　　“还想吃火锅吗？”林羡舟把黎青放到副驾。
　　黎青捞过兔子玩偶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兔耳朵，恶狠狠地说道：“吃！”
　　林羡舟笑了，轻轻拍了拍黎青的脸，关上副驾驶的车门，扭头看向张若椰。

　　“我等下还有事情，打车回去就行。”张若椰很有眼色地说。
　　“今天辛苦你了。”林羡舟说。
　　“应该的。”张若椰对黎青挥了挥手。
　　车子走远，黎青升上车窗。

　　提前预定的火锅店在剧组试镜的酒店附近。
　　林羡舟和黎青来到火锅店的包厢，安庭之和林弦月已经在包厢里等着。

　　“试镜还顺利吗？”安庭之关心地问。
　　“试镜挺顺利，但结果可能不太好。”黎青说。
　　安庭之扫了眼黎青还没拆石膏的腿，心中了然：“是担心你的腿没办法在开机前恢复吧。”

　　“他们不就是担心延迟开机白白浪费钱嘛。”林弦月说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可以给他们投。”
　　林弦月并不是突然好心，上次她和黎青的事情，她虽然道了歉，但总感觉自己好像欠了点黎青什么，不做点什么还回去，她再跟黎青吵架，气势上都落了下风。

　　黎青默默地想，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但好在试镜结果的通知来得很快，试镜结果也不用林弦月真的脑袋一热往剧组里砸钱。
　　黎青试镜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