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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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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将昏迷的李睿老师送到村里老医生家，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林景然感觉自己全身无力，那阵长时间置身于黑暗中的痛苦让他感觉自己处在一片虚无之中，看不见听不见，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又回到小时候那种被所有人忽略的窒息感中……
口袋里的顾池似乎感受到了林景然低落的情绪，小幅度地蹭了蹭他。
林景然立刻感觉到一阵暖暖的，痒痒的感觉，眸子里的光又渐渐亮了起来。
在口袋里的顾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口袋里没什么光亮，让顾池满是困意的眼皮不住地下沉，他甩了甩头，将那种浓浓的困意压下去。
现在可不能睡，回去再睡。要是自己睡着，林景然晕倒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几人回到了居住的农家小院，回到亮着灯的屋子后林景然心底那阵窒息压抑的感觉终于缓解不少。
看见两人回来，等了半天的张平总算松了口气，他刚解决完私生的事情，就接到小何的电话说林景然出去找人，好在接到消息两人回来了，否则他也要冲出去找人了。
张平赶紧迎上林景然，看着他有些难看的脸色关切道，“景然，没事吧？”最近是怎么回事，不会惹上什么脏东西了吧，怎么老是出事，而且还都是在晚上……
“没事。”林景然缓缓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口袋里有些烦躁的顾池。
张平看着林景然，越发猜不透他的想法，在张平心里林景然做事一向稳妥周到，怎么来到这村子后……做什么都像是着急赶时间一样，“没事就好。景然，你这次怎么又那么冲动，明明怕……怎么还自己去找人?再出事怎么办？”
张平的话让顾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垂下眸若有所思，又小心地翻了个身。
林景然感受到口袋里动个不停的小人，缓缓开口纠正道，“平哥，不是一个人。”
“就算小何跟着也不成啊！你上次才受的伤，多注意点，别不把自己身体当个事。现在赶快去休息，明天还有最后几场戏。”张平叮嘱道。
小何低着头，跟着透明人一样站在身边。好不容易让找了个大影帝助理的工作，低调，平哥和林哥都不能惹。
林景然面色不变，瞥了一眼口袋的方向，最终也没有纠正张平的话，只是点点头。
忍着强烈甚至要让人感觉晕厥过去的不适，林景然洗漱完，又帮小小池洗干净身上的衣服，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就没了动静。
甚至来不及安慰满脸担忧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小小池。
顾池看着林景然的动作，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后，嘴唇动了动不说话了，爬上桌子开了盏小夜灯，又把头顶的灯关上，才爬到林景然枕边躺下。
顾池刚躺下，就听到林景然又低又轻的声音，“谢谢。”
闻言，顾池轻轻眨了眨眼，偏头看着林景然的侧脸，长吐一口气，低低道，“睡吧。”
*
林景然从小就怕黑，因为他很小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漆黑幽深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走廊尽头匆忙的脚步与急促的呼吸交织，一个穿着睡衣的小男孩抱着抱枕急匆匆朝着走廊尽头跑去，小小的身影似乎要被黑暗吞噬。
这时，尽头一扇半掩的门透露出一丝光亮来……
男孩刚停在门口，抬起手刚想推开门，尖锐的争吵声便从门内传了出来。
高亢的男声里满是厌恶和愤怒，“李楠，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再去找青云的麻烦，你是听不懂吗？别让我更讨厌你。”
伴随着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一道更为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林世华，当初要不是我嫁给你，你能有今天吗？你别和我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我才是你林世华的妻子，她赵青云算什么，现在肚子里怀了块肉就不得了了，这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
“啪——”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青云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好啊，呵呵呵，我到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敢吗？你可别忘了，这公司可不是你林世华一个人的！”
“你这个贱人，你敢威胁我？！”林世华怒气难抑，一把重重将李楠推到在地。
屋内李楠的额头撞在尖锐的桌角，刺目的鲜血从额头滑落，在脸庞上留下一道一道血痕，骇人极了。
门口的小男孩看到这一幕，抱紧怀中的抱枕，整个身子瑟瑟发抖，他犹豫片刻，推开了房门，“爸爸，你别打妈妈！”
男孩刚跑进屋内就被愤怒中的男子一脚踢翻了，小小身体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小野种，滚一边去！”
男孩疼得直不起身来，他遥遥看向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的女子，嘴唇翕动，“妈……妈”
男子气冲冲地离开了，只留下书房内躺在地上的两人。
片刻后，女人艰难地站起身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男孩面前，却不是将男孩扶起来，而是一脚一脚踢在了男孩身上，她一边踢一边骂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怀了你我怎么可能和林世华这种男人在一起！你怎么还不瞎！你怎么还不死！”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生下来就有这么个怪病，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不能有其他孩子！要不是你，他林世华怎么敢在外面找人。你个小瞎子，丢尽了我的脸……”
一声又一声尖锐恶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男孩捂着耳朵的手渐渐松开了，他收起了满脸的泪水，佝偻着身子，咬紧牙关，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麻木而呆滞……
一阵清脆的声音取代了耳中的谩骂，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小兔T恤的小男孩，他鼻尖通红，显然哭过，“喂！你看什么呢？你别以为你长得高我就怕你！”
“你是谁？”
男孩下巴微扬，插着腰，声音清脆又响亮，“我叫顾池！你呢？”
“林景然。”
小顾池吸了吸鼻子，偏头盯着林景然，“你坐在这干什么？是因为想家了吗？”
林景然摇摇头，“不是。”
“哦——”小顾池点点头，打量了林景然好几眼，随后揪了揪衣摆，极为不舍地掏出一颗奶糖递到林景然面前，扭扭捏捏道，“请你吃糖。”
“请我吃糖?”
