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次12分之1小时》远大

17、第十七章:同样的梦

　　黄昏时的太阳照在池塘水面上，映出微波粼粼的枝叶繁茂的倒影，随着人的行走，树影也紧紧跟随。微风习习，波纹道道，像是随风飘舞的绸。

　　池塘边树着半人高的围栏，困住了这满池的绿意。每当人静之时，常有学生倚在栏上，静静观赏池中的几朵才放的荷花，在绿叶的映衬下，它们更显芬芳。

　　之前林遥曾好奇地尝试过在暂停的时空里，去触碰。她把书包丢给了许一寒，自己则轻盈地翻过围栏。

　　许一寒制止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看见毫无预兆抛来的黑色书包，她当即身形一歪，让书包稳稳撞进她的怀中。虽说因此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她便发现林遥与她已隔了一道围栏。

　　知道已拦不住林遥，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小心些。”

　　林遥回头冲她甜甜一笑，“知道啦，一寒同学。”随即迈开步子缓缓行至水边。她盯着水面上的波纹，目不转睛地研究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蹲下身子。摸起来是怎样的感觉呢？

　　犹豫着，她微微弯曲着食指，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靠近水面，只是短暂停滞后，她便一咬牙，毅然将手指伸入水下。随即轻咦出声。

　　“像真的水一样。”林遥睁大眼睛，轻轻动了动指尖。而后她抽出手指，惊奇地发现上边竟未沾上一点水渍。

　　她们可以暂停时间，却无法改变时间。

　　——

　　高二下册结束时，再次翻开老怀表，数字已跳转到82。

　　林遥背着书包站在树下，无声地凝视了会儿还在转动的秒针，随后把怀表揣进了上衣口袋。

　　“还不走？”许一寒刚出教学楼，看见林遥便很自然地朝她走过去，停在她身后问道。

　　林遥含笑摆首，悠悠地转身说道，“一寒同学，”她伸手指了指身旁的大树，微眯着眼睛仰望它的顶端，“这是什么树啊，这么高，还没有叶子。”

　　于是许一寒也循着她的视线，努力探寻着这棵树延伸的终点。“不知道。它之前好像也没有叶子。”仰得脖子有些微酸，许一寒用手抚了抚脖颈，说道。

　　“来这儿快两年了，竟然从没关注过它，”林遥也收回了视线，笑叹道，“真是太对不起它了。”

　　对此，许一寒不可置否地微微一笑。

　　“时间过的真快，对吧？”林遥忽的有些感伤，“刚来的时候，觉得高考远着呢，现在楼上空了，我们竟然都高三了。”她惆怅地长吁了一口气，“我还不知道以后要从事什么呢。”

　　“……那就先努力。”许一寒说道，感受到林遥投来的目光，她也毫不退避地直视对方的双眸，坚定的说道，“这样才有选择权。”

　　林遥怔怔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从前我就觉得你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你太冷静了，好像比大家都要成熟些。”她抬手拍了拍许一寒的肩膀，故作正经地说道，“有我的风范。”

　　林遥还没来得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就冷不防的听许一寒沉声道，“我最近……总是梦见你，还有另一个看不清的人。”她的语气很是认真，绝无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这把林遥惊的嘴角一颤，“啊？你梦到我什么了？”讲实话，最开始听到许一寒说梦见自己时，她是有些开心的，但许一寒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梦里并不是什么好事。又想到之前一起回家时发生的事，令她反而有些不安。

　　“你对我说‘回去’，‘如果早一点就好了’，”许一寒皱了皱眉，“我确定那个人的确是你，只是好像更成熟些。”随后她迟疑半晌，又道，“另一个人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我始终看不清它的脸，但我梦见它的次数更多。而且最近更加频繁了起来。”

　　“……每次都是一样的内容吗？”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林遥有些紧张地问道。

　　“是。”许一寒笃定地回答。