小顾池扭过头，“嗯，吃糖心情会变好。我难过了就吃糖。”说完，顾池又补充道，“很好吃的，我只有一颗了……”
林景然低下头，淡淡道，“你自己留着吃吧。”说完，一颗剥好的糖就凑到了林景然嘴边，“请你吃就吃嘛！”他抬眸一看，穿着小兔T恤的男孩垫着脚尖仰头看着自己……
离开家来到福利院可能是林景然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了。
没有担忧，没有谩骂，没有恶意，还有一个软萌萌傻乎乎的小池跟在自己身边……
不知怎么的，林景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梦到过以前的事情了。
恍惚间梦到以前的事情林景然还有些怀念，他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柜台上一盏小夜灯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耳边是一道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林景然微微偏头，就看到了枕边小小一团睡得正香的小小池。
小小的一团，软乎乎的，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林景然目光紧紧地盯着顾池，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透过他看什么人又似乎是在他。
这个时候，顾小池在做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熬夜工作吗？或者已经睡觉了？想到这，林景然不禁打开了自己和顾小池一直联络的手机，熟稔地点开微博，点开收信箱，出了微博日常的广告推送，并没有其他消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复过自己的信息了，最近自己新发的微博底下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林景然不断刷新，不断点开顾池的微博小号，希望能够看到一条更新的消息，结果刷了半天都没有。
顾小池不见了……他不再关注自己了……
他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吗？
林景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去剧组化妆间偷看顾小池时看到他和几个女演员谈笑风生的一幕，心跳似乎停滞了一瞬，闷闷的有些疼。
林景然的手指不断轻触着段话框，他想给顾池发点什么，但是看着一连串自己发的信息，突然感觉有些沮丧，不管是日常的关切还是自己爆自己的黑料，那边都没有回应，仿佛顾池不再对自己的生活，不再对林景然的生活感到好奇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和顾小池聊些什么。
已经十年了，够久了……他放弃或者感觉到无聊似乎也很正常。林景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心里如是想道，随后他静静地退出了对话框，关上了手机。
枕边小小池睡得正想，缩成小小的一团，就连睡觉的姿势都和顾小池像极了，平日看上去一副凶巴巴不好惹的样子，其实内里软乎乎的，让人喜欢得不得了，根本硬不下心……
“吧唧吧唧……糖……”
林景然有些失落愣怔之际，突然听到了小小池口中的低喃，原本有些低沉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晴朗的，他感觉有些好笑，同时也轻轻地笑了出来。
“雪松味的奶糖……”顾池一边嘀咕，一边朝林景然身边靠得更近了，像个小动物一样嗅着林景然身上的味道。
见状，林景然表情的表情僵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池的动作，小时候自己和顾小池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林景然嘴唇翕动，看着枕边睡得正香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池，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顾……小池？”
顾池蹭了蹭枕巾，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听到这回应，林景然感觉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是自己听错了吗？不对，小小池明明说过他就叫顾小池啊，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片刻后，林景然再次开口了，他试探般地对着睡梦中的顾池问道，“顾池？顾池？”
半天没有回应……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林景然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枕边的顾池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声音又低又浅，“林哥，别吵！都说了让我再睡一会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